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与鹿凡前后回到客殿，直到进了客殿，鹿凡才终于开口道：“憋了那么久，终于可以透口气了。”
子慕眉头依旧皱着：“下毒的不是陶家，也并非唐家，是盛饶的人。”
“你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鹿凡摇了摇头，“依我说，我们还是快点回灵州岛吧，正好今日丘逸也派人来传话了，我们回了弑灵院，也不用再像现在这般，明明知道真相，却又不能言说，我可不像你那么藏得住事。”
“此次回弑灵院，必定凶险万分。”
“凶险万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真的不大信。”鹿凡笑道，“有你我在，就是有千军万马来又能如何呢？我们不可干涉国政，但保护弑灵院的弟子却是责任，杀了那些刺客盛饶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我们在明处，敌在暗处，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有你我和子媗一同回弑灵院。”子慕神色深重，“他们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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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回弑灵院？可是凶手还没有查出来。”赢子媗不解道，“为什么突然那么急着回去？”
“凶手是冲着你来的。”子慕望着赢子媗，“你一日待在皇城，凶手没有落网，他们就会选机会再下手，这次是借陶家，下次便有可能借孙家下手，各个门阀还会因此陷入猜忌之中，这对昱临而言并非好事。”
“师父说的有道理，这次回弑灵院，路上也可以引蛇出洞，有师父在，任凭凶手有多少能耐，都不过是小菜一碟。”
“谁说要帮你除去凶手了？”子慕云淡风轻道，“你也许久没有实战了，没到紧要关头，我不会出手帮你。”
“……”这话的确很子慕，赢子媗和子慕相处了那么久，早就已经习惯了，笑道，“那师父到时候便好好观战吧，子媗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通常你这么说的时候，就会离让我失望不远了。”
赢子媗撇了撇嘴，决定还是少说为妙，子慕不爱言语，在外人看来是不善言辞，可和她说话时却是巧舌如簧，总是怼得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子慕知道，赢子媗擅长辩论与诡辩，在他面前之所以时常被呛得沉默，是因为她抱有敬畏之心。
当日，赢子媗便同家人一一告别，别离次数多了，便也逐渐习惯了，只是赢子媗怎么都没有想到，此次别离，却是赢氏一族最后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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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隐隐水迢迢,冬尽昱临草又盛。
此次回弑灵院的路上，赢子媗已经无心于国都的大好河山，而是时刻保持着警惕，免得像子慕调侃她的那样当真又叫人失望了。
不过一路走来，别说是刺客了，就是野兽的影子都没看见。
“有师父在，姐姐没必要那么紧张。”姜歆婷骑着白马显得十分轻松，无所畏惧，“再说了，以姐姐的身手，若当真是正面较量，哪里会有吃亏的可能。”
“一般的刺客的确是伤不了我，可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了。”虽然一路走来一切都同往常一般，赢子媗却依旧保持着警惕。
“说来也奇怪，这荒郊野外的何时那么安静了，我们这一路行来却连半只野兽的踪迹都没瞧见。”鹿凡看向四周，他们从弑灵院出发到昱临，路上可还烹饪了不少的野味。
“鹿凡灵师这是嘴馋了吗？”姜歆婷笑道。
“太过安静，总还是不太对劲的。”赢子媗小声道，说完后还偷偷看了子慕一眼。
“不错，太过安静，的确不对劲。”
四人前头骑行，身后跟了红鸾、星眸，还有姜歆婷的贴身婢女袭人，因为知道这一路会有刺客行刺的可能，三人同样时刻维持在紧张的状态。
“不过这没有野兽出没倒真是麻烦，我们的晚餐怎么办？”姜歆婷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殿下饿了，不如我同红鸾去捉些野味回来？”袭人问道。
“不妥，刺客虽是冲我而来却也极有可能会对你们下手。”赢子媗看了看不远处的果树，道，“歆婷，不如今晚就将就着吃些果子，等路过小城，我们再去吃些好的。”
姜歆婷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此刻却也没有任性，只是无奈道：“好吧，那就吃些果子充充饥吧。”
红鸾、袭人同星眸三人采摘果子，子慕生起一堆篝火，看了眼坐在篝火边一脸委屈的姜歆婷，道：“风餐露宿是极好的考验，你是来历练的，并非是来享福的。”
“师父说的没错，可我就是不大明白，我们是历练，又不是要做苦行僧，为什么就得选风餐露宿呢？”
“住客栈，会将我们分散开来，师父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赢子媗眼尖余光注意着子慕，见他不说话，赢子媗看向姜歆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连累你要同我一起吃苦了。”
“原来是这样。”姜歆婷看向子慕，她虽然和子慕相处了那么久，却始终没能弄懂师父的行为思路，有时明明是一番好意，偏偏又要说些让人不爱听的话，“师父知道是谁想要刺杀姐姐吗？”
姜歆婷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赢子媗些许惊讶，她看向子慕，却见子慕点了点头，承认了。
“师父既然知道，为什么在三皇子查案的时候却不说呢？”
“有些事不可言说。”鹿凡直接替子慕回答了，“不过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有危险。”
赢子媗的视线转到了篝火之中，她早该知道像子慕这般料事如神的人一定会猜到刺客的底细，此刻后知后觉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子慕并非她一人的师父，弑灵院也不效忠于昱临，那刺客背后牵涉的或许是贵胄门阀，甚至是哪个国度的皇族派来的也有可能，但凡事情牵扯到了国家的利益，弑灵院的人就不得干涉，即便是子慕，也不会例外。
“若我能早日像师父这样洞察世事、料事如神就好了，也不会连自己成了谁眼中的猎物都不知道。”
鹿凡听了赢子媗的期盼，笑道：“放心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迟早会比你师父还要了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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