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贝嘉已经走远,贺一寒这才拿起手机回拨范成业的号码。(起笔屋最快更新)
范成业批头就问,“大侄子,我今天一早起来早饭都还没吃就听到这个消息,记者也不断打电话来问我董事会内部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分歧,还问我支持谁,董事会其他几个股东也都被问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哪里漏出去的风?王艾莉知道了对你可没好!”
贺一寒缓缓回应,“范叔,你别这么担心,眼下形势对我们有利,一切都在掌握中。”
范成业听出玄外音,疑惑道:“是你自己故意透露出去的?为什么?”
“DG股价大挫,王艾莉迫于舆论压力必须辟谣,我只是逼她实现她当时的承诺而已。”
范成业警惕问,“什么承诺?”
“最初她为了拉拢我承诺给我2%股份和CEO位置,我不想站边,所以没答应她,后来她闭口不提,好像没了这回事,我想她一定有了别的考量。”
“哦……”范成业不知在想些什会,半晌才又狐疑地说:“辟谣的同时可以替代临时决策小组重新掌握董事会,她是想夺权……”
知道范成业小心眼,以为他已经往那边靠拢了,他还有一套说辞,“您放心,我只是利用她为我们创造条件,同时削弱她的权重,她不可能自己不做主席让我做,她给我再多好处也不管用。只要我们拿到了2%,将来董事会再没有她的位置。”
范成业想了好一会才说:“王艾莉没这么好说话,我怕她另外有的部署。你的助理最近有什么动静?”
“她正常得很。”
“不可掉以轻心,我会找人盯着她。”
这老狐狸还没放弃把贝嘉的主意,贺一寒微皱着眉不着痕迹地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线。
玻璃外面贝嘉忙碌的身影在大办公室里穿梭,她是传说中的王艾莉,在菲律宾这么凶险都死不掉,受了伤在办公室坐那么久都没事,偶尔被陷害个一回两回,她能这么容易死吗?只是往后她不会再缠着他了,更不会破坏他和杨小柔。
不知怎么心里突然冒起一股不该有的复杂情绪,好像不自在,好像不甘心,好像不舍得……
今天下午安东尼从被窝里爬起来对中国媒体发来简报,依集团主席王艾莉的指示公布对贺一寒的CEO升任消息,作为报酬她将转赠2%,谣言这才算平息下来。媒体更正报道了DG内部管理有序,董事会并无意见分歧,企业发展稳定,由战功赫赫的贺一寒出任CEO利好,股价终于在休盘的最后半小时内有小幅的回升。
晚上公司的开年饭设在DG酒店里的自助餐厅,为庆祝升职,贺一寒和几位高管们兴致勃勃从上半场转战到了下半场,终于结束了喧闹各自归家,他喝得满身都是酒气。
贝嘉怎么也不让他自己开车,半拉半推把他送上了车还亲手给他扣上安全带。“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绝不让杨小柔看见。”
他确实有些头晕,“直接开回去,不准兜圈。”
“是~”
博速奔驰里的音响全套改成了苹果牌,抒情的音乐柔柔地入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她故意放慢了速度,车子在宽畅的油泊马路上行驶,安静,平稳,贺一寒靠着真皮座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脑袋歪向窗边睡得特舒服。
当他酒醒睁开迷蒙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仍在车里,身上盖着件女式的白色外套,衣服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再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车子停在他家附近的公园里,贝嘉也歪着脑袋睡在主驾驶座上。
回想自打半年前在赌场见到她以来,一起加班、吃大排档、喝酒、打仗,一起经历生死,试过一起生活而且还发生了关系。虽然一直有误会,却好像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迅速发展的熟络程度。
她一往直前的追求让他纳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执着的女人?不过是青少年时代的暗恋,该着谁过了这么多年什么都该淡了,何况平时对她不理不睬,冷言冷语,甚至恶言伤害她都好像当没这回事,一样对他这么好,一样这么在乎他的感受,总是这么迁就他。一直以来倒追他的女人不少,但是追男人追得这么没尊严没立场没身份,他确实第一次遇到。
“啾!”她连打个喷嚏都捂着嘴,尽量忍着不发出多少声音。
他轻手轻脚地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她真有如此深刻地爱着他吗?可是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能这么强烈,为什么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承受和付出这么多?如果换作是他自己,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扪心自问,他即使对杨小柔也没有过这么强烈和深厚的情感,也没办法做到像贝嘉对自己这般贴心和仔细。
可是他却正在利用她的爱,利用她对他的毫无防备来进行抢夺……
“啾!”她又打了个喷嚏,这回自己把自己吵醒了,她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傻笑道:“我没留口水吧?”
贺一寒立刻结束了刚才无聊的内疚,冷冷地说:“回去吧。”
她失望的情绪表露无疑,垂头丧气地扣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此时他突然想起范成业和他们之前提出的计划,不知道范成业会不会私干,他的人应该还继续监视在贝嘉的周围。
“我送你回去。”
她一条腿已经下了车,回过头推迟道:“我打车方便,你回吧。”
他命令,“我开车。”
凌晨的马路依然明亮,更加空旷安静,一不小心车子就开得很快,贺一寒却故意放松了油门,一路沉默回到了贝嘉的住处。
贺一寒在她楼下挂档停车,抬起头正好对上她复杂的眼神,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在等,等她开口留他。
可最终贝嘉却只是扬起嘴角说了声,“谢谢。”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着她打开车门下车,背对着他慢慢地走进大楼,从包里拿出钥匙卡“当”的一声开了电梯门进去,又“当”的一声电梯门合上。他突然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没有拉着他不让他走,没有说些肉麻到恶心的话,更没有邀他上去,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昨天才上演一出苦情戏,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故意调人胃口?
贺一寒郁闷地靠在车门边上抽烟,禁不住抬头向上看,不一会她的阳台亮起灯光,那是一抹非常柔和的蛋黄色的光。今晚她一个人会不会还在阳台的小床上睡?关窗了没有?开暖气了没有?他心里发痒,有股冲动想上去,这个机会也许在他当上主席之后不会再有了,上去吧!
可是……他不能啊!
他用理智强压下这股不该有的冲动,此时手机响了,是贝嘉的来电,他马上联想到刚从菲律宾回来那天晚上她家里进贼的情况。
“家里有事?”他急急接起来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