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面前,没有尊严。
石卫的头磕的山响,口中来回的重复着:“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有的都给你,求求你,你放我出去。”
石卫怯懦之下,身心俱颤,此时表现的神色恭谨,言辞恳切。其委曲求全的姿态,不知内情者,怕是会认为林默是为恶一方的匪首,欺压良善之人。
石卫不住的乞求,渴望着林默能够放他一马,而林默站在近前,面无悲悯。这让石卫感到恐惧,对方一言不发,不曾搭话,也未责问自己,看来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即使自己表现的再卑贱,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徒增笑料罢了。想到这,在石卫低垂的头下,眼中又重现狠厉之色。
跪伏在地的石卫,口中嚅嗫着:“我……我可以,用……一个秘密,跟你交换。你可以过来点吗?我说给你听。”
石卫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将一个不世秘辛告诉给林默。林默还站在原地,好像在看着他表演一般,既不上前,也没表现出对秘密的兴趣。
石卫见此,也不催促林默过来分享秘密,而是将骨刃轻轻的一推,骨刃擦着地面就滑了出去,停在了林默身前一步远的地方,林默伸出一脚,踏在骨刃上。
石卫见此,缓缓的匍匐爬行,挪动间口中嘶嘶的吸着凉气,为了向林默靠近,状似温顺之犬,装出一副摆尾乞怜的讨好相。
二人间的距离并不远,可石卫还是磨蹭了小半刻,才到了林默跟前,而后豁然抬头,看向林默,口中怒喝道:“我要你死。”
石卫先是抛出骨刃,而后在爬来时,发出嘶嘶之声和缓慢行进,是其故意为之,目的是不让林默起疑,和分散林默的注意力,借此以自身遮挡林默的视线,再拿到骨刃。
此时,石卫将突然将骨刃从林默脚下抽出,右手一松,手腕翻转,反手紧握骨刃,突然暴起,骨刃自左下向右上,在林默身前一划而过,石卫身体腾起随势扭转,先是左腿向后踢出,而后身体凌空借势,又一扭转间,右腿高抬,重重的砸向林默。
而这一切都在石卫的算计之中,故意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拉近距离。而且他料定在如此短的距离,自己连番攻势下,林默绝难防守。
可就在石卫的右腿将要落下之时,林默并未慌乱,挺身向前进了一步,左臂横肘迎上,右手直直探出。手肘直接击在了石卫的右脚脚踝上,左手顺势一把抓住了石卫的小腿。
此时石卫还为落下,身在当空,见林默抓住自己的右腿,急欲收回,可弯曲右腿却并未抽回,好似被铁钳钳住。石卫手中骨刃直接朝林默的左手斩去,想要借自己下坠之力,将林默的左手劈砍掉。可就在骨刃将落未落之际,林默此前探出的右手,并指成掌,如刀般及其快速的斩在了石卫的小腿上。
“啊”在痛苦中嚎叫的石卫,骨刃险些脱手,也正是此时,石卫的左脚才落地,林默右脚横踢,石卫左腿受力之下,立时站立不稳,擦着地面就向左滑了出去。
石卫双腿横叉,身形变矮,林默的右手毫不费力的抓住了石卫的衣领,左右手同时用力,抡了半圈,狠狠的将石卫甩了出去。
拱着身子倒飞出去的石卫,打水漂一样的,在地上几起几落,身体翻转着,最后才“嘭”的一声,撞到墙壁上,当场昏死了过去。
一切看似漫长,不过是兔起鹘落一瞬间发生的事。
林默徐徐跟上,走至近前。巧合的是,石卫昏死之地,此处正是石卫以骨刃取火之处,一张扁长的桌子紧靠墙壁,而石卫正躺在这张桌子下。
林默一弯腰,将石卫拖了出来,随手就扯下了石卫脖子上的石珠,心中猜疑着,果真能如石卫所言么?
……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像是涌入的潮水般,嘈杂急切的一窝蜂的进入到了这间石室,最先的一人,直奔林默而来,奔至跟前,一把将林默抱起,顺手将林默摸了个大概,问道:“受伤了么?”
这个声音,林默再熟悉不过。之后,石室内,便有火焰自两侧石壁上腾然而起,瞬间照亮了整间石室,林默稍稍眯眼,才看清四周情形,石家的人已经挤满了石室,像被狼赶入了绝谷的羊群一样,惊慌失措。
林默打量着众人,毫不顾忌众人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自己与师父站立之处,竟然是石家供奉列祖列宗之地。
在石壁上开凿出的神龛,顶部内侧,刻着一行字“灭灯见天光,缚龙起苍黄”,最上方是一座石雕,其下是一个个排位,而下方的石桌自然是拜访贡品用的供桌。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口处传来,口中喊道:“老李,你居然要吃独食,肉这这么多,你也不怕塞牙,我大侄子呢,撑着没?”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马庆之的声音在石道内回响着,震得一众人等的耳朵嗡嗡作响,而后其人就大摇大摆的进了石室,径直的走入人群,站在众人最前的则是张承霖,马庆之一把将其推开,看都不看上一眼,脚步不停,众人纷纷为其让路,自觉的避让开,人群迅速的分成了两拨,不敢直视马庆之。
在其后的石道内,林殊崖步履沉稳,不疾不徐,踏地有声。外面都有笑传“林殊崖腿脚不好,永远是跟在他三弟的屁股后。”
林殊崖刚一踏入石室,石家众人瞬间感觉到石室内的温度降入了冰点,寒冷的气息从林殊崖的身上散发而出。
“我的话,你们当作耳旁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