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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夜宿灵官洲(1 / 1)

十八夜宿灵官洲

李韦良和德保被派出割牛草。

“双抢”前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的展开。扮桶抹上桐油防止开裂。犁弓、蒲滾请木匠师傅修缮修缮。去年的箩筐晒垫已经破破烂烂,得赶置一片新的。“双枪”的主力——几头水牛,必须突击催膘。全队两百亩水田靠这几条水牛翻耕平整,一场恶仗即将拉开大幕。渠沟边、湖滩上的红巴根虽然生命顽强,禁不住十几个生产队几十头水牛地毯似的啃食,方圆几里地只剩草根了。队上的几头水牛除了岳二老倌给加黄豆食盐追加营养,还需要足够的青草。

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沟从农场穿过,像一条趴在旷野上的水蛇,弯弯曲曲七拐八弯流经长满水稻、棉花、甘蔗、西瓜香瓜的国营农场。河沟有十七八里长,穿过这条河沟,插近路到了洞庭湖北面。那里邻近军垦农场,地广人稀,水草丰盛。

一条载重千斤的木船,德保掌舵,李韦良拉纤。船上没有真正的舵,只有一支木桨,可以划船,也可以用来控制方向。李韦良不会使桨,只能干力气活。木船顺着河沟行进。空船吃水浅,行走比较轻松。李韦良将纤绳斜挎在肩膀上,沿着矮堤亦步亦趋。太阳炙热,白晃晃的。大地无遮无拦,不时有清风吹过来,带走身上的热气。堤边上开满野菊花,长长的茎顶着一朵朵蓝色、黄色的花瓣摇摇曵曵。矮堤里面风景变幻莫测。一路走过,一会经过一片荷叶婆娑的藕塘,一会走过坠满花蕾的棉田。不远处一大片甘蔗地,竹林一般延绵数里。李韦良不由感叹,如果下放到农场多好,西瓜、甘蔗、莲蓬应有尽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随你吃......

拖着一条船毕竟比空身走路吃力。竹篾斗笠下面,那张被紫外线晒得黑红的脸上,渐渐滚下汗珠。晒得泛白的红背心湿了干,干了湿,背上显出白色盐霜。时间长了,行走的速度明显慢下来。

德保在船上喊:老李,口干了吗?看看前面是不是西瓜地?

李韦良早就喉咙冒烟了,想喝水,不过听说水里面有血吸虫,不敢随便喝。听德保喊,不由停下脚步仔细远眺。前方不远有一块绿色庄稼,矮矮的藤蔓爬满田地,叶片中间有圆晃晃的东西。他高兴的对德保说:德保,前面好像是西瓜地,你上来看看!

德保将船靠到岸边,兔子似的跑上堤坡,兴奋地叫道:哇,西瓜田!

好大一片哟。走,摘两个瓜去,渴死我了。

李韦良担心的说:那边好像有一个瓜棚,有人看守。

德保大大咧咧说:没事。你看,甘蔗地过去就是西瓜地,看我的。他敏捷的跑下堤坡,钻进甘蔗林里,不一会,从甘蔗地里钻出来,猫腰接近西瓜地。只见他眨眼又钻回甘蔗地,,飞也似的跑上堤坡。那动作那速度比兔子还快,比猫敏捷。德保怀抱两个西瓜,气喘吁吁说:快上船,到对岸去。有人追过来了。

李韦良赶紧收拾纤绳,跳上木船。他们把划向对岸。德保急不可耐,一拳砸开西瓜,露出红泱泱的瓤,递一块给李韦良,便埋头啃起来,啃的鼻梁脸颊全是红色瓜瓤。李韦良从后船舱拿出菜刀,将西瓜切成几块,不慌不忙的吃。

瓜没有吃完,守瓜人已经赶到了边岸。河沟就十来丈宽,眼睛鼻子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对着他们叫骂:你们什么东西,敢大白天偷瓜!还驾着船来偷,不知死活啊!

李韦良红着脸不知怎么回答。德保讨好地笑着说:大哥,我们实在口渴的厉害,没办法,下次不敢了。

少废话,没有下次。来人口气强硬:把船给老子靠过来,农场规定,一个西瓜罚一块钱,看你们偷了多少,按数量罚款。

一块钱一个?德保急的满脸通红。你们农场也太狠了吧。

那人说:少啰嗦,把船划过来。再不过来,等我游水过来,扣了你们的船,让你们晓得老子砂坨坨的厉害.

砂坨坨!德保闻言大惊失色。他对李韦良说:不得了了,碰上了这个活阎王了。这个街痞子特别凶恶,打起人来没得轻重,手段狠毒,公社这边的人都不敢惹他,怎么办?

