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也不确定……”南邵阳靠在墙边对张毅摇了摇头，就那一眼，眉间疲态尽显，让张毅也一阵好奇，南邵阳到底看见了什么。
“并不只是看见什么的问题，还有听见了什么……那一记强烈的精神攻击并非来自于那一瞬间的画面，而是那个声音……”
看出了张毅和项蓉的疑惑，南邵阳调息了半响，这才开始缓缓道出自己所看见的欧阳谦死前的最后一个残片，虽然在那残片里，欧阳谦已经没有了脸皮，但南邵阳还是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
就在之前南邵阳凝神看着脚尖那被血浸泡得湿软的泥地时，突然心如擂鼓仿佛前方有什么在拼命的呼唤自己，他下意识的一抬头，看见的并不是直挺挺躺在那里的尸体，而是现场剥皮秀！
他抬头的时候，本来明亮的小巷内突然变得幽暗起来，只有那盈盈月光照在地上，将一块极小的范围照得透亮。
那里，有个鲜血淋漓的人已经停止了挣扎，但是脚部的肌肉还在抽搐，很明显他还没死，或者说还没死透，顺着那脚往上看去，南邵阳知道那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被剥了皮的男人！
剥皮人的技术很好，没有伤到一丝那人的皮下组织，鲜红的肌肉上，血管清晰可见，甚至能清晰的看见血液在里面流动！没有一处出现鲜血喷溅的情况，只是慢慢的从那人背后，有血液渗透到地下……
即便是最好的外科手术医生，怕也不一定能坐到这样的地步，能做成这样，除了有超高的技术以外，还必须有超高的心里承受能力，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实施剥皮的这个人必定在医学外科领域有极高的实战造诣，而心里也必定十分强大，印射到现实生活中，这种人多少会坐到领导层，能把控全局，甚至颇为自负，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样一个极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全神贯注的去做拨人皮这种精细的事情……
当然，妖物作祟就另当别论，如果是人，那张毅他们可算是遇到了相当可怕的对手，这样的人，反侦察能力必定也是很强的！
转瞬之间，南邵阳脑中闪过各种念头，终于往死者脸上看去，这一看非同小可，只见那张人皮竟然还没有剥完！像一件刚开始穿的衣服，正套到下巴所在的位置，遮住了脸，却给南邵阳一种莫名相识的感觉。
就在这一犹疑的一瞬间，突然那本该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脸映在人皮上，大张的嘴特别突出，像一条因为快要窒息而张大了嘴的鱼！与此同时，那本来还仅剩的脖子以上的人皮竟被南邵阳看不见的一股力往上一扯，整张人皮连着头发就这么被扯走，立马在南邵阳眼前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无皮人！
那凸出的双眼布满血丝满是恐惧的神色，嘴巴大张，里面的舌头已经不见了，却有一个声音猛然出现在这方被月光照亮的天地之间：
“牡丹——”
一阵凄厉的嘶吼直接冲击南邵阳的脑海，而南邵阳正震惊于那人皮被扯走后露出的欧阳谦的脸，猛然往后退了一步，对那突然出现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防备，一瞬间脑袋中便是嗡的一声炸响，如同凭空被人扔了一枚炸弹，一阵刺痛接连而来，南邵阳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因疼痛而冒出的虚汗，直接浸透了他的里衣，让南邵阳更是如堕冰窟……
还好上次历经枫树精一事，虽然受到几次反噬导致元气大伤，但因祸得福修养好之后，南邵阳的道术反而精进了不少，否则就凭刚才那一道带了精神攻击的声音，南邵阳全无防备怕是早就栽了，变白痴都是小的，严重点就是直接震碎脑部神经，七窍流血而忘！
“那你还说不确定是不是人为，人能做出这种事？”
项蓉皱眉往尸体的方向看去，因为没有了皮，必须小心处理，否则很容易丢失第一手线索，好在现在已经入冬，最近又比较晴朗，所以尸体暂时放在那里不动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已经有队里的法医在仔细勘察，但神奇的是竟然在尸体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
那人皮总不能自己凭空化掉吧！而且南邵阳在看见尸体第一眼所见的幻像也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那个声音，就连当时在尸体身边的张毅也没听见丝毫，却对南邵阳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这难道还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种事情用妖物来解释固然合理，但是也不是就没有人能做出来的，所以我说我也不确定。”
南邵阳知道自己所说或许有点匪夷所思，但那的确是事实，如果他的道术修炼到一定境界，也一样可以杀人于无形，这世上修习道术的，不一定就是为了降妖除魔，维护社会正义与安定，还有不少是为了一己私利，有因为一时口舌之争便使用邪术害人的，也有拿人钱财替人摆平事端的……
“剥皮没有留下伤口，只能说明是凶手不仅手段残忍，心性沉稳，而且还精于这一项技术，他有可能是个杀猪匠，也有可能是著名的外科医生或者什么研究室的学术疯子，是吧？”
张毅听南邵阳这么一说，也极为认同，这一点他刚才也想到了，但是南邵阳所遇见的环境又该怎么解释呢？还有精神攻击，这种以前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怕也不是一般人能玩儿的吧！
“那精神攻击之所以会伤到我，主要还是我当时太过于震惊死者的身份，而没有一点防备，这种等级的攻击，用符咒也是可以完成的；但奇怪的就是这附近的散灵，都被人清除了，这可是违反了天地规律的手笔，说明这人的道术必定在我之上，甚至有可能和我师傅‘通明真人’相当，这样看来那人年岁必定也不小了……”
“这么说来，杀人的总不会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吧？”
项蓉无语的在一边翻白眼，这样也太扯了吧……
南邵阳耸耸肩也很是无奈，“这恐怕凭着现在这点线索是没办法明确了，侦破这种事你们才是专家，我只是告诉你们我能确认的事情罢了……”
张毅拍了拍南邵阳的肩膀，便往尸体的方向走了去，他也知道，现在可用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有什么问题，随时打我电话，而且，也没说就一定是一人所为，说不定有一个人动刀，有一个人使用道术摸去痕迹，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但就不知道，这欧阳谦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竟然会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唉……”
听南邵阳这么说，张毅也是一脸惋惜，没想到最近这么不太平，在自己治下接二连三发生这种残忍的杀人事件，看来S市的安防措施又要加强了！
却不知，有的事情，并非加强安防便能避免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只是早还是晚的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