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整了整衣襟,拉开屋‘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访问:.。
一见韩熙载那老帅哥风尘仆仆的样子,立马伸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道:“韩老哥,小弟我可是想死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小弟我一晚不见您,可是恍若隔世呐。”
想起昨日之事,这话也算是半真半假,若不是最后裴忠即使找到自己,估计他还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韩熙载面‘色’一滞,微张的双臂不知该放何处。对于韩旭如此的热情,他倒是颇为不习惯。久居江南的他,早已忘却了中原汉子的豪放,更多了些南方的委婉和含蓄。
待得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开口笑道:“好,好,好……韩老弟,那个你还是先松手,老哥年老体衰,身子骨可受不了你那熊抱。”
韩熙载的双手终于找到了安放处,拍了拍韩旭的肩膀,苦笑道:“郑王正在前厅等您呢,咱还是赶紧去拜见为好。”
……
“哈哈哈哈……老大人不用麻烦,本王来了。”
爽朗的笑声传来,李从善一身明黄蟒袍,缓缓走了过来。
还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不过似乎比在汴京城之时多了一份自信。神采飞扬的样子,说不出的俊雅潇洒。
“天生一副好皮囊,偏偏还生在帝王家。”韩旭暗自感叹,心下大为不爽,论样貌气质,李从善简直甩了他十八条街!
一句话,这小子妒忌了。
“韩兄……韩兄…。”李从善见韩旭呆呆的直瞪着自己,心下颇为怪异,忍不住的上前打招呼。想来两人也是老熟人,可为何见面却似乎有点陌生的态势。为了显示两人的亲近,他自打见了韩旭,就再也没自称过本王。
韩旭微微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笑哈哈的再次张开双臂,狠狠的抱了一把李从善,大笑道:“韩某可从来没想过王爷您会亲自前来。这不,反倒是一时之间‘激’动得不知所措了。”
别看李从善外表长得是高大不凡,可这身子骨却是实实在在的江南文人之姿。刚刚韩旭那嫉妒的熊抱,却是十足的下了狠手,将李从善勒得是面红耳赤,连连咧嘴。
李从善可看不出韩旭那小心事,还真的当是旧人相见,分外“动情”呢。不由笑呵呵的说道:“汴梁一别,匆匆数月。李某当时就认定韩兄乃非常人,果不其然,如今韩兄已是大宋诸侯,节度一方呐。”
“唉,李兄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咱区区一个节度使如何比得上李兄的王爷身份。”韩旭退后一步,眼神故意朝着李从善上下打量,这才嘿嘿笑道:“李兄如今换上这一身蟒袍,愈发显得风流倜傥,金陵城的大小贵‘妇’,想必定然逃不出李兄的魔掌……哦不,手心吧?”
呃,此话一出,原本一旁乐滋滋的韩熙载等人,顿时变了脸‘色’,一脸惊骇的瞧着李从善的反应。
不过,李从善似乎对韩旭的话完全不在意,摆了摆手,摇头苦笑道:“韩兄还是一点没变,总喜欢拿李某打趣!”
“呵呵,是啊,韩大人真乃‘性’情中人也……”周围的南唐官员立马笑呵呵的对李从善的话表示赞同。
气氛瞬间变得融洽起来。
“哼……不知所谓。”一声冷哼在此时显得特别的突兀。
说话之人站在李从善的身侧,鼻孔朝天,趾高气扬。一身明亮的铠甲,腰间一把长刀,刀柄上竟然还镶嵌着一颗猫眼大小的碧玺。正印了那句话:“宝刀宝刀,宝石加刀”。
未待韩旭说话,刘三立刻站了出来,怒目圆睁,朝着那人吼道:“喂,小子,有种再说一次。”
刘三那穷凶极恶的态势一摆,此人不自禁的后退半步,右手放在了刀柄上,神‘色’顿时显得紧张。然而,他嘴上却依旧硬撑着:“你…。你谁啊?一个小小的都校竟敢如此对我说话,难道这就是大宋的礼数?”
