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额间的青筋凸起,拳头捏得似铁锤一般。
“他狠,儿臣会比他更狠!”他咬牙切齿,一双眸子里裹满血丝,“他将儿臣的路全部都焊死,一步步将儿臣逼上绝路!到时候也别怪儿臣不念及一母同胎的手足情!”
太后攥紧双手愤懑道:“他不是!”
“他不是什么?”凌渊蹙眉看向她,“母后难道是对他心软了?”
太后微愣。
皇帝的身世,是她与先帝之间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那个秘密,她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一切风光,艰难困苦,都因他的存在而起。
她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摇摇头,目光坚定:“哀家对他心不心软,你能不知道。”
“儿臣一直不明白一件事,”凌渊目光铮铮,“都是母后所生,为何母后会一直不待见他,却是为了儿臣未雨绸缪,难道......”
他皱眉,略显狐疑的味道。
太后的心中一紧:“难道什么?”
凌渊冷下脸来:“难道母后是觉得儿臣自小便不如他聪慧,不如他讨父皇欢喜,所以对儿臣更怜悯许多?母后其实也一直觉得儿臣不如他,是不是?”
“怎么会!”太后连忙否认,“哀家的渊儿这么优秀,只因你父皇太偏心,最后还是将皇位传给了他!”
“有些母子注定相生相克,他的八字与哀家不合。”
“他打小就处处惹哀家生气,哀家说什么,他也总是有意冒犯,哀家与他之间连仅剩的一点母子情也没有了。”
“你也看见了,他每次一见到哀家便都是一种仇恨的目光,没有什么时候会对哀家和颜悦色。”
随着太后的一席话落下,凌渊蹙在一起的眉头微微又紧了些。
儿时零零散散的一些记忆里,他一向恭敬母后,还处处讨好,但无论他做什么,母后总是不会欢心。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爬上很高的梧桐树去采摘母后喜欢的梧桐花,最后从树上掉下来。
卧床数月,母后从不曾去看他,最后终于是去了他的院子,却是狠狠的毒打了他一顿,嘴里声声的咒骂着:你为何没有直接被摔死!
那个时候的他也还很小,悄然爬在窗子边目睹了他一边被母后毒打,一边咒骂,最后皮开肉绽的倒在床上残喘着最后一口气。
当时他乳娘正好从外面回来,冲进屋子里去将母后手中的枝条夺了,然后恶狠狠的将母后从屋内赶出来,然后抱着他直奔太医院。
直至现在他都不明白,母后对任何一个顶撞冒犯她的下人都决绝无情,却是唯独不敢与他的乳娘叫板。
以前他问过母后,为何总是不喜欢兄长,母后说他心眼坏,他还很小的时候,他便好几次都试图掐死他。
听母后如此说得多了,他也便信了,自此憎恨上了他。
加之父皇明显的偏心,心中更是委屈。
父皇来后宫,都只是来看他的十四皇子跟十六皇子,而对他这个十八皇子却是不闻不问,连正眼都不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