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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呦~
男子端起茶杯掩盖住嘴角流露出的笑意,没有那个女儿家不关心自己的婚事,刚才沈老爷离开必定是被沈家娘子寻了过去。问了也好,他有信心凭着自己的才华气度,还能拿不下下一个深养在闺阁中的小娘子。
“贤侄啊,你之前说曾在广宁书院读过书,不知四书五经读到那一本了?”
“伯父叫小侄茂春即可,说来惭愧小侄在学院也只学完《论语》、《孟子》以及半步《大学》,五经学的是《诗经》,其他都未曾涉猎。”张茂春半掩着面,半是羞愧状。
然而沈老爷看起来很满意,读过书好和自己女儿也有话题聊。随后又是一脸严肃道:“贤侄如今可要明白,要是入了我家,以后可就再无考取功名的机会。”
商家之子还是有考取功名的机会,然而成了赘婿算是入了半个奴籍,前程尽断。
张茂春苦笑道:“伯父,我父亲已亡故,家中产业俱是被嫡母掌控。她说高堂在不分产业,我也只能苟活,别说考取功名,就连读书的机会都断了。我来伯父家不为别的,就是听说伯父家有全扬州最大的藏书阁,只希望伯父以后能让我尽情参阅即可。”
沈老爷肥肉横生的脸上露出和蔼笑容,“既然如此,那就先说定了,你先在府中住下,和小女见见面。要是能打动我女儿,你自然能成为我女婿。”
张茂春一脸高兴道:“是,伯父。”
会客厅外,一道连着长廊的窗户下,一位梳着两个丫鬟髻的小丫头正躲在窗下偷偷听里面谈话,见里面谈话完毕,她连忙蹑手蹑脚的从窗下离开。
沈家后宅中一座精致的阁楼中,沈含青正吃着午膳,明明是无上美味,但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太清淡了些。
记忆中她更喜欢口味重一些的食物,奇怪,她一刚出世的小妖精怎么知道自己更喜欢重一点口味的食物?
青河拿着筷子帮她剔除鱼刺,沈含青学着记忆中沈娘子,动作生疏的夹着菜吃。
也不知她有天赋还是怎么着,才几下就摸熟了怎么使用筷子,沈含青感叹道,自己可能最快适应人间生活的妖了。
青河帮沈含青剔完一块鱼肉中的刺,然后将鱼肉夹到娘子碗中,恰好这时有人掀开珠帘,她抬头看见外面,一小丫头向她招手。
青河盛了一碗青菜豆腐汤放到娘子面前,小声道:“娘子,我先出去一下。”
沈含青挥挥手,赶紧走,有她在她都不能好好吃饭了。
青河掀开珠帘问小丫头何事。
小丫头回禀,“红柳姐姐在门外说要见娘子。”
青河之前有交代,以后不准放红柳直接进娘子房中,要紧紧她的性子。
点点头,青河表示知道了,随后放下珠帘走回沈含青身边,轻声说道,“娘子,红柳在门外等候,应该是打探到消息了。”
沈含青原本想直接召见,可随后眼珠子一转,回忆到以往沈娘子的处理方法便道:“辛苦她了,先让她去厨房用膳,等吃完再来回禀。”
青河说了是,随后走出去吩咐小丫头向红柳传达。
沈含青有些头疼,身边留着个对沈娘子以往知之甚深的青河,还要随时小心不能露出与沈娘子相差太大的性情,连用餐都要捡沈娘子平日爱吃的,这种日子过得可真没滋没味。
不行,得找个办法让青河忙起来,这样也就顾及不上她的变化了。
红柳被青河带进来,沈含青正端着香茗漱口,也不知是不是被上午的事吓到,小丫头进屋后没有往日的活泼。
“娘子。”红柳端正的朝沈含青行了个礼。
沈含青作诧异状,“红柳不叽叽喳喳,我可真不习惯。”
“娘子~”红柳听到娘子的打趣,跺跺脚有些不依道:“娘子,奴可是向青河姐姐发誓过,以后再也不莽撞行事。”
沈含青挑挑眉,“哦,那还得看你以后的行事,光嘴上说可没用。”
红柳坚定道:“放心吧,小姐,我会让您刮目相看!”
