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城侧目看了眼榻上那抹娇柔:“就算龙潭虎穴,朕也得去。”
巍峨的身影丝毫没有犹豫的就一头没入夜色之中。
无荒目视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双手合手,眼波微动。
榻上的苏夕紧闭双眸,面上的血色尽失,嘴唇已经紫到发黑。
无荒垂眸看着她掌心中那团不停涌动着的气,他拿起一卷经书在她身旁落座,双手合十,合眼默念着经书上的经文,那些金色的文字便从经书上缓缓腾起,变成了似乎是有生命的精灵一般环绕在苏夕的周围。
片刻后,她掌心中涌动着的黑雾便被压制下去,面上颜色也稍稍好看了一些。
而坐在榻前的无荒,却自唇角溢出一抹鲜血。
......
深沉又潮湿的夜色里,一抹身影驾马疾驰,直奔东乌寒山而去。
蒙蒙细雨打在他的身上,虽然力道轻柔,却也湿了他的发丝跟衣裳。
宽大手掌紧紧勒着缰绳,丝毫不敢慢下半分速度。
那双深邃的眸子直视前方没有焦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座如雪的白峰直入云霄。
所谓东乌寒山,果然是不同凡响的严寒。
矗立于眼前的这座高峰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周围云雾缭绕,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有一种刺骨的疼痛,比在京都渡过的每一个寒冬腊月都要严寒许多倍。
而此时他身上只着在京都时所穿的单薄夏衣。
他运了气,以内力护体。
颀长的身躯翻身下马,顾不得身体的疲乏困顿,也顾不得可以将人直接冻成冰块的严寒,抬脚没入那一片冰雪之中,身上的白衣与其融为一体。
进入林中他才方知无荒所说的易进难出是什么意思。
这座山诡秘得像是一个大迷宫,林中的每一棵树,每一条路,甚至停靠在枝丫的积雪都是一模一样。
他特意做了记号,可走了许久之后依然回到了原地,而且他亲眼看到他所做的那些记号一点点消失,最后被白得刺眼的积雪所代替。
尝试了好几次都依然如此,他最后驻足下来,细细观察着这片神秘叵测的林子。
不等他细看,整片山林竟然旋转起来。
颀长俊逸的身躯被围困在那一片天旋地转之中,他合眼立在原地,一如既往的笃定。
这时,四周发出一声声猛兽的哀嚎声,声声逼近。
凌君城睁开细长双眸朝前看去,只见原本被积雪覆盖的林子突然消失不见,他此时身处一片漆黑之中。
突然,从黑暗里冒出来许多双绿眼睛,恐怖的哀嚎声落在他的耳畔,慎得人汗毛直立。
他握紧腰间佩剑,在那股浓郁的邪气朝他逼近时,他纵身在朝空中一跃,转动手腕舞动手中泛着白芒的长剑。
随即便闻到一股很浓郁且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说是血腥味,却又比血腥味还要腥很多。
换做常人,许早就被那股味道熏得呕吐不已。
随着一道道剑光闪现,充斥在鼻翼里的腥味越来越重,那些绿眼睛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