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草安排好以后,青峰要回到青崖村去了,临走的时候他来跟小草告别:“小草,我要走了,你在城里好好的,一般别出门,外面很乱,人心叵测。”
小草说:“咋,俺出去还能有人把俺给吃了?不出去找活干,俺吃啥?喝啥?”
青峰说:“我说过要养你一辈子的,以后你的吃穿住用全算我的,咱家有的是钱,不用你劳累。再说家里窖藏的黄金本来就有你一份子,够你吃穿住用几辈子了。”
青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交给了小草,但是小草没有接,小草说:“青峰,别管怎么说,俺都不是张家的人,爹跟娘养了俺这么久,俺还没有报答他们。俺不花你的钱,俺有手有脚,能找活干,能养活自己。”
青峰说:“花不花是你的事儿?钱壮英雄胆,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以后我来城里会过来看你,不来的时候,你就买点东西,如果有合适的……你就……找个人嫁了吧。我不想耽搁你。”
小草一下子就哭了,扑在青峰的怀里泣不成声:“俺不嫁,死也不嫁,你就是俺男人,要嫁俺也嫁给你,别人不嫁,呜呜呜呜……”
吕青峰的心里很纠结,从小到大他一直把小草当姐姐看,这一下子有姐姐变成媳妇,心里怪不舒服的,怎么也转不过这道弯。
要说他跟小草没感情,那纯属是扯淡,但是他觉得他们之间只有姐弟情,夫妻情好像没有。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老子决定以后戒酒了,谁再喝酒就是孙子王八蛋养的。
小草终于放开了青峰,擦擦眼泪说:“青峰,你回吧,这里依然是你的家,你啥时候来俺都等你,记住,俺是你的老婆,还有……这事儿回家别跟玉芬和香草说,能瞒一天算一天。”
青峰说:“我知道,你也保重,过几天我来看你。”
小草看着青峰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里,送了他很远很远,直到看不见。
在以后的日子里,吕青峰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小草?甚至十年以后他还是迷惑不解。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是小草当年的美丽彻底俘虏了自己。
吕青峰回到了青崖村,四个月时间青崖村变化了很多。
首先是第一个,五个村子的路已经全部接通。在赵大牛的带领下,大家加班加点,终于把青崖山五个村子的路彻底连同了。村村通上了大马路,绵绵延延一直延伸到120里以外的国道上。
第二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都不见了,整个村子变的冷冷清清。吕青峰迷惑不解,颠儿颠儿地去找赵大牛。
赵大牛正在家吃饭,吸吸溜溜喝面条汤,牡丹嫂就坐在他旁边。
青峰问:“大牛哥,咋回事儿?村里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赵大牛苦笑一声:“大多出门打工去了。”
吕青峰吃了一惊:“打工?你说村里的人都到城里打工去了?”
大牛说:“是,路修好了,直通大城市,那些后生们一个个眼馋城里人的生活,正好半个月前有山外的人进来招工,给的工资不错,路修通以后那些人在家闲的屁都懒得放一个,于是一窝蜂的都走了,整个青崖村的人几乎一个不剩。如果我不是村里的支书离不开,我也走了。”
吕青峰一下坐在了椅子傻了,急得直跺脚。指着赵大牛的鼻子怒道:“你你你,你怎么不把他们拦住?你这个村支书是咋当的?”
赵大牛使劲吸溜了一口面汤说:“扯淡,我怎么拦?人家要出去发财,我这村支书怎么能挡大家伙的财路?出门打工是人家的自由,我有啥权利拦住他们?”
吕青峰一阵惋惜,他为村民们修了一条通上天堂的幸福路,是想大家共同建设青崖山,让村里人生活的更好,可怎么也没想到这条路却像一个打开了门的鸟笼子。门打开大家全都飞走了。
那我跟K市饮料厂谈好的生意咋办?那些山货必须要从山里采摘下来,运上货车,只有货车才能把山货运进饮料厂。
没有人,山货怎么从山里摘下来?怎么运进城?按说卖山货得来的钱不比打工挣得少啊?大家还能守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干嘛一个个非要出去?
吕青峰等着赵大牛将面条汤吸吸溜溜喝完,递给他一支哈德门香烟,立刻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大牛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把山南坡的几块地给大家伙分了。”
大牛问:“干嘛要分了?那可是一片荒地,山上啥也没有。”
青峰说:“山坡上到处是野生的李子树跟核桃树,还有酸枣树,这些可都是宝贝啊。都能换成钱。
我已经跟城里的饮料厂签了约,准备给他们供货,把山里的山货卖给他们做货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你怎么把大家放走了呢?”
