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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稻草垛演绎狂热风情(1 / 1)

三十七稻草垛下演绎狂热风情

太阳西斜,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晚稻秧苗已经开始分葉,萃绿的禾苗地毯一般覆盖大地,把湖乡装点的清纯嫩绿妖妖娆娆。人们趁大好晴天把稻草晒干,然后从田埂上一担担挑回家,码成一垛一垛,像一个个宝塔,垛顶上扎一个伞状的大型草把盖住,避开雨水,防止淋湿里面干枯了的稻草。稻草是湖乡人的主要燃料。勤快的农家,利用早晚时间把散乱的干稻草绞成一个个大麻花,堆码在屋檐下,煮饭烧水随手取用,十分方便。

吃过晚饭,曹大婶叫住禾妹子,要她帮忙把外面晒干了的稻草绞成草把,免得晚上的露水露湿。禾妹子尽管不乐意,还是耐下性子帮忙收拾。绞把筒是用竹篾和竹筒做成,竹篾从竹筒里伸出来,弯成一个箭弓,弓尖挽住稻草,一个人摇动竹筒,吱呀吱呀转动,,稻草绞成一条两尺左右的长龙,然后续草人把草龙挽成三段,成了一个大麻花,湖乡人称为“草把子”。

地坪里晒满散乱的干稻草,禾妹子摇动绞把筒,曹大婶熟练的续草、挽把,两娘女配合默契,很快,身边堆满了草把子。看看太阳快要落水,禾妹子加快了摇动的速度,曹大婶有些接应不暇,便瞋怪道:死妹子,看你急的,不就是看电影吗?还早呢,天不煞黑放不了的。

禾妹子嘟嚷道:人家还要洗澡呢,去晚了占不到好地方。

曹大婶说:心急吃不了热汤圆。作古正经帮我绞完这些稻草,你就去看电影。

公社电影队来大队放露天电影,这是人们盼望已久的盛事。全公社就一个电影队,二十个大队依次巡回放映,除去雨天,要两个月或者更长时间才能轮到一次。电影队一到,放电影的场地就成为年轻伢妹子聚会的地方。。学校的操坪成了露天电影场。太阳老高,小把戏就搬着高凳矮凳,栆木椅子来占领有利位置。年轻人则洗得干干净净,穿的整整齐齐,天黑前三三两两来到操场,趁放映前会会朋友。后生仔们偷看妹子,妹子们也暗自留意整齐的后生。

禾妹子却是利用这个机会,见见小李哥哥。李韦良被抓的那几天,她急的六神无主。生怕小李哥哥回不来了。李韦良被放回来那天,她顾不得女子的自尊,急忙跑到青年组去看望。见到李韦良有些清瘦的模样,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恨不得抱着他痛哭一场,以泄相思之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大队上有传言,说是吴小秋在追余可可,两人斯守在广播站,相处得不错。有人看见他们有时候用电炉子炖鱼,煮肉,吃得十分开心。禾妹子将信将疑。她知道余可可心性很高,她怎么会看得上吴小秋呢?不过,世上的事情难说,什么都存在变数。特别是男女的事,相处久了,难免日久生情。特别是在吴小秋身后,还有一个吴德生,是个有权有势有心计的人。如果吴小秋的父亲介入这件事,结果会怎样呢?禾妹子心情复杂。万一吴小秋真的如愿以偿了,她会替余可可惋惜;余可可是凤凰,吴小秋充其量是只鸡,两人不在一个档次上。不过,这样一来,也为她和小李哥哥创造了机会。她知道自己不能和余可可相比,也配不上有才华的李韦良。可是她把持不了自己,控制不住心底时时冒出的莫名其妙的情思。那种相思之情就像浮在水上的瓢瓜,她用力摁下去,不小心又在旁边浮上来,再摁下去,一松手又顽固地冒出水面。她拒绝了所有做媒的人。原先她还留意媒人介绍的对象,选择其中的优劣。现在她一慨拒绝。她觉得世上除了小李哥哥,她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草把终于绞完了。曹大婶忙着清扫禾场,禾妹子赶紧洗澡,换上白底碎兰花短袖衬衣,把一截白嫩的手臂露了出来。太阳已经落水,晚霞由红变紫,慢慢染上淡墨的颜色。禾妹子赶到学校操场,银幕上已打出了片头“上甘岭”。电影内容引不起她的兴趣,“*战”、“地道战”、“南征北战”。几部老掉牙的电影轮番上映,看电影的人不注重内容,图的是热闹。

禾妹子借着银幕的光线寻找。她看见了身材高大的郭强,郭强身边站着李韦良。两人在交谈什么。她没走过去,静静的看着他后背影。

在不远的柳树下,她看见一对紧挨着的身影,借着银幕的光线,她认出是周小早和梅花。两人贴在一起手拉手,说着悄悄话,十分甜蜜。禾妹子羡慕极了,几时也像他们一样,和小李哥哥手拉手说上悄悄话,该多好啊。

她看见视线中的两个身影分开了,李韦良似乎要离开操场。禾妹子急中生智,飞快地从一旁绕过出,蹲守在李韦良必经的那条路中间。李韦良走过来,看见地上一个黑影,弯腰问道:是谁啊,怎么啦?