沈含青逗完小丫鬟,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便问她,“你去前院都听到了什么?”
红柳将听到的话都说出来,一听到沈老爷留下了那姓张的,沈含青一点也不意外。
沈老爷虽然听女儿话,可骨子里还是喜欢自己做决定,认定的事也没那么容易改变。
沈含青没指望一下子就让沈老爷否决那人,只能一点一点挑起沈老爷对对方的怀疑。
几日过去,沈含青突然发现对方竟然没有动静,她有些诧异,随后反应过来这样也好,棋逢对手才有挑战性。
这一日是阴天,散去了一连几日的暑气,沈含青带着一群丫头借着玩的名义熟悉家中的各个园子,免得因为家太大,自己都迷路了。
都说苏州的花园闻名天下,其实扬州的也不差。特别是身为扬州首富沈家,富的流油。虽然沈府的园子没有苏州那几个闻名天下的园林大,但沈家的园子也不小,占地十亩呢,光侍候园子的男仆女仆都有上百余人。
沈含青爱花,特别是海棠,所以家中有个海棠园,专门是沈老爷全国各地收罗的海棠花。沈含青原身原本是某偏僻小山上生长的一株海棠花,就因为沈府差使下人全国各地的去购置海棠花,她被人从山上带了下来,千里迢迢送入了沈府。
沈含青在入沈府之前只是凡花,不过也不知道沈府灵气足还是其他原因,在沈娘子的精心照顾之下,某一日她突然就开了灵智。
所以她与沈娘子有因果,若是不能完成她的心愿,她的功力也无法进阶。
沈含青指着一旁的石桌,对身后的丫鬟说,“就这里吧,现在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是。”丫鬟们应了一声,很快行动起来,收拾桌子、撒驱虫药粉等等。
待沈含青坐下,青河从小丫头手里接过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食盒盖,出口处立刻冒出白汽。
沈含青察觉到一丝凉意,就知道食盒里放了冰块,她好奇的看着青河从里面提出一只白玉状的壶,隐约能看见半透明的玉壶里有大半壶液体。
青河又从小丫头手里接过一只同样白玉茶碗,深红色透明的酸梅汤从白玉口倒出,红色的水白色的玉碗映衬的煞是好看。
沈含青接过茶碗,喜欢的都舍不得下口,最后还是没忍住,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酸梅汤,一股凉气顿时顺着她喉咙口涌向她胃,立时暑气顿消。
她喟叹一声,难怪沈家富裕的连外人都觊觎,家中小娘子喝个酸梅汤都要那白玉做的壶和茶碗来作配,真是奢侈之极,想必皇家妃子都没有这般待遇。
沈含青以为自己可以继续悠闲下去,不料一碗酸梅汤还没喝完,就看见有人远远走过来。
沈含青看了青河一眼,青河忙屈膝请罪,“娘子,奴确实差人清了园子。”
沈府的园子不小,所以不仅有女仆还有不少男仆。为了避免冲撞到主人,很多时候主人逛园子前都会派人清场。
沈含青没有再追究这件事,因为她已经看见了来人。
“不好意思冒犯了沈娘子,在下张茂春这厢有礼了。”来人一身青衣,隔了十米远,遥遥对沈含青行了一礼。
沈含青打量了他一眼,此人相貌俊朗,虽同是商户子弟,可身上却是儒生气息,难怪会得沈老爷看重。
都到了这种田地,两人均对对方的身份有所认知。若是原来的沈娘子必然会含羞带怯的避开,然而如今壳子里装的是妖,妖最直率,哪里会有这般讲究,所以沈含青饶有兴致的盯着人看。
“娘子!”一旁的青河见自家娘子光天化日之下盯着一个男人看,忙推了推她。
沈含青撇了撇嘴,一脸无趣的收回眼神。
青河上前一步对着张茂春屈膝一下道:“这位公子,此处是我家娘子先来,还请公子退让。”
张茂春自打停住脚步就十分君子的不曾往这边看,一听对方赶人,他脸涨得通红,慌忙辩解,“真是对不起了,还得让这位姐姐知道,小生不是有意冒犯。之前和沈家老爷有约,不成想在下途中贪图园中美色,与带路的家丁走散,无意中闯入这里,没想到会打扰到几位姐姐。”
恰好在这时,一名家丁跑了过来,对着张茂春喊道:“张公子,张公子你怎么跑这边来了,老爷还等着你呢!”
