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妙玄走进屋子,环顾四周,虽然屋内摆设朴素,但还算干净大方。再瞧瞧窗外,夕阳西下,连日奔波的疲倦一下子便袭了过来。释妙玄再也没有心思去做其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太阳早已日上三竿,释妙玄仍沉浸在梦中。忽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把释妙玄从梦中拉了回来。释妙玄用手揉搓着惺忪的睡眼,这才看清眼前有个人。再细细一看,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眼前这人银装素裹,娇艳的面庞,仿佛从画里走出的冰美人一般。
“看什么看?再看就挖去你的双眼!”冰美人厉声说道。
听了冰美人说话,释妙玄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就是昨日那个蓝影。但昨日面庞还俏皮可爱,今日就变得这般美艳,落差之大使释妙玄一时难以接受,他将手伸到后脑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回味一阵之后,才说道:“哦,是你啊!我一时没认出来。”
“废话少说!你既然住了这个屋子,就算是我的仆人了。现在我就将我的名号说与你听。你可记好了,我是风铃主人。日后若再有人敢欺负你,直接报上我的名号就是。”
释妙玄没有说话,心中暗想:“风铃主人?真好笑!光凭一个名号就想把别人吓跑?真是痴人说梦!”
尽管释妙玄没有说出来,风铃主人仍从其眼神中看出了不屑。但风铃主人没有打算立即驳斥他,而是吩咐道:“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集市上去买十个金色篮子回来。这是一锭金子。”说完,风铃主人手掌向释妙玄头顶一挥。释妙玄只觉天灵盖有一阵痒痒的感觉,再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棵草。
“这是十里断头草,如果走出了超过十里,你的头便会落地。还有,这草硬拔是拔不下来的。从这里到集市,来回也就五里路,给你十里绰绰有余。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去了。”风铃主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连怎么去集市也没告诉释妙玄。
释妙玄站在那儿,摸了摸头顶的那颗草,一阵郁闷之情涌上心头。但思来想去,还是只得硬着头皮到集市去。不过,去集市该往哪走呢?释妙玄打算再去问问风铃主人。
释妙玄刚一走去屋子,就看到正前方一块醒目的牌子,牌子上写着集市二字并附带着指向性的箭头。释妙玄顺着牌子指着的方向走去,走到拐角时又看到另一块同样的牌子。就这样,释妙玄顺着一块接一块的牌子走了下去。
说来也怪,不知不觉中竟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座喧嚣城镇,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好不容易见到这么多人的场面,释妙玄着实有些高兴。释妙玄看着街上一家接一家的商铺,不禁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这时,一个长着斗鸡眼,短脖子,尖脑袋的人跳到释妙玄面前。只见他右手拿着毛笔,左手端着本书,故弄玄虚般的在释妙玄眼前比划着。不过,释妙玄可没功夫跟他瞎扯,伸手想把他推开。哪知这人不依不饶,跟着释妙玄,口中还念叨些释妙玄听不懂的话。释妙玄也不想搭理他,也就任由他比划,自顾自地向前走。那人也一直跟在释妙玄身后,边念叨边比划。终于,一阵苍蝇般的念叨结束。释妙玄心中颇为高兴,心想这烦人的嗡嗡声终于停了。可不想突然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跟着自己一路念叨的斗鸡眼。只见那斗鸡眼一手拽着释妙玄,另一只手伸着作出讨要的样子,口中还说:“咒也念了,符也画了。至少该表示表示吧。”
听了这话,释妙玄又好气又好笑,一则自己没请他念咒画符,二则自己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怎么就被他给看上了。释妙玄心中觉得十分好笑,差点显露出来。不过,释妙玄知道正事要紧,就对斗鸡眼说道:“我没请你。就算你画了,也是白画啊。还有,就算我想给你钱,我也给不了你啊,我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
听了这话,斗鸡眼的手拽得更紧了。他将释妙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管怎样,今天你想走,就得留下点什么!”
“我如果不留下什么呢?”
“不留下就得把人头留下!”
听着斗鸡眼好大的口气,释妙玄就更加疑惑了,如果自己强行要走,就凭斗鸡眼拽着的小劲是绝对拦不住的。释妙玄刚刚这么想,就有十来个浑身肌肉的壮汉将自己团团围住。
“留钱还是留人?你自己考虑吧!”斗鸡眼冲释妙玄笑笑。
释妙玄看着周围十来个壮汉,心想一场恶战决计是躲不过了。遂十指握成双拳,两个拳头咔咔作响。就在释妙玄准备迎战之时,十来个壮汉接连倒地。眨眼间,十来个壮汉全都被撂翻在地。
释妙玄抬头望望,想看看是谁好心相救时,却没看见一个人。但他顿时觉得头上长草的地方一股热流,再抬头向上看,却看见阵阵白烟。释妙玄心中有些迷惑不解。
这时那群壮汉连同那个斗鸡眼连滚带爬灰溜溜地滚远了,口中还叫嚷着风铃主人四个字。尽管有些不明白,可释妙玄隐约觉得这一切与自己头上的十里断头草有关系。不过人的眼睛毕竟无法直接看到自己头顶,他也就没能看清十里断头草究竟是何模样。
释妙玄满腹疑惑,正巧来到一家卖篮子的店铺。他就踱步走了进去。还没等释妙玄说话,只见店铺掌柜先说道:“客官是要十个金色篮子,对不?”
释妙玄很不解,但对方猜对了,他也只好点点头。
掌柜将十个金色篮子递给释妙玄,释妙玄则从身上摸出那一锭金子递与掌柜。本还以为掌柜会找零。哪知掌柜收下金子后,便没有找零的动作。释妙玄这才知道,原来这一锭金子是刚好够买这十个篮子。释妙玄感觉刚才自己有些尴尬,只能笑着走出店铺。
说来也怪,释妙玄没有刻意去记路线,每每走到岔路口却能选出正确的道路。对于这点,他自己也没法解释。释妙玄一路走,一路想着那一锭金子的事,那风铃主人真是吝啬,给自己的钱居然是满打满算刚刚好,真是气愤啊!
怀着愤懑之前,释妙玄回到了竹屋。他刚走到门口,只听卡一声,门开了。风铃主人从中走了出来,她伸手接过释妙玄的十个篮子,说道:“好了,这里没你事了,你回屋去吧。”
“可。。。可是,这头上的草能取下来了吗?”释妙玄指着自己头顶的十里断头草。
“这是恩赐。你既然是我的仆人了,就得有个标示,好比我家驴子屁股上的印章一样。今后你出去,就不会有人敢动你分毫。好了,你下去吧。”
恩赐?真是让人气愤。换成谁,都不会认为头顶上长一株断头草是种恩赐。这话也只有风铃主人能说出口。释妙玄明白多说无益,就算说再多,风铃主人也不会把自己头上的断头草摘掉。自然他也就放弃了,乖乖回到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