禾妹子轻声说:小李哥,是我。

禾妹子啊,你怎么了?

我的脚崴了,走不动了。你扶我一下好吗?

李韦良扶起禾妹子,问: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看电影?

老电影没意思,我想回去,你送我好吗?

李韦良爽快地说:好,我送你。他牵着她的手,不知如何搀扶才合适。

禾妹子在黑暗中偷偷笑着,把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让他搂着她的腰。李韦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搂腰的手轻轻托着,他觉得她腰肢很柔软,他不敢十分用力。禾妹子身子故意下坠,好使他搂得更紧一些。李韦良只好用力搂住她的腰,几乎是半抱着她。禾妹子紧贴着小李哥哥结实的身体,感受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快活。她是第一次接触男人的身体,而且是她喜爱的男人,因此,有一种美妙的感觉,有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她觉得她此刻十分的累了,她的心累了,身体也累了。她用了十八年的时间寻觅,用了十八年的时间等待,终于等到了梦中那个人。她甚至在第一眼看到他,潜意识里就认定,这个下放学生就是她要找的人。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接触,有了越来越多的感受。对他那份热越来越强烈。她像着了魔法一般暗恋着他。她幸福着又痛苦着。她不知道怎样倾诉这难以启齿的心思。初尝恋情的乡村姑娘像长时间游在水里的人,想找一个岸歇歇。现在终于找到了岸了,她要紧紧抓住这块能将息身心的湖岸,她想用温柔来回报这个让她感动,让她温暖的湖岸。

李韦良搂着她软和的身子,像搂着一团火。那团火不但自己在燃烧,也在燃烧着他。烧热了他的身子。青春洋溢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他努力使自己冷静,努力克制着被燃起的欲望。虽然这种克制很痛苦,但他必须克制。两人就这样紧紧搂在一起,在茫茫夜色中,漫漫原野里行走。田野间路不宽,脚下有深深浅浅的红巴根草,两人步履蹒跚,一路跌跌撞撞。

不远处,就是一队队屋了,队屋在微弱的天光中黑沉沉的像一座山。他们朝队屋走过去,一团黑影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李韦良吓了一跳,问禾妹子:这是什么东西?禾妹子说,别怕,是队上的水牛。

水牛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嘴里不停地咀嚼胃里反刍出来的草料,显得非常安静。它横卧在路中央,根本不理会两个过路的人。道路被牛堵住了,韦李良紧张地问:它不会抵人吧?我们怎么过去啊?禾妹子说:不怕,它不像你们队上的青毛,它很老实。

水牛安闲地回绉,没有让路的意思。两人犹豫了一会,决定从牛背上跨过去。他们走近水牛,李韦良搂着禾妹子,两人一齐抬脚跨过牛背。此时,水牛受到惊扰,似乎很生气了,根本不和他们配合,它先站起了前脚,一弓身后脚站立起来,把两人高高托起。两人顿时失去重心,从牛背上翻过去,一起滚到地上。禾妹子紧紧抱住李韦良,头埋在他怀里。李韦良轻在黑暗中她问:没伤着吧?禾妹子偎在他怀里一声不吭。他着急地说:吓着了吗?别怕别怕,有我哩。

禾妹子此刻全身软绵绵的,一动也不想动了。

李韦良有些紧张。怀里的禾妹子柔软如面团。他想紧紧抱住,又想轻轻抚慰一下,终究觉得不大合适,松开双手,十个指头微微颤抖。禾妹子的头发摩擦他的脖子,弄得他痒痒的。他对着她耳朵小声问:你没事吧?

禾妹子像醉酒的人,颤抖着嗓子轻轻喊:小李—哥—哥——不明含意的一声,李韦良却听到了多层内容。恳求、呼唤、渴望,像一团裹着热浪的洞庭湖风暴,毫无顾忌的扑过来,让他无法招架。他身体轻轻颤动,他拥住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像岩浆喷射。人性的本能疯狂张扬。世界一片混沌,灵魂已经挣脱伊甸园的束缚,被撒旦俘获,邪性飞扬。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拦截奔腾的激流了。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魔力让两人变得胆大妄为,肆无惮忌。两个青春的身体紧紧吸附,让极喜极乐溶进情感圣殿,让人生最美妙感觉进入彼此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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