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妃子们刚才有多么咄咄逼人,现在就有多么的畏惧心虚。
一个个的都将头垂下去,大气都不敢出。
站在苏夕身旁的张德明不由得悄然抬眸看了一眼身侧这位与众不同的小主子,他微微直了直腰,以一种仰望的姿态重新在心里审视了小主子一番。
虽然皇上心中自然是知道贵妃身正体直,但当着这么多咄咄逼人的妃子们,他若是太明显向着贵妃,对贵妃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圣宠太盛,会直接要了一个人的命。
皇上心里可清楚着呢!
这些日子皇上故意不放贵妃回清乐宫去,还不是因为上一次皇后使诈陷害贵妃一事。
外面传言贵妃在养心殿受责罚,若是没有皇上做幕后推手,哪里会由得那些谣言四起?
谣言越是传得快,传得远,贵妃就越安全。
只是宫里头的女人们貌似不大闲得下来。
这才几日功夫,又折腾开了。
好在贵妃自己仅凭着一张巧嘴便化险为夷,
委实令人钦佩!
“东苑那边杂草丛生,”凌君城颀长的身躯透着清寒,半眯细长凤眸扫过身后妃嫔一眼,“你们便去将东苑的杂草都清楚干净,省得将脑子闲出毛病。”
皇后狠狠抽了抽唇角:“皇上......”
“皇后若是觉得东苑的杂草不够清理,便将南苑的也一并清理了,”男人清冷落下一句,“文妃便替朕监督着些,朕所说的清理干净,便是连一根嫩芽也不能看到。”
“臣妾领命!”文妃微微福身。
皇后的脸色变得一片铁青,却是不敢怒也不敢再言。
“贵妃禁足清乐宫,没朕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责罚完皇后与其余妃嫔,他转而看向苏夕。
苏夕微蹙眉头。
她明明是被人陷害,他却还要罚她。
口口声声说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也不过是他拿来哄人的话!
她虎着娇俏的脸,俯身朝他一礼:“臣妾领罚!”
话落,便甩着袖子气冲冲的离开了。
见状,皇后与妃嫔们脸上的颜色才终于好看了些。
比起被罚禁足,且还是没有期限的禁足,她们宁愿去拔草。
张德明望着那抹娇柔远去的背影未回过神来。
显然贵妃是误会皇上的良苦用心了。
“张德明。”在他正想着的时候,凌君城唤了他一声,“送幕王回王府醒酒去。”
闻言,张德明点头哈腰的应下来,随即对凌渊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
“怎敢劳烦皇兄身边的太监总管?不必送了,本王最喝得不少,但还能走得回去。”
凌渊捏着垂在袖口中的拳头,愤愤的看了凌君城一眼,便独自带着浑身的阴鸷阔步而去。
走出去几步后,耳畔传来凌君城低沉的声音:“幕王御前失仪,卸骠骑军统帅一职!”
闻言,凌渊猛的顿住脚步,他回头生冷的直视着凌君城。
对视上君王那双威严凛然不容置喙的眼,他隐忍了好半天,终于才将所有的申辩抗议统统压制了下去。
他头也不回的快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即使走出去很远,都能感受到他遗留下来的那股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