李韦良倒镇定下来。对德保说:划过去吧,让他看看。总归是我们的错。

德保硬着头皮,麻起胆子把船划过去。那人跳上船,左看右看:还真的只有两个。他阴阴的说:嘿嘿,如果我睡着了,你们的船只怕早就装满了吧。。

李韦良打量那人,头发好久没理,都快遮住耳朵了。皮肤让湖区充足的紫外线烤得黧黑。鼻梁高挺,眼睛里的光放荡不羁。看得出这人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他不卑不亢地说:这位朋友,我们真不是来偷西瓜的。我们去灵光洲割牛草,口渴了摘了个西瓜解解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再说,就几个西瓜能卖多少“米”?

米,是当时下放知青年对钱的时髦称胃,也算江湖语言。

等等,你是——你不是乡下人?

李韦良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人也不像农场老职工?他发现他那件发黄的文化衫胸前隐约几个褪色的字——市一中。

你是下放的?那人眼睛里发出光。脸色缓和起来。

你是一中的?呵呵,我们还是校友呢。李韦良高兴的说。

你哪一届?

六七届,你呢?

我比你高一届,六六届。啊呀,遇上校友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有些欣喜有些意外。

我叫李韦良,你叫什么?

我叫高原,走,到我瓜棚去坐坐。他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回头对德保说你也一起去吧。

李韦良无法拒绝他的热情,对德保说:难得遇上同学,走这么远了,休息一下也好。

瓜棚里铺着草席,高原从地里挑了一个大个西瓜,一开两边,西瓜上各插一个调羹,招呼他们:来,敞开肚皮吃,我这里就瓜多。

高原告诉他,他们这里一起有二十多个知青,到这里近两年了。农场地多人少,出工非常辛苦。有些女生开病假条赖在城里不来了。呆在这里的人也心灰意懒。娘的,什么革命化道路,什么广阔天地?把老子们扔在这荒坪野地自生自灭。高原说话无所顾忌,满腹牢骚。

李韦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上山下乡这样说法,这样公开表示不满。口里不说,心里还是很有同感。

高原说:今天干脆不走了。晚上跟我到青年点去,我们人多,很热闹。

李韦良摇摇头:不行不行,跟队上说好了的,三天打回转。为人得守信用是吧。

那好吧,老弟守君子之诺,我不留你,有时间一定要来玩。有什么困难来找我,我们可是一条破船上的难兄难弟啊。

李韦良听到高原的肺腹之言,十分感动。他拉着他的手说:一定来。一定来。

临走,高原还摘了俩西瓜,外带几个香瓜,让他们路上吃。

两人重新上路。

他们赶到灵官洲,太阳已经西斜了。

德保说:老李,队上给我们每人每天三角钱补助,总共一块八角钱。这么多钱,我们可以好好打打牙祭了。你说,想吃什么?

李韦良笑笑:你安排吧,你比我里手。

德保挠着鸡窝似的脑壳想了想,说:麻绞烧肉怎么样?前几天我到供销社打煤油,看见他们正吃麻绞烧肉,那香味啊,引的我馋水流出一尺长。不瞒你说,我们家还是过年吃了肉的。我想哪天有了钱,一定要吃一餐麻绞烧肉。你看,我们有一块八角钱,可以买两斤肉两斤麻绞,可以敞开肚皮吃……他兴高彩烈吐沫横飞,眼睛贼亮贼亮发出兴奋的光彩。

李韦良知道他们家人口多,生活困难,一年到头有大半年吃“红锅子”。李韦良心里酸酸的,口里还是高兴地说:麻绞烧肉我还没有吃过呢,一定很好吃吧,依你的,就吃麻绞烧肉。

灵官洲离农场场部一水之隔,洲上的红巴根草深过膝盖,又密又嫩的青草铺天盖地,的确是一个割牛草的好地方。他们当天没有割草。德保说:吃了麻绞烧肉,一船牛草包在我身上。今天的任务是吃麻绞烧肉。

德保特别能干。买来肉和麻绞,在湖州高一点的地方用茅镰刀挖了一个灶坑,又捡来一些干枯的芦苇、树枝,点火煮饭。炉锅和炒锅是生产队置办的,米是各自带的。米淘好下锅,叫李韦良看好火,自己在船头清洗出一块地方权当砧板。他一边切肉,嘴巴笑歪了。一边笑一边咂嘴:好厚的肥膘肉,豆腐一样嫩软……切完肉,走过去闻闻炉锅,连声说:别添柴了,饭香了。他提开炉锅,坐上炒锅,将肥膘肉倒进锅里,不一会浓浓的肉香直往鼻孔里钻。。看看煎出汪汪一层油,德保将麻绞通通倒进油锅里,添上一瓢水,盖紧锅盖,锅里很快响起快乐的咕嘟咕嘟声。