家丁抱怨完,才看到园中还有他人,当看到被丫鬟们拥簇的沈含青,吓的脸色都变了,“娘子……”他慌里慌张跪下磕头,“小人赵三打扰娘子了。”
沈含青一脸感兴趣的问:“我爹爹请这位公子过去是有何事?”
张茂春弯起嘴角,与脸上的羞愤不同,他眼里满是跃跃欲试。原以为沈家娘子是养在深闺中只知情爱的愚蠢女人,没想到性情会与外界相传大不相同。带刺的花,他最爱折了。
“这……”家丁迟疑,虽然张公子来府是为何事众所皆知,可一日没定下来,一日就不能对外宣出。张公子如今是以沈府远方亲戚的名义在沈府暂住。
沈含青收起笑容冷着小脸问,“怎么,府里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家丁慌忙摇头,“不是,是小人也不知,老爷只说请张公子过去。”
沈含青又问,“今日是否有人过府?”
家丁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回道:“是……是知府大人来拜访,老爷请张公子过去。”
沈含青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请张公子,别让我爹爹和知府大人久等。”
家丁忙不迭的点头,对着张茂春伸手,“张公子,请。”
张茂春不着痕迹的在沈含青脸上扫了一下,随后朝对方拱手离开,端是一方君子作态。
等人走后,青河感叹道:“娘子,张公子真是有礼。”也不知道娘子怎么想的,这么优秀的男子都看不上。
沈含青笑了笑道:“外表如美玉,内里还不知道什么样子,行了,将这里东西收拾一下。”
青河连忙问,“娘子,接下来去哪?”
沈含青挑起她的下巴,做出轻佻浪子状,“自然是去爹爹那,知府大人过府,我这沈府唯二的主人怎么能不拜见一下!”
“孙前辈来我大明寺,令本寺上下深感荣幸。不过贫僧听闻贵道观观主吴道长被京城白云观请去,道长应该在道观主持一切事物……”大和尚话未说完,不过下面那句未尽之言,应该是问孙道长为何会出现在大明寺。
显然孙道长也听出来了,他脸上毫无笑意,看着这群和尚眼中满是嫌恶,“贫道乃是受小王村村长之邀,前去查看王何氏之孙一事,没想到在半途中被人劫住,这才知道王何氏带着孙子来了大明寺。原本贫道以为贵寺人才辈出,些许小问题应该手到擒来,不曾想竟然无人出手帮忙,最后还是这后生硬请到这来。”
把孙道长带来的大汉挺直了胸膛,一脸骄傲。
孙道长一番话说完,其中火药味十足,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们不行,最后还得劳烦道爷我出手。
和尚们也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年纪轻一点的脸上都浮现出怒色,大一点的还能维持住表情。
那方才问话的大和尚默念了一声佛语,知道若这回的问题一个道士解决,那大明寺面子可就丢大了!
寺庙里的事和尚没办法处理,反而求助道士,这玩笑可就大了。
一个弄不好,在扬州这地界以后可得被琼花观压一头。
事关荣誉之战,自然容不得退缩。
大和尚洒脱一笑,“孙道长此言有理,可这女檀越之事先前贫僧并未知晓……”说着他从身后拉过一个半腰高的小和尚,对孙道长说,“女檀越的事是慧悟先前处理,慧悟不知轻重,没见识过这场面,竟然提出让女檀越来栖灵塔……”所以这事还是由他们大明寺接手,道士哪儿来回哪儿去!
