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祺开着车,带着洛之溪穿越城市的霓虹灯影。冬去春来,H城初春的夜晚仍是冷清的,空气中有刺骨的冷。
洛之溪把自己包裹得暖暖的,开着车窗向外张望,没有几分钟仙祺就受不了了,问洛之溪:“你如果把司机冻死了,猜猜自己是什么下场?”
洛之溪头也不回地说到:“豪车归我,卖了换钱。”
仙祺气结,原来有一种谋杀方式还可以这样的兵不血刃,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洛之溪初见到他时笑得蛮开心的,但上了车以后,总是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仙祺觉得她有心事,跟她逗了几句嘴之后也不多言,忍着寒冷随她去了。
这种无言的体谅,洛之溪是明白的。
开窗时间不长她就关上了,然后告诉仙祺:“你知道吗,坐在车子里看外面,街上没有行人,只有路灯,只有亮着灯的房子,会觉得自己在穿越时空。
常常有种错觉,有时像小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期待着一进门就有飘香的饭菜,有时又像已人到中年,回到家有一双可爱的小儿女。
有时候又像回到前世,有过特别美好的记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些美好是什么,似乎也经历过最残酷的痛苦。仙祺,你觉得,你有过前世吗?”
洛之溪喃喃自语,然后向仙祺提出了问题。仙祺一愣,没料到洛之溪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想起天音,心中绞痛,找不到天音,他将背负着生生世世的情债。
他喜欢洛之溪,却不敢放肆地对她好,天音就像遥远天际盯着他看的一双眼睛,让他不敢那么放肆地去幸福。
想到这些,仙祺心里难过,事实上他是一个生生世世都活在前世里的人,他身上负累如山,从来没有轻松过。
“我有过前世,前世的我是个混蛋。所以这一世神话说,去吧,去对你喜欢的女孩好一些,不要口不对心,不要被骄傲蒙蔽了双眼。”
仙祺回答得很严肃,洛之溪听得一愣,然后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哎哟,我说着玩呢,你何必这么认真。你这一段,像在背莎士比亚的台词一样,实在是不适合我们这些吃五谷杂粮的人类。”
仙祺听罢一笑,也不解释。两人重新归于沉默,车窗外仍夜色凄清,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寂静无声。
车子停在杜老板的私房菜外面,洛之溪一见仙祺带她到了这里,讶异到:“听说杜可薇那小丫头被她父母勒令不许开店了,专心学习,明年要去美国念高中了,你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故意想省饭钱不给我买好吃的?”
仙祺一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薇是不能开店了,可是安北一直在这里。安北为了留在这里名正言顺,硬塞给可薇十五万,这是私房菜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现在,他可是大股东了,留在这里看店也无可厚非。”
洛之溪非常惊讶:“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难道喜欢上可薇了?”仙祺点了下洛之溪的鼻子:“你呀,小小年纪尽想歪的,安北是喜欢可薇,但是拿她当女儿般的那种喜欢。
如果安北不出资的话,可薇的父母早晚要把这家店关了,现在安北有了股份,可薇点小部分,她的父母既不能关店,也不能阻止可薇偶尔过来,这样不是很好吗?”
洛之溪点点头:“安北可真好,想得这么周到,你觉得可薇这小丫头有福气,好像多了一个保护神一样。”
两人说着话下了车,寒冷扑面而至,洛之溪虽然穿得多也打了一个喷嚏,仙祺站在她旁边替她挡住吹来的风。
私房菜的店门关着,里面隐隐透出桔色的灯光,在这里的暗夜里,有一种别样的温馨宁静。
因为这泛黄的微光,洛之溪无端地心情好起来,她推开门几乎是雀跃地跑进来:“安北,我好想你啊,我来啦!”
二十岁女孩的活泼在这一刻像巧克力糖一样融化开来,将整个夜晚都填满了迷人的香气。
安北擎着两只手笑着出来,任由洛之溪扑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仙祺跟着进来,佯装生气地说到:“我这么长时间跟她在一起,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安北,说说你的秘诀,为什么这么招年轻女孩子喜欢呢?”
安北很欢喜见到两位老友,笑意盈盈地说:“你们俩怎么来了?我这正闷着呢?没吃饭吧?小溪,算你有口福,尝尝我这粗糙的陕北汉子的手艺。”
洛之溪这才注意到安北两只手上都挂着饭糊,惊讶到:“安北你竟然也会做饭!这太神奇了,我以为你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呢!”
安北一撇嘴:“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这老男人一个,不会做饭还能等着饿死么。”
不多时,安北端出来三碗热气腾腾的羊肉臊子面,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洛之溪闭上眼睛陶醉地闻了一大圈,才舍得睁开眼睛道:“太香了!安北你天生是个最会拍照片的厨子啊!”
安北微微一笑:“别的做不来,做这个正得心应手呢。”仙祺则疑惑地问他:“你知道我们要来?为什么做了这么多?”
安北摇摇头:“我还能掐会算啊,哪儿知道你们俩要来,我这本来是想多做点,送到可薇家给她当夜宵的,现在,便宜你们俩了。“
洛之溪笑嘻嘻地说着:“那我就不客气了。”刚要举起筷子,安北却做了个等一等的手势,只见他把平板电脑支好,打开视频,很快,杜可薇那小丫头就出现在屏幕里。
“小溪姐姐,仙祺哥哥,你们俩怎么来了?”
杜可薇惊奇地问到。安北则温柔地朝她笑笑:“丫头,今天没夜宵了,你那份,便宜他俩了。”
杜可薇一撅小嘴儿:“你们太残忍了,我自己孤孤单单地复习功课也就罢了,你们还抢我的好吃的!”
洛之溪则回她:“今天为了你呀,我们就当一回网红,直播一下吃臊子面,等你周末有时间了,让仙祺哥哥带你去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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