德保想起什么,说:那个砂坨坨怎么对你那么客气?我听别人说过,农场守西瓜的那人是个街痞子,打人没有轻重,附近公社的人都怕他。今天不是有你壮胆,我还真不敢去。我算了会惹身大麻烦,可你跟他一说话,嘿,不但不凶了,还和和气气请我们吃瓜。德保叹口气说:有文化的人讲出来的话就不一样。你只几句话过去,他一下子客气起来。

李韦良说:他也不是天生的恶人,肚子里憋着气,找地方发泄。其实心里很苦着呢。

锅里的麻绞烧肉发出一阵阵浓浓的香气,德保揭开锅盖,肥膘肉和麻绞在锅里翻滚,夕阳投进油汪汪的锅里,满锅光芒。德保看得眼睛都直了。

看什么,快吃啊。李韦良把筷子递到他手上。

吃,吃。德保接过李韦良递过来的饭和筷子,夹起一块半寸厚肥肉,尖着嘴吹吹,飞快送进嘴里,鼓着腮帮咀嚼,油咕咕往外冒。他赶紧吞咽,噎的眼睛翻白眼。边费力吞咽,边迅速腾出右手食指将嘴唇周围的油刮净送进嘴里。动作一气呵成,看得李韦良心惊肉跳。

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肉多着呢。李韦良苦笑。

德保舔干净指头上的油,感叹道:真的很过瘾!老李,快吃啊。说着,又夹起一条煮得软软的麻绞。

还是路上吃了西瓜香瓜的,肚子早饿了。李韦良夹起一个麻绞,肉的香味,猪油的香味,麻绞自身的香味交织一起,特别是猪油渗进麻绞里,使得麻绞又柔软又有韧性,嚼起来口齿生香。李韦良边吃边称赞道:真的太好吃了。德保,你的手艺不错,顶得上大饭店的一级厨师了。

德保得意地说:那是。这一趟没白来吧,我没有骗你吧。

德保伸进锅里的筷子突然停住了。

李韦良奇怪地问:怎么不吃了啊?

德保黯然说:如果我那些老弟老妹在这里多好。他们长这么大,恐怕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李韦良沉默了一阵,想起什么,看着德保忧郁的眼睛问:明天你一个人能够保证割满一船草吗?

德保想都没想就说:这么深的红巴根草,一天都不要。你有什么事只管去,这里交给我好了。

李韦良点点头说:那好,你辛苦一点。哎,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德保说:还剩两角钱,要吗?给你。

夜幕慢慢展开。远处场部亮着稀稀拉拉的灯光,再远一点的湖中央闪着几点渔火,四处极静極黑。无风,空气有点闷。德保说:今晚恐怕有雨,把船棚拉起来吧。两人把船棚拖出来盖好,船舱里铺着德保带的草席,上面盖着李韦良带的被子。两人并排躺着,湖水在船底轻轻涌动,小船缓缓摇,有一种儿时睡摇篮的感觉。德保肚子里填满麻绞烧肉,心里格外踏实。随着摇篮似的节奏,德保惬意的进入梦乡。李韦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觉,特别新奇。贴身的船板底下,水轻轻添着船底,轻轻挤着船帮,像怀春少女羞涩地撩拨情郎,小心翼翼又柔情蜜意。尔后,起了一点风,温暖潮湿的风从船尾穿进船棚,把青草的气味带进船舱,青草的气味在船舱里盘旋着流连着,留下丝丝隐隐约约的清甜。又从船头溜走。风大了一些,外面的浪渐渐热闹起来,浪把船轻轻托起,,又慢慢放下。李韦良随着船起伏摇荡,人像在腾云驾雾。这时,船棚上响起雨点声。雨点滴到竹篾编制的船棚上清脆悦耳,叮叮当当像谁敲击古筝。他不由想起一支名曲——雨打芭蕉。雨点密了,像密急的鼓点敲击船棚。船棚顶上由“雨打芭蕉”变成了“赛马”。湖水跟着雨的节奏欢快地喧哗起来。像林涛呼啸,像万马奔腾,特别热闹。夜黑,看不见洞庭湖雨夜的壮观场景,却能够感受到“大雨落幽燕”的诗情画意。船在风雨中摇着、摇着…..梦在雨中飘着飘着......

一缕阳光从船棚缝里射进来.,李韦良感觉浑身凉浸浸的。伸手摸摸,水。他弹簧似的蹦起一看,船底全是水,他和德保像车干塘的鱼,半边身子浸在水中。他迅速顶起被子大叫:德保,德保,赶快起来!

德保揉着迷糊的眼睛,惊慌地问: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李韦良苦笑道:你睡得好死啊,坐水牢啦!

