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少女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簇拥上来将我迎进了村子中央的一栋木屋子之中。
木屋子极其的干净,但家具也极其的少。
就一张木制桌子,七把木制椅子,再就是一个电视,然后便是墙上的挂历,一览无余。
进去之后,婴儿的父母在我面前叽里呱啦说了好几句话,我就算根据他们的嘴型也判断不出他们说什么,所以,双方都僵持住了。
少女见后上前说道:“阿爸阿妈让你坐下呢。”
我听后这才点头道了声谢谢,找了把椅子坐下,少女的阿妈随即到另外一间屋子里去了。将婴儿交给了少女的父亲。
少女父亲则抱着婴儿坐在了我旁边,满脸笑意跟我说起了我听不懂的话。
少女在一旁翻译:“我阿爸问你叫什么名字呢,还问你是哪里人!”
“叶海!”我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然后将自己的出生地告诉了他们。
少女转达了我的意思之后,他阿爸又说了几句,少女转达给我道:“我阿爸问你怎么会来这边的?”
我想了想道:“来这边儿探险的。”
因为沟通障碍,并没跟少女的父亲讲太久,更多的时间是跟少女说话去了。≌,
“我弟弟叫阿野九,我叫阿娜,我在外面读书呢。”少女满脸欢喜说道,不过说到读书的时候,她脸色有沉了下去,道,“只是今年读完了就不读了。”
“为什么?”我问道。
阿娜看了她父亲一眼,随后脸上有些担忧地跟我说道:“我们这里的人,男的十八岁之前就要结婚了,女的十六岁左右也要结婚了,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我阿爸让我结婚。”
我听了一愣,蛇头村就算落后,近几年来也没有这么早就结婚的,没想到这里比蛇头村还要落后。
不过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他们这里根深蒂固的习俗,我改变不了,也没必要去改变它。
见阿娜谈到这件事情不是很开心,我就没有再说这事儿了,而是接过了男人手里的婴儿。
我刚接过他,婴儿就咧嘴咯咯笑了起来,我身上斩仙剑又有了奇怪的蕴动。
阿娜和她的父亲见婴儿又笑了,很奇怪地看着我,阿娜说道:“我弟弟很少笑的,今天你抱了他两次,他就笑了两次了,他很喜欢你诶。”
“可能吧。”我随意答道。
这婴儿发笑的真实原因,恐怕是我背上的斩仙剑吧。
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抱着这婴儿的时候,他极其的安静,瞪着眼睛打量着我,看得人心都酥了。
跟阿娜和她父亲聊到了中午时候,村子里大部分都到了阿娜的屋子外面。
我有些不解,阿娜说道:“认干爹要很多人见证的,一会儿吃中午饭的时候,盲师就会来举行认亲仪式了。”
“盲师?”
阿娜看了环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就是算命的瞎子啦。”
我释然,坐到正午十一点多钟时,阿娜让我起身跟她一起出去,她的父母也抱着婴儿一同走出了屋子。
出去时候,外面的村民都上下左右打量着我,看得我极其的别扭。
阿娜的父亲见来了很多人,会心一笑,随后叽里呱啦讲了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阿娜在一旁解释道:“人来的多,说明我弟弟的福气越好,我阿爸很开心呢。”
阿娜父亲说完之后,村民们就纷纷行动,不一会儿就摆好了各种祭坛、香坛、香、铜铃等东西。
我看了觉得有些熟悉,这不就是道门做法的器具吗?
“喝吼……”村民突然吼了一句,将我惊了一下,紧接着便看见一个年逾八十的老人从人村中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因为太过苍老,我已经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了,便询问了一下一边的阿娜。
阿娜道:“他就是盲师,是男的,平时我们村子里的人生病了,或者修房子都要请盲师来看的。”
我点了点头,盲师大概就相当于我们那里的端公了。
盲师被人搀扶到了祭坛前面,摸索到铜铃后开始晃动起来,脚下也不停地变幻。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但我直接看呆了,这盲师脚下踩的竟然是茅山的‘拜斗罡’。
盲师踩了一遍罡步,然后放下铜铃,双手不断掐动。
“殂鬼决。”他捏的正是这个手决。
盲师捏完后,直接将手对准了婴儿,婴儿随即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眉头一皱,殂鬼决虽然杀伤力不大,但是对婴儿来说,简直是大杀器了,这盲师不知轻重,竟然对婴儿捏这个手决。
这盲师将婴儿弄晕之后,招手示意我过去,弄了一张黄表纸,然后拉过我的手,二话不说就将我中指割破了一条口子,随即将婴儿的中指也割开了一条口子,将我们两个人的血滴在了纸上。
我原以为他要用这个纸做别的事情,没想到他直接将纸收了起来。
将纸收起来之后,他再叽里呱啦念了一些没用的东西,踏了几个没用的罡步,这认干爹的仪式便完成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项,那便是敬酒。
因为阿野九太小,就由阿娜代替。
阿娜端了一碗酒,屈膝跪在我面前喊了一声干爹,我将酒喝掉之后将碗递给了她,她却对我抛眉弄眼,道:“干爹,礼物,礼物……”
我啊了一声,完全不知道需要准备礼物,但见围观的人都看着,不得已从身上掏出了两串开过光的且装饰精美的‘五帝钱’,一串给了阿娜,一串给了啊野九。
这本来是我给师父还有李妍做的,没想到在这里就送出去了,肉痛得不得了。
阿娜接过东西后才满心欢喜起来,并道:“谢谢干爹。”
我比她大不了多少,听她叫我干爹,别扭至极。
认干爹仪式结束,盲师拿着钱离开,村民们随即也离开,我则跟阿娜他们进了屋,进屋时,阿娜的母亲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我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阿野九,默念了几遍净天地神咒,消除了殂鬼决在他身上的影响。
阿野九刚醒过来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爸和他妈见后大惊,跟我嘀咕了几句之后抱着阿野九出了门。
“怎么了?”我向阿娜问道。
阿娜道:“以前我们这里的婴儿都要让盲师捏骨,盲师看了之后婴儿都会睡着,一般来说,醒来时间晚的人,寿命都不长,但是我弟弟一下就醒过来了,说明我弟弟寿命会很长啊,我阿爸阿妈去找盲师去了,这是大喜事。”
我哦了一声,殂鬼决将灵魂弄得失去知觉,醒来得早,确实能说明命硬,但是那个盲师,好像有些问题。
别的不说,光他将我和阿野九的中指血收去,这点就极其的可疑。
阿娜的父母都走了,我便向阿娜问道:“那盲师是本村人?”
她点了点头道:“盲师是我们这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了,村子里大部分人出生后他都忙帮捏过骨。他还会驱鬼、辟邪、招魂、除虫、寻物、招魂,对了,他还养了很多虫子呢。”
“养虫子?”
“对啊!”阿娜再次确定。
养虫子一般都是巫蛊之术,而这边是白巫术和黑巫术的集中地,难道我误打误撞进入了黑巫术或者白巫术后裔的生活圈?
“你知不知道罡步?”我向阿娜问道,如果他们是白巫术或者黑巫术的后裔的话,理应会知道这个。
不过令我失望的是阿娜摇头道:“不知道,没听过,罡步是什么?”
“就盲师今天做仪式时候脚下踩的步子。”
阿娜听后不屑道:“什么啊,少骗我了,那是禹步,不是罡步!”
听见她说禹步,我顿时大喜,禹步其实就是罡步,只不过在白巫术之中换成了这样一个称呼而已。
所以说,福祸相依,原本认了个麻烦干儿子,没想到却意外找到了白巫术后裔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