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封疆(1 / 1)

北齐帝临终前,寝宫四处想必被废太子或是二皇子安插了眼线。自然不能直接告诉她玉玺藏在何方。只得用一句看似无心的话提醒她。

灵兮宫坐落在东方,灵妃又出生在寅时,除此之外还有云落枫自己的生辰时刻。刚刚赋长忆敲击的几处地方,正好对应以上所猜测的结论。

“这样的柱子宫里数不胜数,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确实不容易被外人发现端倪。再以那根烛台作为指引,陛下这心思到是及妙。”

赋长忆拿起地上的锦盒,将它交由给云落枫。

“殿下打开看看。”

云落枫接过那个木质的锦盒,借着微弱的火光细细打量起来。盒子上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雕工可以称得上神乎其神了,未差微毫,这巧手夺天工的手笔,已经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这雕刻手艺,似乎不像是出自北齐工匠之手。

宫里匠人的雕刻手法她是清楚一二的,能做到这么细致入微,绝非易事。

“怎么,殿下可有疑问?”

“不,我只是在忐忑,这里装着的究竟是不是……”

“是与不是,其结果长忆都与你一同承担。”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打开那个盒子。待看清盒内的一切后,便是一脸怪异的模样。

“不是?”

云落枫将盒子递给他,有些不解道:“是空的。”

赋长忆接过锦盒,伸出修长的手指探进去,往里面摸了摸,确实是空空如也。

一个空的盒子,先皇究竟有何寓意。

“东西应该就在这大殿之上了,错不了的。”

父皇临终前的那句话不可能是一句梦呓,他必然是料到今日朝堂的纷争,知道各方都在打听玉玺,才不敢轻易透露其踪迹。但东西肯定是在这里面的,除此之外,哪里还有第二个容他藏匿的地方。

“会不会已经被人取走了?”

赋长忆轻轻摇头,极为笃定的说道:“不会的,我和佟牧进来时便仔细勘察过周围的一切,不像是有人来过。”

他又里里外外将那盒子摸索了一阵,确定是空盒之后,又满腹疑虑的将它放回缺去了那块地方。

刚将盒子推进去,他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异样。又迅速将盒子拿了出来放在一边。伸出一只手往那块缺口处探去。

“这里面有东西。”

他的话语里有半丝雀跃,说话间又掏出了另一个盒子。与之前那个样式和花纹一模一样,但却小了整整一号。

“打开看看。”

云落枫呼出一口气,紧张的打开那个小盒子,眼底终于染上了喜悦的神色。

那盒子里装着的,正是一枚由珍贵和田玉刻制的印鉴,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下面刻有鸟兽篆。

是传国玉玺无疑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有雪白信纸封口的信笺。

当那温润的脂玉摊在手中,她忽然有种哭笑不得,万般感慨的思绪。

“你说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

赋长忆淡然一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恨不得把这皇宫翻得底朝天,这下它终于出现,实在让她有些恍若隔梦的错觉。

云落枫将玉玺轻轻放回盒中,拿出那封信看了眼,那上面写着的竟是:吾爱灵儿亲启。

看样子是父皇临终前写给母妃的,大概他自己也明白想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如尘沙般渺茫,只得写下这封亲笔书信,待日后能让母妃看见了。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

她不由的一阵感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父皇这一生错了就是错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母妃不给他认错的资格,整个雪族的无辜冤魂也不会给的。

似乎能感觉到身边女子的愁容,赋长忆敲了敲那个精致的小盒,故作轻松的问道:“怎么?觉得这么快就能找到没什么挑战性?”

云落枫勉强一笑,将那封信揣进怀中,想着若是有一天回到雪族,可以亲自交给姬千灵。

“玉玺能顺利找到,摄政王功不可没。”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东西是找到了,好在为时不晚,能稳拿胜券。可云落枫明白,身旁男子的毒已经侵入骨髓,不能再拖下去了。北齐的良臣,不能就这么折损了去。

“摄政王好好回去歇息,本宫先去御书房走一遭。”

赋长忆点点头,也确实觉得疲惫不堪了。也不在逞强,在佟牧的搀扶下,回了寝宫。

翌日清晨,皇城一片喧嚣,整个北齐都为之欢庆。万民朝宗,千人同喜的时刻,朝堂上却依旧是一片诡谲莫测。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少年意气风发,面若凝脂,芝兰玉树。

他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万民朝拜的景象,自是觉得激动不已。云落枫就站在下面,禁不住的热泪盈眶。他看着红了眼眶的女子,示以安慰一笑。

