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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如泣如诉,仿佛穿透了一个世纪的苍凉。所有的人都被这天籁般的声音所震惊,一曲已毕,当人们缓过神来,台下掌声如雷鸣般响起,而台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再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是数月后。那天,正好是周末没课,几个女孩子也没去自修,坐在宿舍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着八卦。林晶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突然一声惊呼,

“快看楼下,是他,是他!”说话的人太过激动,挥舞的手中抖落了一地的瓜子皮。

“谁呀?看把你激动成这样子。”

“阿哲!迎新晚会上的那个阿哲。”那人大声说着,声音是颤抖的,喜极而泣。

其他人一听立马反应过来,几个女生都涌到窗口齐刷刷地探出身,瞪大眼睛在楼下搜寻。阿哲是谁?林晶不追星,她并不知道阿哲是何许人也。为什么室友们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出于好奇,她便也凑了过去,一探究竟。

女生宿舍的楼下就是进出校门的主干道,整洁的马路纤尘不染,两旁是以供行人的便道。便道上一株株的香樟散开了枝丫,惬意地享受着日光的洗礼。从上望下去,宛若一颗颗巨大的花椰菜被整齐匀称地排布在路的两旁。在那些巨大的花椰菜下,走着来来往往的男生女生。有的徐徐缓行,有的来去匆匆,有你侬我侬的校园情侣,也有散学归来、携伴同归的莘莘学子。

在来往的人群中,有一道修长的身影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还是那样的一身白衣,还是那样淡若烟薄如雾的若即若离的疏离,反而更令人期待,想要去接近、去了解。此刻,他正腋下夹着几本书从容踱着方步从花椰菜的便道上走过,腰杆儿挺得笔直。阳光正好,照得那些花椰菜愈发的翠艳欲滴,衬出他如玉的容颜愈发俊美,当他人从那婆娑的树影下闪现的那一刻,白衣玉颜,便成了林晶眼里最美的一副画。那一刻,她觉得世界都宁静了,静得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和砰砰的心跳。

室友们还在兴奋得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不停。

“看见了么,看见了么,就是那天唱《过火》的男生,听说是成绩特优秀,歌也唱得好,更重要的是,他可是一进校门就抢掉了第一男神的宝座,是当之无愧的校草。只是很低调,平日深居简出。不知道谁那么有本事,竟然能够请他上台。”

“这事你得问我,我可听说了,这次他们系为了在迎新晚会上获胜,学生会的干部请了系主任出面才搞定的。”

“系主任?这么大的派头?你哪儿听来的这么多八卦?”

“英雄不问出处,我说的这可都是真的,别不信啊。”

“想不通,他这么优秀的资源干嘛藏着掖着。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那位素昧蒙面的系主任,不然的话你说我们好容易上回大学,居然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位优质的帅哥,那可真是人生一大悲哀啊。”

“谁说不是呢?哎,能打听来名字和电话号码么?”

“你想干嘛?”

“这么优质的帅哥,当然是追咯。”某女摊开一只手掌,慢慢握起成一个拳头,脸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姐,姐,镜子就边上,拜托你去照照。”有人嬉笑着把她往镜子边上推,笑她的不自量力。

“那可是高岭之花,我们这样的杂花野草就不要想了,能远远站着欣赏欣赏就够了。”

“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准早就有人得手了,哪还轮的上我们?”

“那有什么关系,有女朋友还可以分,没听过么,没有撬不开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林晶,你怎么还在看书啊?”一人问道。

“你别去打扰,林大学霸的目标可是很高的,像咱们这种燕雀怎么会懂呢。是吧,林大学霸。”另一人说道。

林晶莞尔一笑,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父亲告诉她,女生最重要的是智慧,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和他一样优秀,才能有机会和他并肩而立。她们议论的那些事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知道的还有更多,譬如说他很喜欢看书,在周六早上的时候会在距离她宿舍很近风雨操场上打球,以至于每个周六的早晨,楼下传来的砰砰砰砰的篮球撞击操场的声音都能够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定闹钟了。她不和她们一起闹不是因为她对他的事毫不在意,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即便她现在往楼下多看一眼,他也不会知道她是谁,唯有努力使自己更优秀,当她站在领奖台上聚光灯下的时候,在台下的数千双注视的眼睛中才可能会有她所期待的那双。

当室友们都出去的时候,林晶就会坐在窗口的位置看书学习,学累的时候便会侧过头,朝楼下望一望。她发现,几乎每隔几天,他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从那里以几乎相同的速度匀速走过,从不停留,也不和人打招呼,就仿佛整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林晶喜欢看书,因为父亲告诉她,万般皆下品惟有高,可以陶冶情操。所以她从小就喜欢看书,不论是课内的还是课外的,是买来的还是借来的,只要是书,她都喜欢。进入大学以后,除了上课时间,林晶跑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学校的图书馆很大,分阅览室和藏书室。阅览室面积不小,进门是四排精致的书架,书架后面则是七八排桌子,桌子很大,只配有四个位置,为的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安静的独立空间来充分享受的快乐。阅览室藏书也多是一些比较新的受欢迎的书,因为借阅的人太多,所以大多数书是不允许外借的。比起阅览室,林晶更喜欢的是藏书室,藏书室比阅览室大了两倍不止,容纳了40多万册的藏书。从门口的通道走进去,视野里唯有一排排整齐有序的书架和在书架之间翻阅查看书籍的师生,便再无其他。书架上都密密麻麻的排满了书籍,为了方便管理和找寻,每一本藏书的书脊上都贴上了编码,分门别类地放好。

林晶最近有一个世界的论文要做,今天她要找的是一本世界名著。林晶在世界分区的书架里殷勤地搜寻,因为找得太专注,她不小心撞到了另一个人,正要道歉,那人却先开口了。

“对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紧张激动起来。是他,那个阿哲,原来他本人的声音就是这样好听的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离他这么近,林晶感到刚才撞击到的位置隐隐发烫,然后她感到自己的脸也在发烫,整个人像要烧起来了一眼,手也忍不住的颤抖,她甚至不敢抬头,怕他看透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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