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胆大的欺负胆小的,胆小的可怜快死的。
如今李柯就是众人眼中的那个胆小的。不管是他的年龄,还是他的出身,都足以让这些久经官场的老油子们,找到充分的理由来欺负他。
这也不是单纯的欺负人。其目的也无非就是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从而排除异己罢了。再加上李柯高低长短都很适合,所以才有了今日这般局面。
可是他们却估错了一个事实。
李柯可不是一个没头没脑的半大小子,虽然他实际年龄小,但这心里年龄可不小了。
站在原地的李柯,心中怒火腾地窜起。别说是他,任谁被如此侮辱,也不会心里好受的。
见那姓王的官员一脸得意之色,李柯心中冷笑:笑吧,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走上前,推开了左右为难的刘洪后,李柯微微一笑,道:“这位大人请了,本官初来乍到,对这太史局的情况还不甚了解。莫非这太史局有规定,不到年纪便不能为官?”
王姓官员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原本是想给这先来的监正娃娃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这娃娃如此强横,倒是让他骑虎难下了。
只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他,又岂能让一个田舍儿给呛退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太史局立足。左右不过是个小娃娃罢了,能有几分斤两。待会儿只要吓一吓他,定能让他乖乖俯首。
王姓官员冷笑一声:“能倒是能,只是这田舍儿近朝堂的事情,本官还是头一次见。毛都没长齐呢就干妄称大人。这太史局,也是你们这种田舍儿想来就来的吗?”
李柯不仅没有生气,反正笑着道:“田舍儿便不能当官了?那大人的意思就是,想要当官便必须得是出生名门喽?”
被一个小娃娃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击,王姓官员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冷笑道:“是不是名门,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好命。野鸡也想当凤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下官便明白了,大人的意思就是‘寒门岂能出贵子’!只有像大人这般出身名门,才能有为官的资本。”
话虽这么说,并且百分之八十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实话也不是什么都能说的。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些寒窗苦读的寒门子弟还不发了疯的来找他拼命?
贵族虽然势大,但也架不住悠悠众口不是?寒门子弟虽然势单力薄,但人数却多。这种惹众怒的事情,倒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若是因为这一句话,而导致整个长安城的寒门学子口诛笔伐,那就算他背后站着的是是五姓七宗这种大门阀,也同样没人能救得了他。
此言一出,那王姓官员顿时缄口不言。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双眼盯着李柯,整个人都气的瑟瑟发抖。
他不说话了,李柯却开口了:“既然大人如此轻贱我寒门学子,那这官儿不做也罢。在下这就去皇宫门前请罪,请陛下收回成命,准我辞官还乡。”
见他要走,王姓官员面色一变,急忙出言‘提醒’道:“一个小小的监正也敢大放厥词,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刚刚走到门口的李柯,顿时回身,从怀中掏出一道明黄的圣旨,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忘了告诉王大人,在下这官职,是陛下钦封的。若是大人不信,便请与我一同前去看看。”
“什么?!”王姓官员这回是真的急了,胖硕的身体噌的一声从蒲垫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柯手中的圣旨。
眼看着王姓官员就要倒大霉,而此时屋内剩余的官员们,却没有一人想要出言帮他。人情冷暖的场面,令人心中生寒。
李柯的步伐不减,出门直奔大门口而去。
他可不是为了吓唬那王姓官员才这么说的,而是真要去皇宫门口面圣。
他很清楚,若是今日的事情每个了断,倒霉的就不是里面那个姓王的官员,而是他了。
试想一下,自己今日如此不给面子的将他顶撞了一番。若是不能一次打怕他,那自己日后在这太史局也就不用混了。
不仅会被这些自私自利的同僚们看不起,而且还会被那些手下的官吏们看轻。到时候这个欺负一下,那个欺负一下。这他娘的还做得什么官儿?不如回家种地好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李柯同样要放把火。但这把火烧的不是下属,而是同僚……
……
李淳风站在广场中央的阁楼高处,听着官吏的禀报,看着李柯渐渐消失在太史局的身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喃语道:“这小监正的手段果然狠辣……看来陛下没有看错人!只是……他真是仙人弟子吗?”
反观此时的李柯,怀揣着圣旨一路奔着皇城走去。虽然他不认识路,但那巍峨耸立太极宫实在太显眼了,只要奔着它走,就是条狗也能找到地方。
一边走,心中一边妒富愧贫道:“真是有钱作的,就那么几个人,至于盖这么大的房子吗?这得挣几辈子铜板才能买到这么大的宅子咧?”
李柯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心中还不停的数着数。因为他敢肯定,那姓王的官员绝对会追出来。若是他不拦住自己,那可真就要倒大霉了。
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人若不把他整服了。下一次还不定怎么陷害自己呢。
刚数到二百五,只听着前方一声高喊:“嘿!李二小!”
“这么快就追来了?”李柯闻声望去。
然而喊他的人并不是那个王姓官员,而是那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黒壮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