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峰跟姜格就在他不远处的地方埋伏了下来,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狼群,跟在姜格的后头。
二娃迷迷糊糊刚刚睡着,忽然,一股冷风顺着脖领子就吹了过来,他打了个寒战。
紧接着,一条白影在他的眼前面晃啊晃,一个凄厉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起:“弟……我死的好惨啊……弟,我死的好惨啊……”
二娃机灵灵打了个冷战,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听出那是哥哥二子的声音。
二子两天前在吕青堂的坟墓里就已经死掉了,被姜格拖出了山洞。
当时因为爆炸来的太及时,根本顾不得把他跟金队长的尸体运下山,大家只顾得逃命。
二子知道吕青峰不会骗他,哥哥二狗一定是死了,怎么会叫他呢?
二子睁开眼一看,吓得浑身就哆嗦成一团,只见一个脸色惨白,血粼粼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正是哥哥二狗。
二子张开双手,那双手十指如钩,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弟啊,我死的好惨,好惨啊……”
二娃立刻觉得呼气急促,脖筋爆起来老高,眼睛睁得老大,几乎怒出了眼眶。在地上开始翻滚。
二娃的忽然转变把巧玲吓了一跳。
巧玲看到二娃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翻滚,嘴巴里一个劲的求饶:“哥,放过我,放过我。”
巧玲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就是不远处的吕青峰跟姜格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为啥二娃会有这样的转变,?难道是羊角风上来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吕青峰跟姜格一个飞跃就跳了过去。
黑暗中,巧玲看到两个魁梧的身影,立刻看明白是姜格和吕青峰。巧玲的眼泪就下来了。
女人嚎哭一声扑了过去,一脑袋扎进了吕青峰的怀里,两个大咪咪差点把吕青峰撞一个趔趄。
吕青峰赶紧松开了巧玲手上的绑绳,脱下西装披在了巧玲的身上,然后把女人护在了身后。
地上的二娃还在打滚,他看的清清楚楚,是哥哥二狗回来了,二子掐着他的脖子,要他陪他死,而且是咬牙切齿。
“弟,我好寂寞啊,下来陪我,下来陪我……”
二子的出现只有二娃看到了,吕青峰跟姜格都没有看到。
按照姜格的脾气,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二娃擒住,但是吕青峰看出了端倪。伸手就把姜格拦住了,说:“姜格你别动,有古怪。”
姜格一愣,问:“爹,有啥古怪?”
吕青峰说:“二娃不对劲,看到没有,他在拼命掐自己的脖子。”
‘“啊,看到了,这是因为啥?”
吕青峰叹口气说:“如果猜得没错,是二子回来了。”
“啊?”一句话说出,姜格就打了个冷战:“爹,二子不是死了嘛?他怎么会回来?难道是……还魂?”
吕青峰死死盯着二娃,没看出什么端倪,但是他相信,应该是二子回来了。
二子阴魂不散,只有一个弟弟,回来一定首先找二娃。
这件事看起来有点荒唐,可除了这个解释,没有任何理由说明二娃现在的处境。除非他有精神病,或者羊角风之类的毛病。
吕青峰小时候是不迷信的,中年以后就开始半信半疑了,估计到晚年就会完全相信。
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吕青峰不让姜格上去,他忽然憋足了劲儿,大喝一声:“二娃!你干啥!”
这一声大喝不要紧,二娃立刻就惊醒了,哥哥二子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忽然就消失了。手爪也脱离了他的脖子。
二子好像做了一个梦,猛地看到眼前的吕青峰,他大吃一惊。
伸手就往旁边摸,可是巧玲却不见了。这时候的巧玲已经躲在了吕青峰的身后。
二娃想去摸那把枪,可是刚在自己滚来滚去,那把枪不知道掉在了草丛的什么地方。
好不容易摸到了,刚要抬起来对准吕青峰发射,姜格手里的弓弦就崩响了,一直利箭呼啸而出,直中二娃的手脖子,将他的手脖子穿了个透。
二娃的左边胳膊早就废掉,是被孙老四生生斩下来的,因为这个,孙老四现在还在坐牢,没有放出来,
二娃只有一只右手,右手同样被废,手枪就掉在了地上。
“吕青峰,你别过来,别过来!”二娃惊恐万状,他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
或许自己就是做了个梦,梦见了哥哥二狗来索命,或许是碰到了鬼,他自己也搞不清。
但是吕青峰跟姜格就在他的前面,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二娃知道自己完了,这次是灾劫难逃。
难道刚才哥哥是真的来索他的命?
