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柯的解释，耶鲁那顿时愁眉紧蹙。
大唐卢国公，程家！
作为一个优秀的外使，他自然清楚程家在大唐的地位与分量。程家不仅是天子宠臣，更是忠烈之将。
不用想他都知道，程咬金是绝对不会同意印刷术秘方流入别国手中的。不仅是程家，单从刚刚的几句交谈中，耶鲁那就已听出了李柯的态度。
说到底，他是小看了这个十五岁的少年。
本以为许以重金利诱便可引他拿出秘方，不过现在怕是难了。
左右思忖了几分，耶鲁那顿时心下一喜，再生一计，对着李柯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柯心中暗笑，微微摆手道：“都是自己人，大人但说无妨。”
“李大人既已造出如此国之利器，却又为何还是个小小的五品別驾？这说不通啊……”耶鲁那表现得很不解，甚至还带着那么一股子打抱不平的味道。
好一个挑拨离间……看来这孙子还是没死心啊！不过既然人家想玩，那他也不能硬赶人走不是？不仅那沉甸甸的大箱子，还是很有分量的。
……
李柯看在眼里，脸上却带出几许愁容：“哎……这一言难尽啊！”
那种委屈中还带着不甘的小眼神，直教耶鲁那看得心中欢喜。也让他更加确信，眼前的少年是位怀才不遇的‘可造之材’。
“大人不妨与在下说说，虽然你我生意没做成，但若能帮到大人，我吐蕃定然会尽力而为。而且我吐蕃可汗也是十分爱才的，大人之名可汗陛下也是颇有耳闻啊!”
吐蕃可汗？好像是个叫‘松赞干布’的老头吧……而且吐蕃距离长安少说也有数千公里，他会对自己这个小破孩儿有耳闻？
对于这种连逻辑都没有的狗扯，李柯一笑带过。
当然，该有的游戏规则还是应该遵守，不就是装嘛，谁不会……
李柯心中衡量了几分后，嘴角露出笑意，苦笑道：“副使的心意在下领了，不过这都是些十分棘手的事情，贵国也管不上啊……”
‘管不上’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外人的意思，还有一个就有那么一丝瞧不不起人的味道了。虽然吐蕃与大唐的实力的确是有些悬殊，但这么赤裸裸的被人瞧不起。
耶鲁那微微有些不悦，朗言道：“只要不关乎国事朝政，大人有何难处尽管将来。”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柯心中暗笑，略带羞涩道：“实不相瞒，在下之前在长安城中看上了一个歌姬，此女子美若天仙实是令在下朝思暮想寝食难安……”
耶鲁那虽放出了豪言，但他也不傻，区区一个歌姬就算再漂亮，也不过是多花点钱财罢了。他不相信李柯来这种事情都办不到。
“那不知这歌姬还有什么来头？”
李柯摇头苦道：“大人真是聪明过人，这歌姬倒是没什么来头。只是因其长得太过貌美，故而朝中许多大臣都对这歌姬垂涎不已。若不是碍于各自的脸面，恐怕那歌姬早已是他人府上之物了。”
聪明人一点就透，耶鲁那很‘聪明’，所以当下便相信了九分，笑道：“倒是有些棘手，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李柯顿时惊喜不已，连带着身子也向前近了几分，不过还好，这耶鲁那并无体臭。
少年爱美色，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耶鲁那此时也更加有把握了，笑道：“既然李大人担忧会引起其他朝臣的记恨，大可不必亲自出面。倒时可以由我吐蕃的名义，前去买下那个歌姬，届时再送与大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看着耶鲁那脸上那副吃定自己的表情，李柯恍然地点点头，心中暗笑：倒是和自己想的一字不差……
李柯兴奋过后，又为难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可大人身为异国使臣，既与我是送礼，也要师出有名啊……”
“这就要看李大人想怎么个‘师出有名’了……”
耶鲁那赞许的看了眼李柯，最为一个少年来说，能够有如此心智已是不易。只是终归年纪尚浅，逃不过美色的诱惑啊。
“这……”
李柯满脸为难，神色更是挣扎不已。至少在身边杨五叔看来，这小子是心动了！无奈看了眼李柯后，悄然退出前厅。
等了半柱香后，耶鲁那脸上的笑容更盛，恰逢事宜的提醒道：“李大人可要快些拿主意，在下出来的时日已经够多了。”
李柯顿时闪过一丝慌乱，而后咬牙道：“就这么办吧！”
耶鲁那顿时来了精神，挥了挥手事宜：“李大人请讲……”
李柯一脸笑意，拍手道：“咱们做笔买卖不就行了？”
“啊？”
画风突变，耶鲁那有些猝不及防……原本清晰的节奏脉络，此时也有些恍然。
“咱们作笔买卖，到时买卖做成了，大人便可以酬谢为由，将那歌姬送与在下，岂不更好？”
“啥？！”
还处于蒙圈状态中的耶鲁那差点暴走，老子跟你聊了半天的废话，就是想和你做买卖？
“副使莫急，待我与你细说。”说着，李柯走到堂中，从一旁的洗漱架子上拿起一块光滑细腻的肥皂，而后道：“副使请看，这边是我如今大唐最风靡的洗涤用品，肥皂！”
“然后呢？……”
耶鲁那忍者怒气，翻了白眼。
他这会可算是明白了，哪里是他忽悠了人家，分明是人家忽悠了自己，不仅忽悠了自己，还得到了自己喜爱的歌姬。
更可气的是，这孙子忒不要脸，还想和他做生意。难道女人要了还不够，还想要钱财？
“大人有所不知……”
李柯看在眼里，却也不得不装的格外正经，将胰子的功效与好处一一讲了一遍。虽然胰子的价值比不上印刷术，但那也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他敢保证，这个耶鲁那绝对和他一样，也是爱财的人……
果然，等李柯将一切的好处与所得的利润讲清楚后，耶鲁那不淡定了。
每年近百万贯的利润，这是要疯啊！别说吐蕃，就算是大唐的国库，也不可能每年有百万贯的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