“住手。”
李从善面‘色’一变,立马喝止此人拔刀的动作。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父皇要派此人跟随自己一起来白鹭洲。
“呵呵……无妨,无妨,当兵的谁能没点火气呢?没脾气的将军可不是什么好将军。”韩旭上前一步,瞧着李从善,笑呵呵的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
李从善刚‘欲’开口解释,这人却又立马跳了出来。
只见他拍着‘胸’口,趾高气扬道:“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我南唐御前‘侍’卫统领皇甫继勋,我爹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奉化军节度使皇甫晖。”
皇甫继勋?娘的,说自己就说自己,还把老爹给说出来,偏偏这老爹还是个死人。至于皇甫继勋本人,韩旭倒是没听说过。不过皇甫晖,他倒是听得连耳朵都快出茧子了。赵匡胤每每喝上几杯,感怀当年战场雄风之时,都会提到这个叫皇甫晖的南唐大将。
当年皇甫晖驻守淮南雄关“清流关”,硬是被赵匡胤的两千骑兵给破了关。滁州一战,数十万南唐军溃不成军,皇甫晖浑身金创,也就是被后周军‘射’成了刺猬。
从赵匡胤的口中,这皇甫晖确实算个忠勇人物。不过,这话有多少水分就难说了。当皇帝的向来都喜欢把对手说得如何如何了得,结果还是被自己给干掉,以体现自己的王霸之气,英武不凡。比如当年大汉朝的老痞子刘邦,正是将老对手西楚霸王项羽说得如何如何了得,不过最终却是命丧乌江,以此来显示他老刘的天命所归。
倘若刘邦没有这样的意思,那汉朝历经数百年的历史,抹杀项羽的功绩,那是分分钟的事。历史上能留下项羽的功绩,绝对不是老地痞刘邦的‘胸’怀宽广,根本就是老刘家的先扬后抑。将对手捧得高高的,再狠狠的摔下去,以体现老刘家的正统身份。
李从善会投胎,天生命好,皇二代。这皇甫继勋倒也不差,又是一个根红苗正的官二代,只不过这官二代看上去似乎草包了点。
“呵呵,原来是皇甫兄。”韩旭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皇甫继勋,呵呵笑道:“皇甫兄的大名,兄弟我是如雷贯耳呐。大家都是同行,不如有空切磋切磋,‘交’流‘交’流感情,嘿嘿……”
一听这话,皇甫继勋双眼一亮,立马来了兴趣,颇为兴奋的说道:“哦?韩兄弟在大宋也听说过本将军?实不相瞒,本将军倒也听说过韩兄弟是大宋御前‘侍’卫统领,既然你我都是统领,确实该切磋一番才是。”说着见韩旭那不算高大雄伟的身材,皇甫继勋连连笑道:“放心,韩兄原来是客,兄弟我让韩兄一只手,哈哈哈哈。”
皇甫继勋说得嚣张,却恰好迎合了南唐众位官员的国家荣誉感,虽未张口附和,但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样子却逃不过韩旭的眼睛。
李从善与韩熙载相视一眼,两人连连摇头苦笑。
皇甫继勋在别人眼里是虎父无犬子,就连皇帝李景和太子李煜都对他赞赏有佳,不然也不会将御前‘侍’卫统领这个如此重要的皇宫守卫职责‘交’给他。
不过,一向和皇甫晖‘交’好的李从善和韩熙载可是心知肚明。当年皇甫晖评价这位儿子就八个字“当下马谡,四流人物”。溜须拍马一流,纸上谈兵二流,三流的武艺,再加上不入流的统兵能力。
韩旭莞尔一笑,朝着皇甫继勋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说道:“岂敢,岂敢,有空还请皇甫兄多多指教才是。”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皇甫继勋一拍‘胸’脯,哈哈大笑道:“韩兄弟放心,在这金陵城内,只要报上本将军的名号,没人敢拿韩兄弟怎么样!金陵城有谁不知道皇甫巷的大名。”
……
一番见面寒暄后,大宋禁军‘侍’卫也已整装待发。
白鹭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五匹高头大马,清一‘色’的油光程亮,通体无一根杂‘毛’;车厢金顶飞檐,雕栏画栋,帘帐飘飘,说不出的富贵荣华。
远远瞧去,就像是一所能移动的‘精’致小木屋。
天子六驾,而此车五驾,不是诸侯就是王爷。
“韩兄请。”李从善笑呵呵的朝着韩旭作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这马车是李兄您的?够大气,够气派。”韩旭笑嘻嘻的说道,脑中却在琢磨着,是不是回到扬州之后,自己也搞上这么一辆马车,怎么说坐马车也比骑马舒服不是。五匹马就算了,以自己现在的地位估‘摸’着‘弄’个三,四匹马拉一拉,应该问题不大。
李从善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道:“这马车是李某六哥的,也就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座驾。听说大宋来的使者是韩兄,殿下特地将此车‘交’予李某。太子殿下对韩兄神‘交’已久,虽不能亲自前来,但派此车前来迎接韩兄,可见太子殿下对韩旭的一番苦心。”
南唐太子还能有谁?李从善口中的太子殿下,自然是那才子皇帝李煜呐!一想到李煜这位千古名人,韩旭顿时一阵‘激’动。李煜可不是自己这个文坛大盗,那可是实打实的真才实学。虽说最后他那皇帝当得不咋滴,可就凭他那词曲造诣,盖过古今所有帝王。
韩旭也不客气,一溜烟的钻入马车,先体验体验千古词霸的座驾再说。
一路上,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金陵城开去。
白鹭洲离金陵城并不远,站在白鹭洲上隐隐都能看到金陵城那高大的城墙。
出了白鹭洲,也就到了金陵城下。巍峨雄壮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aahhh+2609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