二娃的身子已经缩进了草丛深处,爬起来就要跑。
那里跑得脱?三条训练有素的小狼嗖得就跳在了他的前面,把他的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六只狼眼,三张嘴巴,吐着呼呼的狼舌头对他怒目而视。
二娃一看不好,朝着另一个方向就跑,哪知道刚刚走出一步,嗖嗖嗖,七八条大狼又从天而降,同样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娃已经被群狼包围,他插翅难逃。
二娃四面受敌,前面,左边,右边,都是狼群,每一条狼都对他虎视眈眈,有几条狼好像按耐不住饥饿,看着二娃都流下了哈喇子。
身后是吕青峰跟姜格,道路被四面封死了。
二娃两腿一软,扑通就给吕青峰跪了下去:“青峰,青峰叔,饶命,饶命啊。”
二娃比青峰的年龄还大一点,但是却管吕青峰叫叔叔,没办法,农村不看年龄,看的是辈分,吕青峰的辈分高,二娃就应该管吕青峰叫叔叔。
吕青峰的眼神很复杂,他在纠结,到底是放他一条生路,还是让他葬身狼腹?
二娃虽然坏,可他的爷爷却是个好人,跟吕家是租一辈子父一辈的交情,真的不忍心下手。
可不杀死他,怎么对得起湘灵?怎么对得起巧玲,怎么对得起青崖村那些被二娃糟蹋过的姑娘们?
像他这样的人,交给警察,也只不过是关几年,放出来以后还是一条色狼。
吕青峰已经给过他太多的机会,但是他死性不改,到时候放出来,没准还是青崖村的一个祸害,这个人留不得啊……留不得。
吕青峰不忍心杀死二娃,但是二娃这些年的恶行却一直在他心里萦绕。
如果二娃只是跟村里的几个女人睡觉,偷个寡妇什么的,吕青峰根本就懒得管,他才不乐意管那些闲蛋鸟事呢?
可这小子太不像话了,调戏过湘灵,意图欺负过青峰的小姨子竹桃,因为跟吴仁义的老婆莉莉偷欢,生生逼出了六条人命。
他还装成青峰的样子跟龚老四的女人在村外的玉米地里日,生生败坏了他吕青峰的名誉。
这还不算,为了得到吕家的宝藏,他又绑架了巧玲,憨子娘,和自己的爹吕辉煌,跟巧玲日了几十回,女人的那个地方都快被他捣成烂蒜了。
国仇家恨加一块儿,吕青峰想不要他命,根本就难以控制。
二娃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苦苦的哀求:“青峰,青峰啊,小叔,饶命啊,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放了我您也不难受了。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不该侮辱湘灵,对她有非分之想,不该意图强暴竹桃,不该冒充你跟憨子娘睡觉,更不该为了私欲逼疯吴仁义,让他杀了六条人命。
我罪该万死,不能饶恕,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杀我这样的人,会脏了你的手,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二娃越是嚎淘,吕青峰的心里越不是滋味。但他还是咬了咬牙:“二娃,就算我肯放过你,天也不会放过你,你的良心也不会放过你。
你罪孽深重,干下的坏事太多,天要收你,我也没有办法。好好的上路吧,到那边做个好人,别再祸害人,要不然阎王爷也不会饶了你。”
吕青峰不再说话了,扭过身子不再看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上,猛烈吸了一口,浓烈的烟雾从他长满络腮胡子的嘴巴里喷射出来,顿时被夜风吹的无影无踪。
父亲一转身,姜格就明白了爹的意思,吕青峰这是铁了心的要杀他。
姜格冲着三条小狼摆摆手,三条小狼领命,低声一吼,四周的狼群立刻扎起了鬃毛,几十条狼影顿时一扑而上,将二娃扑到在地。
狼们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就把二娃的衣服撕裂了,尖利的狼牙***了他的肌肉,一块块人肉沾皮带血,就被撕扯了下来。
它们开始大口的吞咽,草地上鲜血四射,二娃的嘴巴里就发出一阵拼命的斯嚎:“吕青峰,老子日你先人,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吕青峰看也没看,任凭群狼将二娃撕成碎片,大口的吞噬。
青崖山的狼一般是不吃人的,二十年前青峰就跟灰狼王有个约定,青崖山的狼不能随意攻击村民,村民也不能随意上青崖山打扰狼的生活,更加不能捕杀狼。
这个协议一直保守了二十年,但自从姜格做了狼王以后,狼们就有了精神领袖,只听姜格一个人的命令,姜格一声令下,狼们莫敢不从。
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二娃的惨叫声,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听不见。因为大狼已经咬断了他的喉咙,令他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