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期间,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充分贯彻“食不言”精神,只偶尔听见刀叉和盘子的碰撞声。
苏乔安有些后悔和他一起过来,吃得不尽兴,尬聊都不想。
吃得差不多,她放下刀叉,优雅的擦了擦嘴,却听他问,“安安,你的记忆,全部恢复了吗?”
苏乔安不知他突然提起这个敏感话题的用意是什么,天性使然,她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的防备心,从未对他放下过。
墨景灏垂眸,掩住眸中的受伤,很平静的陈述,“我猜没有,不然,你应该恨我,绝不会心平气和的和我坐在一起吃晚餐。”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平气和?苏乔安很想这么反问,却被她压了回去,她托着下巴,语带笑意,“所以,你准备为我恢复记忆提供点素材吗?”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对面的墨景灏就更不可能理解了。
他愣了一下,的确张口给她讲故事,却是久远到八年前,那些她即使没失忆也不想去触及的部分,经由他的嘴里说出来,竟蒙上一层青涩的面纱,朦胧美。
不知是因为本身就是个没耐心的人,还是对他的故事不感兴趣,苏乔安听了三分钟便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
她有些无礼的打断他,略显生硬,“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墨景灏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执拗坚决,“安安,你本来就是我的。”
苏乔安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她不喜的皱了皱眉头,算不上反驳,却态度鲜明,“我是独立的个体,不依赖任何人存在,也不隶属于谁。”
她又不是物品,可以随便被归属,她就是她,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该是所有物。
墨景灏没再纠缠这个问题,站起身来,“走吧。”
交流甚少,但这顿饭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下面的路早已畅通。
车子停在一个地方,苏乔安和墨景灏一起走过去,她有意快些离开,他却始终在她身后小半步的位置,不紧不慢,始终保持。
苏乔安莫名的有些烦躁,低着头走,红绿灯都没看。
尖锐的喇叭声伴随着一句咒骂飘过,她的胳膊一紧,人被墨景灏拉回安全位置,鼻头触着他的胸膛,胸腔里跳动的频率似乎有些快,她退了一步。
“安安,过马路记得看路看车。”墨景灏的手插回大衣口袋里,眉头拧了起来。
“我知道。”苏乔安抬眸扫了他一眼,转身盯着对面的红绿灯看。
仅剩的十几秒过去,人行道的绿灯亮起,苏乔安才抬起脚,肩膀便被人揽住,手的主人面无表情,比这冬日的风更凛冽。
苏乔安本能的往前跨了一大步躲开,“我是有夫之妇。”她本就不喜欢肢体接触,有老公有孩子,她就更注意。
墨景灏的手保持着这个姿势停滞了许久,苏乔安已经到了马路对面,绿灯开始闪烁,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收回手,大步走到对面。
礼貌使然,人家请客吃了饭,总要道谢。
苏乔安站在车子旁等了他片刻,见他不急不缓的过来才道,“谢谢你的晚餐,我先走了,改天请你。”
改天……等你恢复记忆,哪里来的改天?
墨景灏没搭话,却是转头看一旁遥远的古塔,扫了一眼腕表道,“八点有音乐喷泉表演。”
现在是七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但苏乔安不想陪他浪费这种时间。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苏乔安的手腕被他捉住,强行带着往广场上走去,她挣扎,他转头淡淡的道,“你打不过我。”
公然用强!苏乔安只恨自己身手不如人,她愤愤的瞪眼,没好气道,“我自己走。”
突然抽风吗?音乐喷泉表演,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吐槽,苏乔安却迫不得已跟着他拾阶而上,一步步往广场上走去。
这里算是川城的特色景点之一,广场内有两个百米长的群雕,六组大型人物雕像,三十余块地景浮雕,音乐喷泉的水面面积达到一点八万平方米,免费观光,历来是游客聚集的地方。
她来到川城之后便被封念兮科普过,顺便拽过来看了一次,不觉得震撼,大抵是从小看多了。
墨景灏找了一个相对没那么拥挤的地方,视野不错,冷冰冰的往那儿一杵,周围应该是不会再有人了。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相对无言,总归是难熬的,尤其冬天,寒气侵袭,越发不好受,苏乔安缩着脖子,思考水会不会溅到身上。
墨景灏铁柱似的站了一会儿,忽然转头问,“冷吗?”
苏乔安掖了掖围巾,瓮声瓮气的反问,“我说冷我们能走了吗?”
墨景灏又不说话了,转头专注的看着水面,用实际行动说出自己的答案,苏乔安翻了个小白眼,继续冷风中等喷泉表演。<igsrc=&039;/iage/19519/6094338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