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睁眼不见裴寒墨和裴小敦的身影,便起身到院子里洗漱,从半开的门缝里看见那些村民围在自己家门口,不禁心生困惑。
那些村民也看见她了,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过了一会又散开。
南十蓁匆匆洗了一把脸,寻找不到裴寒墨和裴小敦,只得开门走了出去。
那些村民仿佛看见了瘟神,四处散开,躲得远远的。
南十蓁低头一看,自家门口不知何时放上了一堆祭祀的东西,还燃着几根香,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南十蓁愣了良久,疑惑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她家出事了吗?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烧香。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没有人开口回答。
就在此时,裴寒墨带着李小聪走了回来,手里抓着一大捆青菜。
南十蓁看见他们安然无恙,顿时如释重负。觉得门口的东西晦气,便上前把东西拿开。
一个村民阻止道:“这些东西你不能拿走。”
“为何不能拿?这些东西都是拿来祭祀的,平白无故的放在我家门口,看着就晦气。”虽不知道为何他们聚集在自家门口做这些邪门的事情,但她看着就觉得阴森。
不管他们出何目的,想在她家门口胡作非为,门儿都没有。
杨大娘上前两步,开了口:“南家丫头,总而言之,你不许动这些东西,要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南十蓁沉眸斜了她一眼,她被南十蓁眼里的冷意给呵到了,愣了好半响,才撇开头。
裴寒墨面色阴冷,有意无意地盯着他们,那些村民注意到了,吓得不轻。
南十蓁转头道:“相公,你带敦儿先进去吧,我在这里先解决一点事情。”
她可不会无缘无故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这件事情必须要个说法。
她把院门口的木块拿开,裴寒墨不喜欢和村民交谈,带着裴小敦先走了进去。
临走前,又瞥了他们一眼。
那些村民心生惧意,悻悻地低下头。
南十蓁把地上的东西全部堆成一团,又把香熄灭。
那几个村民开始哇哇大叫起来。
“你…赶紧放开手……”
“把东西放回去。”
他们急了,却不知该怎么阻止,面色焦灼。
“杨大娘,你们一大早就带人到我家外面摆弄,出于何意?”
杨大娘心虚了好几天,如今被当面质问,浑身不舒坦,大声道:“我们家昨晚进贼了,丢了不少东西。”
“我们家也丢了,丢了几只鸡。”
“我们家的鸡蛋全都没了。”
其他人吩咐应和,声音此起彼伏。
南十蓁听得云里雾里。
他们的东西丢了关她何事,难不成还认为是她偷的不成?
“杨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家丢了东西关我何事?”南十蓁说着,目光在那些村民的脸上扫视一眼,并没有看见罪魁祸首。
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说,陆大叔不仅偷了他们两家的东西,其他村民家里的东西全都偷了?
可这与她何干?
陆大娘从远处走开,推开人群,大声嚷嚷道:“怎么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一家子的缘故,哪里会出事?”
南十蓁反问道:“陆大娘,你的意思是,是我偷走大家的东西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陆大娘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双手叉腰,“我们家昨夜也丢了三只鸡,正愁着不知道是谁偷走的呢,没想到竟然是你。”
贼喊捉贼。
那些村民面露惑色,看着南十蓁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猜疑。
南十蓁目光一转:“杨大娘,你们也认为是我偷的吗?”
杨大娘沉默不语。
自然不是这丫头偷的,他家里那个瘸子做不了大事,更别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有这种胆量了,但事情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她否认道:“自然不是。”
陆大娘顿生疑惑。
“你们不是来捉奸的吗?”话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对劲,抿起嘴唇。
杨大娘回应:“我们是来这里驱邪的。前几日裴家小子在南老夫人面前口无遮拦,冲撞了神灵,村里才会招惹盗贼。我们几家这两天都丢了东西,想着是他们的问题,就过来看看。”
杨大娘声音压得低低的,南十蓁听得眼皮直跳。
原来是怀疑敦儿中邪了。
“几位大叔大娘,敦儿说的那些话即便冲撞了奶奶,那也是我们南家的事情,怎么会牵连你们?如今奶奶尸骨未寒,你们就大摇大摆地拿她说事,不怕天打雷劈吗?”
当真是愚蠢!
盗贼出没如此正常的事情,又是人为的,竟让他们猜测到鬼神的身上来。
几个村民脸色微变,杨大娘声音胆怯,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又没招惹到老夫人,她又怎么会降罪到我们身上。”
说着,惶恐不安地望了望四周。
当众亵渎死去的人,这可是大祸患。
“东西失窃乃是人为,你们不去搜寻盗贼的下落,反而在这里大张旗鼓。若贼人是自己人,听到风吹草动躲着不出来,岂不是让他逃了吗?”
南十蓁说得理直气壮,他们纠结地对视着,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进来吧。”裴寒墨坐在院门口,轻柔地呼唤她。眼底的寒意越发深沉,渗透到骨子里,那些村民在村里最怕的就是来路不明的他,看见他如此,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过了一会,一个村民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若我们家里的东西再丢一次,我们还会再来。”
众人渐渐散去,嘴里仍不断嘀咕着。
陆大娘一个人留下来,看见他们都走远了,里外不是人。
怎么,怎么突然间全都走了?
她还没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呢。
南十蓁叫了一声:“陆大娘。”
她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警惕地应道:“你叫我什么?”
“您还不走吗?我一个弱女子,如何爬到你们家里偷东西,还没有被您和陆大叔发现。若没其他事情,您还是早点回家去吧。”说着,南十蓁走到裴寒墨面前,拉上院门,走了进去。
一大早就被人指手画脚,南十蓁心里十分气闷,许久都没有平复下来。
裴小敦不知道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对她兴致冲冲地说道:“娘亲,爹爹和敦儿摘了好多青菜。”
南十蓁眼看着太阳都快升到头顶了,开始洗菜做饭。
裴寒墨道:“昨夜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