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管不了太多,我只知道我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那这里自然就是我的家了。”梁沉一改过去那副严肃的模样,开始耍赖皮。
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接受这样的结果,不管莫安安给什么样的脸色给他看,怎么要将他推出门外,他都不会放弃的。
莫安安脑袋当中一直还保留着两年前的梁沉的记忆,一时间还没接受不了这么皮的他。
“我不是你老婆,承桀姓莫,也不是你的孩子,和你没关系。”莫安安说着就往把他往外面赶。
要说这梁沉耍起赖皮来还真是够难对付的,怎么都不肯走,莫安安又是一个弱女子,承桀太小,也帮不上忙。
她见自己一直在白费功夫,只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着已经完全坐在地上的男人,说道,“你要是再不从地上起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看到她这幅生气的模样,梁沉的心早就软绵绵的,恨不得做成棉花糖一般。
他将莫安安轻轻地拉了一下,顺势就坐到了他怀中。
他们两个大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上地上,不停地推搡着。
“妈妈,你不是说只有坏孩子才会坐在地上吗?”莫承桀小步跑到他们两人身旁,天真烂漫地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一时,莫安安觉得无言以对。
“对啊,你妈妈不让叔叔住在你们家里,你妈妈是个坏孩子。”梁沉观察到莫安安听到莫承桀话时的反应,明白她很注重孩子的教育,于是便这么回答,期待着莫承桀能替他说两句话。
莫承桀一脸呆萌,他伸出小小的手,挠挠后脑勺,又很不明白地问他,“可是叔叔,你为什么要住在我们家呢?叶叔叔从来不住在我们家里的。”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当时他说完,莫安安的脸立马就绿了。
所以说啊,小孩子有时候太懵懂也不是好事情。
“叶叔叔?”梁沉没有回答他前面一个问题,想着没准可以从莫承桀口中套出什么话来,比如叶舟和他们一家的关系?
“对啊,叶叔叔经常来看我和妈妈的,每次……”小孩子果然好骗。
“承桀,你的话太多了,妈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莫安安阴沉着一张脸,愠怒道,没有让莫承桀说下去。
莫承桀的两个小手放在肚子前方,一直在掰扯,他委屈屈地看着妈妈,低声说道,“不能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能说太多和自己家里有关系的话。”
因为是单亲妈妈的缘故,莫安安不得不从小就教育他提防别人。毕竟人心隔肚皮,有些人表面上友好,其实背地里不定打着什么歪主意呢。
莫安安从他身上站起来,趾高气昂,似乎真的已经完全不念旧情了。
“你走吧!”
走?
想得美!
梁沉就是脚上粘了502胶水,变成了狗皮膏药,他就是要粘着她。
“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他仰头看着此刻俯视自己的莫安安,继续瞎说,“你走了以后,南阳,也就是你父亲和我们一直在明争暗斗……”
不得不说,梁沉演得还挺像的,他说了一句话就哽咽了,眼眶中积蓄着点点泪雨,说,“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居然那么快就玩完了。呵呵……以前自己总是心比天高,以为世界都是自己的,没了我,这个地球就不会转一样。直到我尝试到了失败的滋味,我才幡然醒悟,只有你,莫安安,是我永远的归途。”
啧啧啧,一方面使用苦肉计,另一方面还用美男计,或者说花言巧语计,但凡是个女人,恐怕都抵抗不了。
莫安安理所当然地信了他的话。离开之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梁氏和南氏的消息。其实叶舟想试着说过几句,不过都被她给阻止了,既然离开了就再也没有瓜葛。
“你,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已经不是梁氏的总裁了?”
看来梁沉的苦肉计还是奏效的,他点点头,补充道,“何止不是总裁了,现在连梁氏都已经是过去时态了。”
莫安安的心太软,想着他也挺可怜的,身世凄惨,又没有母亲的疼爱,现在还无家可归,不过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不值得同情。
她眸子微抬,润了一下嗓子,“你现在流落街头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有那个所谓的父亲,说真的,我和他们完全不熟。既然你是他们的手下败将,那就该由他们负责,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身母亲,我只希望带着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
想到两年前在梁氏那些下不来床的日子,莫安安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要是梁沉还是没改那副德行的话,那她还不等于是引狼入室了嘛。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只不过岁月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同情心是多么地无力和脆弱。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梁沉,用脚踢了踢他的大箱子,下了逐客令,“行了,你就是破产了也该找你们梁老爷子去,要不然你去南氏痛哭流涕,没准儿他们会比我欢迎你。”
梁沉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个女孩儿,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决绝?一点儿都没有以前的柔情。
“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啊!”他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叹。
在莫安安听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她铁石心肠?
“呵呵,我今天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要感谢梁大总裁您吗?”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她的眼眸不禁染上一层氤氲的水雾,“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连夜逃离,的亏有叶舟愿意帮我,要不然别说孩子了,恐怕我都已经命丧黄泉见阎王去了。”
看到她要哭的样子,梁沉一阵心绞痛,他最见不得她流眼泪了。
有一句话说,女人流下眼泪的那一刻,男人就是错了。嗯,这大概就是梁沉当时的心境写照吧。
“对不起!”他知道这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于她来说太轻松了,与她所承受的痛苦和艰辛而言,完全不成比例。
莫安安笑了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颗晶莹的泪珠滑下,在她尖尖的下巴处汇集,摇晃着似乎马上就要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