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不以为然的说道:“小姐,您一定是戏文看多了,才会这么胡思乱想的。若说戏文,那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不也等来了薛仁贵吗?而且李公子和您青梅竹马,他的为人,您也是知道的。奴婢不相信他会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是呀,他与她自幼相识,她相信,他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想到这,沈雨晴为自己这些荒谬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也许,是自己因为即将出阁,而太过紧张了吧。
时光如梭,很快就到了出嫁的日子。天尚未破晓,沈雨晴便被奶娘叫了起来。
梳妆台前,一袭曳地大红嫁衣,越发衬得她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凤冠霞帔下,她纤细的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
“啧啧啧,都说沈家大小姐是咱们台州最美的一支鲜花,如今依奴家看,鲜花可没小姐好看!”喜娘一脸赞叹的看着盛装之下的沈雨晴。
“婆婆过奖了。”沈雨晴满面含羞的说道。
“雨晴,从今以后,你就要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一个妻子、儿媳,将来还要成为一个母亲,切不能像在家里一般任性妄为。”沈夫人一脸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在沈雨晴的记忆中,她的这个母亲,每天都躲在家里的一个小佛堂里念经,从不沾惹红尘是非,包括沈家的事,她都很少理会。所以沈雨晴对她甚是生疏。
今日出嫁,虽然她和父亲沈祥更为亲厚一些,但女儿家的事,毕竟还是需要母亲出面的,在沈祥的再三劝说下,沈夫人才终于走出她的小佛堂,为女儿送行。
听到母亲的叮嘱,沈雨晴心里对她虽然颇有微词,但毕竟母女连心,所以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她握着沈夫人的手,含泪道:“娘,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相夫教子。孝顺婆婆的。”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前途漫漫,你只需谨记,万事忍为上。”沈夫人叹了口气。
小时候她常常去佛堂找沈夫人,可是无论她怎样询问,沈夫人都是一言不答,只顾念自己的经。后来大一些的时候,她才从一些年长的老妈子口中得知,沈夫人本姓徐,她在出嫁前原是有了心上人的,却因为娘家欠了很多债,而沈祥又恰恰看中了她,于是徐家便将女儿嫁给了沈祥,而沈祥则为徐家还了所有的债。
婚后,沈祥对沈夫人极尽宠爱,从未纳妾,但沈夫人却一直都冷若冰霜。直到生下沈雨晴,她竟开始一心向佛,不再理会尘世。
沈雨晴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母亲,此时听了沈夫人的话,心中更是不满,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连自己嫁给谁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侯门,就秋生哥哥如今的状况,算哪门子的侯门?
“娘,我嫁的不是侯门,而是我心里的萧郎。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女儿愿意和他一生一世。”沈雨晴心中虽然不悦,却不好发作出来,只是闷闷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