赵大牛一听就跳了起来:“青峰,这是好事啊,你脑子真聪明,你真的跟人签了约?”
吕青峰点点头,把那张合约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赵大牛,赵大牛叼着烟仔细看了看,眼睛都直了。
那上面钱的数目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整整50万元的供货单,青崖山的那些野生的李子跟核桃一下竟然成了金子。
赵大牛结结巴巴道:“青峰……这这……这是真的?”
吕青峰一本正经说:“当然是真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咱们自己开工厂,同样可以将山货变成饮料,销往各大城市。把地分了以后,我让大家全部种上果树,在家里也能挣钱。哥,你看中不?”
赵大牛喜出望外:“中,很中,既然男人都没有了,那咱们就动员女人,把村里的女人集合起来,大家先把这50万元的订单搞到手再说。青峰,你真有办法,哥老佩服你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拍板,当天下午就召开了村民大会,让大家上山去采摘野果。
野果的价格是按照市价收的,采得多,得到的钱也越多,吕青峰当面点钱。
一时间整个青崖村乱了套,那些娘们一看山里的野果也能变钱,全都一窝蜂似的上了山,把孩子甩给婆婆,挺着丰满的身材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拎,青崖山上密密麻麻到处是女人。
很快,近处山坡上的野果就被采摘干净了,有不要命的就腰里盘上绳子,直接爬上了青崖山的半山腰。
牡丹跟玉芬也过来帮忙,过秤的过秤,数钱的数钱,忙的不亦乐乎。
吕青峰弄了三辆大卡车,大卡车满满装了一拖一挂,整整拉了四天的时间,才把摘下的野果拉干净。
两个礼拜以后,第一笔货款就到位了,整整五十万,装了一麻袋。看到这些钱以后,赵大牛跟牡丹嫂差点晕死过去。
吕青峰把这些钱全部存进了银行,给每家每户建立了一个账号,并且把存款单送到了每个女人的手里。
这笔钱单单是分红,大牛跟牡丹就分到了五千,牡丹嫂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晚上,牡丹嫂躺在被窝里,摸着赵大牛的胸肌怎么也睡不着了,她不知道这些钱该怎么花?
赵大牛抱着牡丹也激动地睡不着,五千块啊,给孩子上学娶媳妇都够了,房子要返修,新衣服也该添几件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应该买个缝纫机。最好再弄辆自行车。
现在有路了,如果有自行车,到乡里的信用社取现很方便。
牡丹跟大牛一起憧憬着美好的生活。
牡丹嫂浑身燥热不已,身子不由自主贴紧了男人。
赵大牛当然知道牡丹嫂想干什么?可他有心事,他在想小丽的事情。
小丽已经落户青崖村大半年了,女人的日子很不好过,她就那么点钱,现在也花的差不多了,没个进项这日子该咋过?是不是应该把家里的钱偷偷送她一点?
可是他怕牡丹不愿意,牡丹很吝啬,一分钱看成大碾盘,小气地不行。
牡丹说:“大牛,来一次嘛,来一次嘛。人家憋得不行。”
大牛一想,这可是个好机会,不如跟牡丹说说,看她答应不答应。
大牛说:“牡丹,我给你商量个事儿?你行,咱就来一次,不行我就不跟你来。”
牡丹扑哧一笑,道:“还会卖关子?你说,啥事儿?”
大牛说:“牡丹你看,小丽过来这么久了,她一个女人家,又是城里人,没干过农活,我想她的家里一定很拮据,咱现在有钱了,我想帮她一下。”
牡丹惊讶了:“你是说把咱家的钱分给小丽一点?”
大牛说:“是借,不是分,将来她有钱以后会还咱们的。”
没想到牡丹立刻怒道:“不行,她算老几?整天惦着俺男人也就算了,还整天惦着俺的钱?赵大牛你跟她啥关系?是不是想收她做二房?你那点花花肠子俺还不知道?”
“牡丹,你咋不讲理?她日子难过,咱帮她一次也应该嘛。再说她也是因为我……才落户青崖村的。”
牡丹忽悠一下坐了起来:“坚决不行,这钱俺要丢着,给娃娶媳妇呢,不能给她,被男人的几把捅的爽了,就死赖着不走,俺还没见过这么赖皮的女人。”
牡丹的一句话,赵大牛的脸立刻就绷紧了。他跟小丽当初是自由恋爱,而跟嫂子牡丹在一块完全是为了责任,小丽在他的心里地位是非常重要的,赵大牛宁可别人中伤自己,但绝对不允许别人中伤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