一路上梓芸瞧着俞萱然随在主子边上,一口一个梓芸姐姐叫得好不欢快,心底不知是羡慕还是该好笑。
直至俞萱然丢下后边三人上前,梓芸才从身后小心走到秦沅汐身侧。
“主子,奴婢怎么觉得这俞家七小姐有些蠢笨的?”梓芸撇嘴吐槽道。
她保证她自己还是头一次这么和秦沅汐这般议论纷纷,也不知这是真的闭不住嘴了还是被俞萱然那般带动了本分的心境。
“蠢笨?”秦沅汐朝自家小宫女翻了个白眼,“我看她比你聪明多了,我记得你当时爬到我贴身侍女的位置花了大半年吧?”
梓芸:“……”
她还颇为不服气,“俞小姐毕竟在几天前和主子有过旧识的……”
秦沅汐望着眼前悠闲漫步的俞萱然,突然勾了勾嘴角,“好了,梓芸你先前一步,给宫里的侍女说见到我暂时不要叫人,只行礼就好。我倒是想看看这俞小姐能傻到什么时候。”
有了先前一幕,此时不说梓芸也该明白自家主子的打算的,恭敬点头便快步朝云夕宫方向走去。
掖庭宫这边离云夕宫要远上许多,秦沅汐当做散步走了小半就想乘步辇了。
不过考虑到想逗逗俞萱然,她还是不想暴露身份,陪着两个宫女一起悠哉走了近两刻钟才到宫外。
因为有了交代,宫里的侍女也只是规矩的行了礼,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
俞萱然内心感慨,随着秦沅汐一路去了寝宫。
进了屋她嘴上的赞叹就没停过,“这就是云夕宫啊,皇宫果然是金碧辉煌,叫什么美不胜收,欲穷不尽。”
听她这些话,秦沅汐暗地里觉得好笑,却也是自豪感油然而生。
若非她有那样的祖母祖父,这座宏伟的宫殿恐怕依旧是郑氏所居,她哪里会有如此尊贵的身份。
秦沅汐也不管她四处观摩,径直走在床头坐下。
俞萱然欣赏了许久,见秦沅汐慵懒靠在床边看着自己,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客随主便了,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梓芸姐姐,不知郡主现在在何处?”俞萱然依然是天真灿烂的笑容。
我在哪?我在里面前呢…
秦沅汐心中实在对这俞家小姐无语,只是话到了嘴边了倒也顺畅,“郡主身份尊贵,如今在宁圣宫,你管好你的话匣子嘴,郡主哪里是你想见就见的,”
“这样啊……”果真俞萱然再次安静下来,那漆黑的双眸转了转。
“梓芸姐姐,这可是你的住处?云夕宫的宫女也有自己的宫殿吗?”
秦沅汐笑意盈盈,“这是当然……只有我有,这是郡主赏赐的,另外紫茵也有自己的小屋,比我小。”
目光注意到俞萱然身上这身比较低等的宫女服饰,她又是沉默须臾。
“萱然,你等会去云夕宫领给自己两套衣服,吃穿其它找莫公公安排。”
“哦,多梓芸姐。”
秦沅汐向来有午睡的习惯,此刻见时辰差不多,干脆脱掉了鞋袜坐在床榻。
见俞萱然依旧是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她心底计较一番,方才指了指身下,“萱然,替我捏捏腿。”
本以为俞萱然要疑惑或者拒绝,没曾想她是神情怔了怔,也没有心生不满,旋即点头应下。
等秦沅汐抬起脚,俞萱然已经是从边上找来马札坐下,将她的腿搁置在自己身前细心服侍着。
力道显得十分舒适,目标点也拿捏准确,秦沅汐享受之余,不由得再对这俞家七小姐多了分好感。
俞萱然目光下探,挽起了秦沅汐半截裤管,顿时那稚嫩玲珑的脚踝露了出来。
“梓芸姐姐保养的真不错,皮肤既然是这般白净滋润。”
秦沅汐看着她那贴心的伺候,“你嘴巴倒是很甜,郡主该是喜欢的。”
两人沉默片刻,俞萱然突然又是抬起头看着秦沅汐。
她笑嘻嘻开口,“郡主既然亲口承认喜欢奴婢,可要将奴婢留在身边。”
这话让秦沅汐神情微怔,紧接着释然笑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本郡主身份了,居然敢在本郡主面前演这么久的戏。”
俞萱然依旧是笑,“郡主岂不是把我看得太傻了,毕竟宫里哪有可能侍女住这么豪华的殿堂。”
是吧,但凡脑子上不是顶着个膀胱都能明白了。
不认识衣服也怪她,没注意到其余两个宫女恭敬之色也作大意,可如今明摆着这般随意坐在了这金床,还认定眼前是一个奴婢真就是傻了。
秦沅汐点头,认可了她的解释。俞萱然这般说,该是瞧见自己到这凤床才起的疑心。
如今她对这个仇人的妹妹倒也看好,留在身边完全不会不满,顺便可以调查清楚俞萱然是不是说谎。
“行了,”秦沅汐摆了摆腿,将身子移在塌上,“本郡主要午睡了,萱然你该忙去忙,让梓芸进殿等候,刚才个子高的就是她。”
如此便是有心留她了,俞萱然心下惊喜,乖巧的屈身行礼,才转身出了寝宫。
……
时值戌时,梓芸急匆匆前来禀告关于李兰案子的结果。
秦沅汐对她三妹的事情自然关心,早等候在大殿议论。
昏黄的灯光照耀下,秦沅汐娇俏的面容显得端庄典雅。
俞萱然贴心地站在一旁,看着嗑瓜子的大郡主好一会,又好奇看向梓芸。
“主子,天卫的调查,三郡主的生母李氏死因该是他杀,而尸首是被李氏入宫前的情人所移家乡。”
李兰被逼入宫,死后尸首被人盗走,这些都是早已清楚的。
想来该是那情人留作念想,所以盗走了尸首。
“是那情人杀了李兰?又盗走尸骨?”秦沅汐目光诧异。
既然是情人,又为何将对方杀死?
梓芸认真的点头,脸上也是唏嘘不已,“天卫调查是这样,那人也交代了,是因为知晓了李兰入宫后心生变心,欲图巴结殿下,又被发觉打入冷宫。”
“所以那人因爱生恨,买通宫女杀依靠食物相克杀害了李氏,后来李氏死后诞下三郡主,而那情人也是因思念,出手换走了尸首。”
“嗯,这倒是解释的通,”秦沅汐喝了一口凉茶,低头凝思。
若不是打开坟墓发觉尸骨被替换,恐怕这件事情依旧如十年前那般扑朔迷离。
而祖母不倘若曾引诱事件发展,只怕如今的结果是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