一旁的老婆婆看见慧悟,连忙点头,“是,是,就是这小和尚。是这小和尚说栖灵塔供奉了舍利子,能驱除邪魔。”
慧悟一脸倔强,“长老,我又没说错,舍利子确实能驱出那男檀越身体内的东西。”
一旁有和尚拉着慧悟往后退,让他少说两句。
孙道长知道这大明寺的和尚是为了不丢面子想把这事揽过去,正好他拿那妖孽没办法,索性将这硬骨头丢给这群和尚处理。
这时小孩突然喋喋笑起来,额头上的符无火自燃,片刻就烧成灰烬。小孩被扣着的手一扭,从孙道长手下挣脱,倒飞着退后一段距离,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犹如鬼哭狼嚎般,十分难听,随着声音传开,肉眼可见的音波震荡着空气,发出啸声,声音非常刺耳,被音波笼罩的人都捂着耳朵一脸痛苦。
最痛苦的还是要数刚来的这群和尚,一看就知道没了解情况,愣头愣脑闯进来。
孙道长倒是有防备,符一贴,就将音波隔离在体外。
沈洛一直注意着场中的动作,知道小孩体内的鬼东西虽然表面未动,可一直拖延时间试图冲破符纸的封印。
等他用音波攻击时,她被袖子遮住的手指一掐,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升起将她们一行人笼住。
是以,那些被音波攻击到的普通人大骇着逃跑,反而沈洛她们这群弱女子相安无事。
也怪这群和尚来的不是时候,转移了孙道长的注意力,也没人发现她们的不对劲。
小孩一逃脱便一脸凶恶模样,指着不远处的栖灵塔道:“我若是进了这塔,这孩子的魂魄可是会灰飞烟灭!”他怪笑着看着众人,“所以还是我好心救了他一命。”
和尚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孩这副面孔,显然也知道这身体里的芯子换成了不知哪里来的妖怪。
慧悟上前一步,一脸神圣不可侵的样子,朝小孩怒道:“你这妖孽,还不赶快从这位小檀越身体里滚出来!”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周围还未跑完的群众为这小和尚抹了一把汗。其他和尚们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慧悟的师兄们连忙把他拉到身后,一群人拿着降魔杵严阵以待。
小孩哈哈一笑,觉得心情苏爽多了,他一边笑一边道:“放弃吧,你们是伤不了我的!”
孙道长自打妖孽脱离他的掌控,就知道自己不是这妖孽的对手,他叹了口气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老婆婆向孙道长扑了过去,一下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道:“道长,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就算拿我的命来换都可以……”
孙道长一筹莫展,劝她起来,“你别急,或许这些和尚有办法。”他祸水东引。
和尚们听到孙道长的话,怒视着他,那领头的大和尚苦笑着道:“还请道长告知一下情况。”
孙道长手拿拂尘,抬了下眼皮,道:“不就得你们看到的这样,不知哪里来的大神,真身被这小孩吃了,如今只能附在小孩体内。糟糕的是,这小孩的魂魄已经与这大神融合在一起,无论怎么处理,小孩都得先魂飞魄散。”
大和尚总算是知道缘由,拿着降魔杵,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身后的小和尚们听了倒抽一口气。
大和尚叹了口气,“想必这位也不是有意为难这孩子,我们还是问问他,有没有好的解决方法。”
强来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孙道长哼了一声,“还用你们来说,要不是你们打岔,贫道早就和它商量了!”
自打小孩逃脱,沈洛这边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下她身边的丫鬟们,还有远远盯着这边的家丁。
丫鬟们紧张的手拉手看着道士和尚还有小孩的动静,青河一脸害怕,不停劝沈洛先离开。
沈洛摆摆手,不顾丫鬟们的劝告执意留在这里,丫鬟们见状,只能视死如归的挡在沈洛面前。
沈洛有些感动,她是艺高人胆大,知道这些伤不了她,反而这些丫鬟们竟然能抛却生死为她抵挡。
那边还在继续,孙道长避在一旁,大和尚向前一步,那小孩脸色一冷,往一旁看了看,恰好看到被围着人群中的沈洛。
只能说沈洛站的位置太醒目,小孩旁边一踏步,不知怎么的跑入包围圈中,下一刻沈洛就被挟持回到原地。
“娘子!”
“啊,娘子别妖怪抓了!”
……
丫鬟们尖叫出声,场面一片混乱。
眼见小孩有人质在手,和尚们脚步顿住,面露迟疑之色,孙道长一看这情形,握紧了拂尘柄。
青河一脸焦急的对和尚说,“大师,我们乃沈府家眷,还请大师救我家娘子。”
一听是沈府家眷,和尚们和孙道长俱是露出吃惊之色,沈府对于二者来说可都是大主顾,每年都有大笔的香油和香火钱捐献。
知道被挟持的是沈府娘子,大和尚和孙道长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暗道,糟了!
