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又是看到了满城的凄凉,原本就失落的心又低沉了几分,故而回到傅家的时候脸上也带着几分低沉之色,连脚步也缓慢了许多。
回到家里,我这才有时间看一看“我”曾经生活了14年的地方。几个小石屋零零落落的组成了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有一个石磨,可是好像很久没有用过了,落了很多的土和叶子在上面。每个屋子前有两级石头台阶,角落里长着一些青苔。可能也只有这种隐居才能让“她”勉强活下去吧!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放弃了。放弃了希望,也放弃了痛苦。是啊,任何一个人忍受十四年内心煎熬与痛苦折磨,最后都会非死即疯!可是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该有的债还得还,只不过是让后世的我来遭罪罢了!可世间世事又有谁真的能说出来个对错?罢了,也不跟她计较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莲妹妹,我的衣服放在哪里了?我收拾一下就要去军营了!”我一回到院子傅莲便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许是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一时竟站在原地张大着嘴说不出话。
“易、哥哥。。。。。。”待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扑了过来,许是太激动竟然直接撞到我的怀里,我被她这么一撞五脏六腑差点移了位,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易哥哥!易哥哥,刚刚他们放了我的时候告诉我说是你为我求了情,我还不行,现在一看果然是易哥哥你!以前总觉得你很懦弱,没想到你今天这么勇敢!”傅莲啰哩啰嗦的唠叨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我被她撞的不轻,整个人还在我怀里扭来扭去,害得我急急伸长了脖子来换气。
傅莲保持这个姿势很久,看起来是很舍不得我,而我为了报答这父女倆的收留恩情便依着她这样倚偎着。这个年代的人大都没有什么好衣服,手握之处是粗粗的麻线,傅莲穿着的是浅浅的暗红衣裙,因为洗了太多次已然褪了色,袖口处还有几处缝补,再看自己身上这身白衬蓝袍的衣衫,似是掺了很多棉线,穿着很舒适,也很新。可见这父女倆对自己还真真是掏心窝子的好啊!
心里一阵情感波涌,手不自觉地抚上傅莲的头,低声道:“乖,你好好照顾你的父亲,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该走了!”
傅莲摇摇头,依旧倚偎着我,看起来似乎欲言又止却又羞于启口。
“怎么了?”我一边轻抚她的黑发一边低声问她。
倒是一直站在门口的傅叔叔似乎等不及了,便上前道:“阿易啊,是这样,你在我们家也十几年了,我也一直当你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让别人糟蹋了,就想啊,让你们俩成亲算了,可是你呢”说到这里,傅大叔眼睛里一丝无奈。“你说只能当她是妹妹!我这个女儿一时就气不过,推了你一下,没想到就把你推到河里了!还害你失忆了!”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映又接着说“现如今你要走了,却不知是否还是那种想法?或者你愿意来了,我主婚,现在便让你俩拜了天地,即使你日后从军,这里还依旧是你的家,随时可以回来呀!如何?”
我苦笑不得,这父女倆也忒实在了,我这都要走了还想着以身相许呢!只可惜我这女儿身恐怕要耽误了人家姑娘了!我苦笑一声,傅叔马上意会,点点头便反身回了屋子。
在傅家简单的吃了点饭以后,在傅家父女俩恋恋不舍的眼神中,我拿着我仅有的财产——毛笔和墨石只身去往军营,一天走了两趟邺城大街,每次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这次会给人一点稍微温暖的感觉,因为正值傍晚,在那些残垣里面飘出来阵阵饭香。心想,这会儿能有饭吃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