德保摸摸身上湿淋淋的衣服,苦笑道:该死的船棚,好久没上桐油啦,漏得这么利害!真是——

两人将船棚叠到船尾,将湿了的被子摊晒在船棚上。德保全身脱得光溜溜,太阳朗朗地照下来。德保光着屁股割草,李韦良笑着说:德保,你斯文一点吧,莫把鸡鸡甩掉了!德保满不在乎地说:不穿衣服割草多好,又凉快又不费衣服。

吃过早饭,李韦良说:德保,你把我送到对岸去。割草的任务交给你啦。

德保说:只管去玩吧,回到岸边叫我一声。

上岸不远就是农场场部,这里实际上是洞庭湖深处一个小集镇,方圆几十里的集散中心。李韦良用一角五分钱买了一张绘图纸,五分钱买了一支碳素铅笔,将绘图纸整齐裁成十六开,夹在腋下信步溜达。他在农资商店门口停下来,里面一个妹子引起他的注意。妹子很漂亮,碎花短袖衬衣淡雅清秀。妹子正在柜台上拨拉算盘,挺有画面感。李韦良忍不住手痒痒的。他拿出画纸不声不响地画起来。也就十多分钟,画中人渐渐清晰。秀丽端庄,聚精会神——妹子的眉眼神态活灵活现。妹子察觉有人注视,抬头和李韦良眼睛相遇,警惕的问:你在干什么?

李韦良淡定地笑笑,将画递给她说:你看看,像谁?

妹子接过画一看,满脸绯红:你怎么把我画上了?

旁边几个营业员围过来说:画什么了?大家看看。妹子把画递过去,羞涩的说:这人也是,不知什么时候把我画上了,我哪有这么乖喲!

围观的人们咂着嘴说:像啊,太像了,这不就是丽妹子吗。

丽妹子接过画继续看,爱不释手。她对着李韦良结结巴巴说:给、给我,好吗?

李韦良只是笑笑。

丽妹子赶紧说:不要你白送,我给钱,你说多少?

李韦良迟疑着说:按理说不值钱,既然你喜欢,就给两角钱吧。

丽妹子吃惊地看着他:两角钱?看样子你没做过生意。给你五角钱好吗?

李韦良不容置疑道:我不做生意,给两角吧。

丽妹子连忙递过两角钱,说:太便宜了。腊妹子,你也画一张吧,只要两角钱。照一张像还要六角钱呢。你看画得多好,能画出这样水平的人不多嘞。

腊妹子早就跃跃欲试,听同事这么一说,爽快地说:好吧,也给我画一张。后生子是下放学生吧,一看就晓得不是翻泥坨古的。

李韦良不搭腔,打量一下她圆圆的脸蛋,埋头画起来。他画出了另一种美——憨态可掬之间透着秀气,浓眉秀目间露出喜庆。腊妹子捧着画,脸颊像绽开两朵荷花。哎呦呦,我有这么漂亮吗?太好了!太好了!

两角钱一张的画,画的出神入化。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农资站来了一位画画高人。李韦良手中那十六张绘图纸很快画完了。叁块贰角收入禳中。

他提着两斤肥膘肉,一包麻绞返回灵官洲。德保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李韦良,眼睛鼓得牛卵子大。你你你不是身无铜板吗?怎么,怎么,发财了?

李韦良淡淡的说:大惊小怪。你不是给了我两角钱吗,钱下崽了。你的牛草割满了没有?

德保说:满了,只等装船了。喂,告诉我,你哪里来的钱?

李韦良说:真的是两角钱下的崽。他轻描淡写的把事情告诉了他。德保听完,叹口气说:还是要读书啊!难怪老班子说,养崽不读书,不如养只猪。像我们这样的人,和猪有什么两样。

李韦良笑道:猪能一天割这么多牛草吗?别小看自己了,田里土里的功夫你样样里手,划船掌舵门门来得,德保能干得很呢。

听李韦良这么一说,德保又高兴起来。他将青草一捆捆捆紧,自己上船堆码,吩咐李韦良将草捆扔上船。码草也很有讲究,码得不整齐牢实,遇上风浪就会滑落到水里去。德保做事有板有眼,干净利索。把一千多斤青草堆码的熨熨帖帖,清清爽爽。

万事妥帖,只等返程。两人商定,吃完晚饭连夜回家。德保拿出肥膘肉,准备开切。李韦良拦住说:嘴里猪油的香味还没有散呢,又想吃啊?

德保尴芥地笑笑:我这肚子是个无底洞,多少东西都填不满。

李韦良说:昨天你不是还说,你老弟老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吗?带回去让他们开开洋荤吧。

德保一时愣住了。他结结巴巴问:你说这些肉和麻绞给我老弟老妹吃?

李韦良笑道:你帮我割了牛草,我帮你老弟老妹赚点吃的,这就叫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符合共产主义分配原则。再说,你今天累得汗流浃背,我呢,轻轻松松,还占了你的便宜呢。

德保摇摇头,说:老李,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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