小孩看到两方的神色,顿时笑了,“瞧你们的表情,看来我逮到一条大鱼。”
沈洛虽然比小孩年长,可身高却相差不了多少,如今被挟持也不难受。
她低着头,眼睛被刘海遮住,无人能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和尚苦恼问,“你如何才愿意离开王小郎君的身体,如何才愿意放开沈娘子?”
小孩脸上露出愤恨之色,“我要我的真身!”
和尚泄气道:“我们上哪给你弄真身去?”他那真身说不定都进了五谷轮回之所。
小孩脸上蒙了一层黑雾,“我不管,没有真身我就不离开,你们也别想让这小孩出来。”
一旁的老婆婆大哭道:“我可怜的孙子呦!”
众人知道起因就是这老婆婆,可看她哭的这么可怜,一时也不好埋怨她。
孙道长上前一步,拜道:“还不知您是何方大神?”
小孩一脸傲慢道:“我乃应离,烛龙子嗣,因南方大旱特去降雨。谁知五日前暂留这老妇家休息,我神魂离体前去拜访此地城隍,不料回来后发现我真身入了这小儿体内。你们以为我愿意待在这凡人身上,实乃这小儿吞了我真身,我被困在这身体中离不得。”
知道这位是大有来历,和尚的脸色缓和起来,“那如今可如何是好,你找我们要真身不是强人所难吗?”
应离摊摊手,“这我不管,没有真身我也出不来。”
一时间,众人头疼起来,和尚和道士也撇开介怀,商量起办法。
“有办法!”
沈洛突然出声。
众人均看向她,显然没想到她这时会开口。
之前沈洛被挟持,可众人虽担心,可却没怎么把她人放在心上,毕竟是个小娘子,众人虽给沈府面子,可这小娘子却无人顾及她的想法。
沈洛此时开口,是谁都没想到的。
应离发现不对之处,手上施展法力,沈洛隔开应离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将自己距在二者之间。
应离一脸震惊的看着空了的手,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法力竟然被一个凡人振开。
不,这绝对不是凡人,凡人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摆脱他的法力禁锢。
和尚们和孙道长没察觉到这一点,还以为沈洛是被应离放开,一时之间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赞赏。
丫鬟们见沈洛恢复自由之身,忙围住她嘘寒问暖。
沈洛安抚完红着眼眶的丫鬟们,才转身对应离道:“有办法助你修回真身。”
应离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戒备,可又抵挡不住拿回真身的渴望,问:“什么办法?”
沈洛望着他,红唇里吐出二字。
“龙珠。”
那道士长须白眉一身破旧却清洗干净的蓝布道士服,人虽然看着年纪大,可脸上却显得红润有光泽,显得气态非同一般。沈老爷一看就知道为何王管家会帮忙引见,这人光看这模样还真不像是骗子。
那道士一见沈老爷就说:“路过贵宝地,盘缠已用尽,腹中饥饿难,得粥施一碗。”
沈老爷大惊,好吧,没惊着,只觉得这道士好有趣,说话跟打油诗似的,于是上前问他从何方来。
老道士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贫道自白云观而来,四处游历,本次入扬州,得老爷施粥之恩,于是上门想询问有无用到贫道之处。”
神州之地,大不知几千里,以白云观命名的道观不知有多少,然而就数京城的白云观最有名。沈老爷见对方直说白云观也没说地名,便先入为主对方来自京城。
“原来是高人。”沈老爷一脸随意却不失恭敬道。
不过话说完,他便转了话音,“只是我府中风水都请名家看过,想来是让高人白跑一趟了。”
老道士高深莫测道:“那倒不一定。”
沈老爷脸色不变,心中忐忑不安,难道家中真有不对之处?
“还请高人指点一二。”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站在大门处道:“虽贵府家中风水俱佳,但并不是人人都能享受,沈老爷自府中建立,想来有人无辜惨死吧?”
沈老爷脸色一变,随即冷声道:“你这道士好生无理,不要胡言乱语,谁家不曾死过人?”沈老爷很生气,他这园子可是扬州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这些年哪有什么无辜惨死之人?
老道士没在意沈老爷的态度,而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副真相尽在他掌握之中。“听闻老爷家中有一女,难道就不怕祸及子嗣吗?”