阿姐,你看啊,小十做到了。从今日起,北齐将翻开这新的篇章。他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可以改变君臣二心的局面,也相信自己能号召天下群贤共进朝堂,辅助他左右。

整个登基大典庄重又声势浩大,似乎是卯足了劲想要告诉天下人,北齐这只瑞麟祥兽不容外敌侵犯。

朝阳刚破出祥云,祭天仪式开始,身着一袭九龙腾云黄袍的云琉非在当朝权臣,摄政王赋长忆的引领下,上天台封香,十人合抱的三足大鼎里,已经燃起臂腕粗细的香烛。号角声响起,祭天地之精魂,佑我山河壮丽千年,长久不衰。

之后便是冠冕之礼,新帝进入太和殿,王公大臣上表行礼,三跪九叩,为表忠心。

百十个太监宫女分立两排,玉石台阶上是礼乐之师,奏响九州华章,丝竹悦耳,扣人心弦,也荡气回肠。

这一天,北齐汇集了天下人的目光。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江湖侠客,亦或是商女舞姬,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无不讨论这新帝登基事宜。

这北齐的天,变了。就不知在新皇的带领的下,能走多远,能跃多高。

永定二十一年,冬。

新君执政,恩威并施,大赦天下,改元之礼,改国号为天乾。

另一边,远在扬州城的二人组正坐在酒肆中喝着清酒,吃着烤肉。

“新帝执政了。”出尘道长捻动五指,高深莫测的道了句。

正在喝酒的胖和尚啐了他一口,笑骂道:“别假惺惺,真忽悠了。还要你算,这事儿全天下都传遍了。”

一席玄色道袍的老道自己也忍不住一笑,拿起桌上装满烈酒的碗,一口饮近。也罢,一切都是天意了,总不能拂了老天爷的面子。

已是暮色时分,这一天过的如此快。君珂站在行宫前,余光还会时不时的瞟向金銮殿的方向。

这北齐的江山目前看来,是稳了。但会不会是所谓的‘回光返照’,还是真正的繁荣昌盛,无论哪种情况,都不能一语定之。

“世子,您在看什么?”

无涯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就不知这里的风景有如此之好么?竟让世子殿下一待便是好几个时辰。

君珂回过头,似乎是不惧严冬肆虐,“交代你去做的事情可是做好了?”

“回世子殿下,礼物已经准备周全,随时可以等候您方便。”

北齐新帝登基,怎能少的了魏国贺礼。这明面上两国私下已经达成协议,结为同盟。这份厚礼怎么不奉上。

“带上礼物随本世子去见见这位小皇帝。”

“属下遵命。”

云琉非卸下一身厚重的衣袍,换了身轻便点的,绣有金龙吐珠的黑色锦袍。一日登基大典结束下来,虽还有些置身梦境,却也能最快的进入角色。

他如今已然是北齐皇帝,不必之前的太子身份,肩上的责任更重,不容他松懈半分。

“皇儿如今是真的日理万机,废寝忘食了。哀家看着心里疼惜。”

已是太后的良妃端坐在一旁,眼看着目不转睛盯着奏折费思量的少年,一阵心疼。

“母后不必担忧,儿臣没事。”

“这距离宫宴不到半柱香的时辰,皇儿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这登基典礼有如此多的繁文缛节,也实在累的慌。”

云琉非站起身,靠近中年美妇人,挨着她坐下来,眼神中是无限的依恋。

“这么些年来要感谢母后的教导,若是没有您,朕不知该有怎样的际遇。”

良妃慈爱的抚摸上少年的脸颊,万般温柔道:“我的皇儿是命定的天之骄子,是北齐的希望。母后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帮到你什么呢。”

云琉非扬唇一笑,心中是满满的感激和敬重。

他非良妃亲生孩子,是废皇后所出。这么些年养在她名下,却视为己出,没有丝毫偏颇。皇后手段狠辣,良妃虽不是什么顶善良心慈的人,但也懂得如何自处,且始终教育他要有好生之德,仁爱百姓。

所幸自己不落窠臼,没能染上这靡靡后宫的戾气。

他靠在良妃肩上,容许自己有这片刻的依赖,出了这御书房开始,他便是一国之君,兼济天下,背负江山的霸主。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各国使臣已到,百官就位,就等候您一人了。”

“恩,朕知道了。”

少年起身,搀扶起身旁的妇人,一步步走出书房,坐上步撵,朝着金銮殿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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