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过张瑶说问题交给她解决的时候,有些无奈、也有点失落。
可这就是现实,现在我已经这副样子倒在病床上了,很明显不能再去帮衬着她做些什么她应该会很顺利吧?毕竟张啸林我也见过,那是一个很强势,也很有权势的男人,他的朋友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陈金发就算再怎么无赖,也只是镇子里的人,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论起手段,他应该是玩不过张啸林他们的。
想到这些,我释然了。
我咧开了嘴角,不知道这个笑容是否灿烂,“成,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知道啦。”张瑶应了一声。
“等等忘了告诉你,我不是疯子,我只是一个只是一个为了捡回自己自尊的小人物。”
“嗯。”
我长出一口气,结束了通话。
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不过终究可以松上一口气了,至于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说我要捡回自尊,大抵是不希望她看轻我吧,即使我们之间隔了两个世界的距离。
我眯上眼,喊了一声:“刘总,进来吧。”
“吱”
门开,我睁开了眼,看着一脸莫名地他,善意一笑,“刘总算了,现在也不是工作,您也就比我大几岁,我还是叫您声哥吧,刘哥,谢了。”
刘磊摇摇头,感慨道:“兄弟,我是真服你的胆色。”
“都听见了?”
病房不大,而且还是木质的房门,隔音不会很好,如果刘磊有心,一定会听到什么的。
刘磊耸耸肩,眉头一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博瑞是一滩深水,稍有不慎就会被吞没,而刘磊却在博瑞坚持了这么久,并且爬上了现在的这个位置,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不禁会想,如果跟陈金发谈判的人是刘磊,或许他有更加合适的办法,解决讹诈问题。
“刘哥,有烟吗?一宿没抽了,有点空虚。”
他的态度已经给了我答案,我又何必纠缠?虽说我们在公司有些明争暗斗,但现在是在乌镇,我们应该一致对外的,这个浅显的道理我们都懂,所以,此时,我们才会如同朋友一般相处的和谐。
“这是医院,真的好吗?”
“整间屋子里就我们俩,怕什么?”我怂恿着他。
“成,正好我也想抽了。”
刘磊笑着说了一句,从兜里掏出想要,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我,并帮我点燃。
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医院特殊的消毒水味道被我吸尽肺叶,很快就让我静了下来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至于其他的,就让命运那个家伙决定好了。
我们就这样相对着吞云吐雾,安静而惬意,即使阵阵疼痛从我头顶传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抬手,轻轻碰了下患处,“嘶真他妈疼。”
“五针能不疼么?”刘磊在一边接过话茬,说道:“陈默,既然你叫我声哥,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哈,你丫是真牛逼,怎么下得去手呢?”他一脸肉疼的看着我,“医生给你包扎的时候,从你头皮上取出了好几片玻璃碎片,还他妈挂着肉丝我一个老爷们看着都疼,别说张总跟那姑娘了。”
我注意到刘磊还提了句那个姑娘,便问道:“刘哥,剩下那人是谁啊?佳一?”
“不知道,没见过。”刘磊啧啧称奇道:“说来也怪了,那姑娘看你这副样子之后,当时就掉眼泪了,哭的稀里哗啦的,硬是没有哭出声儿。”
闻声。
我苦涩一笑。
那姑娘一定是佟雪。
想想也是,她跟我们住在一家客栈,张瑶知道消息后,一定会通知她的。
原来,她还会因为我而流泪么?这般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可笑。
刘磊待到了中午,我便让他吃饭去了,毕竟现在我已经醒了过来,除了头有些疼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没有必要让他陪着。
正午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打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泛起丝丝困意,就在我眯起眼,准备睡觉的时候,病房门再次打开。
佟雪。
她没有在今天离开乌镇。
我本想装睡,可刘磊的那些话在我脑海中回响我狠不下心来,即使将要面对的是她的责备也不例外。
“来了?”
“不够明显吗?”
“我是病号,跟我说话至于这么大火气么?”
“陈默,你今年多大了?”
“明知故问。”
“可你这样真的不像是一个成年人,你知道么?”
我笑了笑,问道:“那你说,成年人应该什么样?”
“至少不会随意跟人打架。”
“他们打得我。”
“你”佟雪愤恨的举起手指,指着我一字一句道:“你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我一直跟张总在一起,陈默,我就像问你一句,你这么做,值吗?”
“”
我从未想过佟雪会跟张瑶待在一起,既然她这样问了,很明显是知道了事情真相的,我将准备的那些说辞咽进了肚子里,侧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眸子。
“没什么值与不值的,在我看来我这件事做的有意义,可在你们那些人的眼里,我明显很幼稚。”
“你倒是看的开。”她笑了,被我气笑的。
“已经发生的事儿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佟雪没有言语,而是在我病床边上坐了下来,她轻轻地抬起手,抚摸着我被包扎的地方鼻尖被她的秀发掩盖,很痒,也很暖。
这一刻的她,像极了原来的她。
“你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你跟人打架吗?”
“有什么不记得的那个时候也是这德行,不过比这轻多了。”
“陈默。”
“嗯?”
“不要去管这些事了好不好?”
“我倒是想可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
“你知道我不是指的这些。”
“你什么意思?”
佟雪猛然抬头,用手将我的头扳住,让我注视她红着、湿润的双眼,坚定地说:“回本溪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不要什么房子了,我也不想待在北京,那座冰冷而复杂的城市里了。之前的那些事我不想解释什么,但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你不起的事情,我们回到小城,在那里定居,在那里生活,好么?”
这天乌镇的阳光很耀眼,打在她的背影上,是那么的虚幻,那么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