沈老爷急了,“你这老道士是怎么说话呢?竟然敢咒我女儿?”得了,沈老爷一听对方这样说女儿,他表示自己很生气,连高人都不叫了,冷着脸对一旁的王管家道:“老王,送客!”
王管家同样冷着脸,伸出手对着老道士道:“请。”
老道士一脸不以为意,留下一句,“沈老爷切莫讳疾忌医。”说着也不强求直接往外走人。
一步
两步
三步……
待走到第三步,老道士身后传来沈老爷的声音,“慢着。”老道士嘴角微微勾起,等转过身后又是一脸高深莫测表情。
沈老爷眯着眼,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道:“老道士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莫怪本老爷不留情面送你去衙门。”
老道士不以为意,行了个道礼,直接道:“贫道原本想报完一粥之恩便走,谁料一入门就见老爷身上沾染着阴气,算了算应该是府中有不妥之处,所以才用激将之法,还望老爷莫怪罪。”
沈老爷被他这样连消代打也没了怒气,只道自己在城门处的施粥摊子施来一个果报,只是这回报令他哭笑不得,这老道士的脾气可真僵硬,完全没有以往上门那些高人风采。
说完了缘由之后,沈老爷也不气了,反而抱着一分期待,要是这人真有才,正好帮他女儿看看姻缘,至于鬼不鬼之事他真没放在心上。
一来,他最近几年修身养性可没有做过令人家破人亡的事,二来人都不怕,他怕个鬼?
听老道士说家里有不妥之处,他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哪个瘪犊子做了坏事,让他这老爷背黑锅,等回头查查,该怎么就怎么办!
“还未请问道长尊号?”沈老爷和王管家领着老道士往园子里走,边走边问道。
“贫道法号善行。”
沈老爷一惊,“莫不是华山与佛教高僧论禅胜了的那位善行法师?”
老道士一脸无谓道:“不过是虚名而已,两位不必太惊慌。”
沈老爷肃然起敬,“没想到在扬州能看到善行法师,听说您去年在华山赢了之后就外出游历,不曾想竟然来了扬州。不知法师是打算在扬州道观挂单还是?”
老道士仍然一脸高深状,“贫道道法未成,自是继续游历,这次贵府与贫道有一粥之恩,了完这次因果,贫道还需完成自己未完成的旅程。”
沈老爷心想高人果然是高人,要是他,他可吃不了这般苦。
一行人绕着园子走了许久,沈老爷体虚早就走不动了,就这样园子都没走完一半。
最后还是找来轿子抬着,沈老爷才能跟着继续陪同。而家里来了个道士这件事也传遍了,客院的张茂春脸上未显,心里却满是得意。
而沈含青则如同雷击,难道真有高人发现她有不对之处?沈含青咯咯发抖,想着自己是躲起来呢还是躲起来?
大约是受了惊吓,沈含青躲入了房中,连贴身丫鬟青河都赶了出去。
要是真被人发现她的异状该怎么办?不会被火烧吧?她只是报个恩,有必要增加难度吗?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老道士堪舆了一番,一脸严肃的停在了西边一个荒僻的院子前道,“就是这里了,这里阴气最盛,沈老爷还请问这个园子是何时被封闭。”
沈老爷日理万机,哪里知道这种小事,便转头看向王管家。
王管家上前一步恭敬道:“这是白姨娘生前的住处。”
沈老爷顿时脸色大变,白姨娘是他第一个女人,当时他才十三岁。他娘前任沈太太恨她勾引儿子坏了身子骨,直接将人打死,死之前白姨娘仿佛被关进了某个院子,他当时被太太拘着,压根救不了她。
这些年他早就忘了白姨娘的面孔,只恍惚记得那是位活泼的人儿,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将人忘了,没想到经人一提醒,才知道人一直被记在他心底。
沈老爷一脸恍惚道:“二十三年前,四月初三封的院子。”
老道闭上眼掐指一算,沈老爷一脸失魂落魄,王管家则紧盯着老道士。
这时两人都对老道士深信不疑,觉得他有**力,不然家中这样紧密的事隔了二十多年,连府中许多老人都不曾知晓,没想到这院子被他直接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