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一大早,夏老爹起床后,在院子里看到一封信。打开来一看,上面书写着自己闺女夏浅绯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与村子里的申屠夫苟且,让他们娘家的人赶紧过去,商议着其改嫁事宜。
夏老爹这些年将养着,身体才刚刚好,乍然看到这封信,立刻怒火中烧啊!
“这位小哥,你知道宫老三家如何走吗?”夏老爹强忍着一口火气,终于看到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忙勒住了马缰,拱了拱手询问道。
那书生模样的青年回了一礼,抿唇道:“顺着这条路直走,第一个路口东拐,前面围了一大群村民的老宅,就是宫老三家。”
“多谢这位小哥。”夏老爹道了谢,赶着牛车迅速地驶过去。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那一大群村民中,传来只言片语。
“老娘说了都是夏浅绯那个贱蹄子做得丑事!你们怎的就不相信?”
“那小贱人……红杏出墙……”
夏老爹面色黑沉,故意快速地驾着牛车,嘴里喊道:“捋——”
众人闻声慌忙让出道来,夏老爹一眼看到路中央鼻青脸肿,看不出样貌的乔氏,以及叉着腰,大马金刀坐在石板上,虎着脸,骂骂咧咧的廖氏。
“甄氏?你来做什么?”乔氏一眼看到坐在牛车上,穿着上好的细棉布褂子,梳着妇人髻,头上簪着一支金簪,右手摩挲着左手腕处一只赤金镯子的甄氏,登时眼睛冒火。
甄氏闻言看了一眼乔氏,登时捂住小腹,咯咯笑起来。
而一旁的夏红穗看到牛车以及车上的两人后,眼神中有一抹惊惶一闪而逝,随即东张西望着,猫着腰,准备溜走。
“娘,两个铜板买不到糖!”这时候,拿着铜板去村头杂货铺买糖的二妞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伸出胖乎乎的手说:“芝麻糖要三个铜板一包!”
众人的眼神飘过去,夏红穗气得牙根疼,狠狠地剜了一眼宫二妞,恼怒地说:“吃吃吃,胖死你得了!”
乔氏闻言炸了毛一样,指着夏红穗破口大骂:“败家的娘们!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老娘会挨打?老娘告诉你,你闯的祸,自己向廖家嫂子认错!”
夏红穗闻言气血翻涌,又对上了甄氏不怀好意,威胁的眼神,登时气得浑身颤抖着,捂住脸哭着说:“娘,媳妇自从嫁到宫家,便唯您之命是从,您所说的馊主意,是指何事?”
乔氏心知她故意这么说,就是吃定了她不会把自己图谋的事情,当着村民的面抖落出来,顿时气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继续骂道:“哭哭哭,老娘还没死呢?你给谁哭丧?”
夏老爹算是明白了,这乔氏便是自家闺女那刁钻的婆婆!
“亲家,不知道小女如何了?”夏老爹毕竟在外头做了三年的木匠,大户人家的腌臜事也见了不少。
此时听了村民的议论纷纷,以及那乔氏、夏红穗的只言片语,再联系家中那封信,这前因后果也猜了个**分。
心里头那原本就旺盛的火苗,登时化作了滔天的雷霆之火!
暗道幸好让堂哥儿和航哥儿从后山那边,抄小路进了村子里,先去绯姐儿家中打探情况。
估摸着这会儿,两人应该是见着了绯姐儿。
这么一想,夏老爹便略微宽了心。
乔氏眼珠子一转,狠狠地呸了一声说:“谁是你亲家?当初你们家可是把夏浅绯那小贱人用五两银子卖给我们宫家!”
乔氏那番话的意思很显然,既然是卖了闺女,那夏浅绯就是宫家的奴婢,一个奴婢的娘家人,哪里有资格自称他们宫家的亲家?
夏老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登时气得心里面一口气郁结,狠狠地转身,瞪着当初趁自己出门在外,卖了夏浅绯的甄氏,冷飕飕剜过去。
甄氏被夏老爹的眼神瞪得心底一慌,立刻恼羞成怒,把怒气撒到了乔氏身上。
“乔氏,你这个黑心肝的毒婆娘,听大家伙的意思,你这是趁着女婿不在家,要私自发卖了绯姐儿?”甄氏眼珠子一转,计从心来,立刻哭嚎着说:“哎哟,我可怜的绯姐儿哟!”
“是娘被这个毒妇蒙蔽了啊!当初说好的你嫁过去是长媳,不需要操持家务粗活,是娘的错,错信了这个婆子啊!”
“我告诉你乔氏,我们岚昭国可是有律法的,私自贩卖良家妇人,那是犯了大罪!”甄氏哼了哼,抬起没有一丝眼泪的眼睛,恶狠狠地看过去。
乔氏心底一个激灵,咬牙切齿地说:“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娘什么时候要卖大夏氏了?是她自己不守妇道,这会儿不知道跑去哪个犄角旮旯,做什么丑事……”
“毒妇,休要含血喷人!”夏老爹气得面色发青,指着乔氏怒骂道:“既然你对我们绯姐儿这么不待见,一会儿找到了绯姐儿,我就带着她回夏家村!”
“要带人走可以,当初我们宫家花了银子,你拿银子换人吧!”乔氏眼珠子转了转,脱口而出。
“真是毒妇!”
村民们见状,指指点点,丝毫不掩饰说话的音量。
“呵呵,乔氏,看来你们宫老三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呐!”一直作壁上观,歇脚的廖氏,忽然蹦跶出来,垂涎地看着乔氏说:“我看我们家申子的事情,你们宫老三家怎么也要拿出一百两银子补偿吧?”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乔氏尖叫一声,登时忘记了被廖氏暴打的惨痛教训,叉着腰,指着廖氏一顿劈头盖脸的羞辱:“好你个廖婆子!你今儿个这么嚣张,是准备讹上我们家是吧?没门!”
“你家那个老光棍儿子心怀不轨,遭了报应,凭什么要我家出银子补偿?”
“老娘跟你拼了!”廖氏被说得心肝疼,扑上去,将乔氏压着,对准那猪头脸又是一阵猛打。
里正原本是不准备趟这趟浑水,结果实在是闹得不可开交,他姗姗来迟,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境况。
“咳咳——”里正宫满囤干咳一声,指挥着几个壮汉说:“赶紧地把她们拉开!这个样子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