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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曾经的那些经历比起来,这的确不算什么。
只是有一点——这里太热了,慕清澜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好几次,非常不舒服。
说完,她扭头看向云翊,却见他容色淡定,仿佛根本在后花园中散步,别说汗了,他连脸色都是一如既往的清透玉色。
慕清澜顿时不服气了:同样都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云翊,你不热?”
她挑眉开了口。
云翊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其他几个人见他们两个对话,顿时都乖乖闭上了嘴巴。
大神打架,小鬼遭殃。
这两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九戈出来,就一直不对付。
关键他们两个也不吵架,就保持着这种非常诡异的气氛,让人心惊胆战,却又连问都不知道怎么问。
所以,几人都是默默达成了默契——只要他们两个开始对话,他们其他人就装作听不到,看不到。,随他们去吧!
见云翊反应这么淡然自若,慕清澜心里就更不爽了。
她其实知道为什么云翊不热。
他身上这一身如雪一般的衣服,和他的人一样尊贵万分。寻常人等别说穿,就是连见都没见过。
他这衣服有着很不错的防御能力,而且穿上十分舒适,不管是这样炎热不堪的天气,还是冰寒彻骨的温度,他都可以不受影响。
慕清澜不太想承认自己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的。
毕竟其他人都满身是汗不是吗?
这种小事,也没什么不能忍耐的。
可是看着云翊这么轻松自在,她心里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旋即,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啊?”
云翊继续向前走去,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话中的讽刺之意。
慕清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口的这口气,堵得特别难受。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看到云翊,心情就非常烦躁。
看到他,就想到之前他面色苍白吐血的样子,顿时更加烦闷。
可偏偏也没什么发火的理由。
她总觉得云翊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但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
慕清澜将这些想法都收起来,抬头眺望。
“当时父亲他们也是率领五万大军,从这条路前往落日涯的吗?”
江达原看向赵青山和刘凯旋,两人都是点头。
“这一路上非常难熬,好在统领大人这几年把将士们都训练出来了,所以这点问题根本没什么。”
江达原说着,又想到安丙怀,神色一冷。
“统领大人好不容易把第三军带出来,结果被那个安丙怀三五个月就毁了!”
他竟然敢那么放肆的将那些流亡的女子放在自己房间里,供自己欣赏享受!
有这样的统领,下面的将士怎么会服气?怎么会严守军纪!?
慕清澜唇角勾了勾。
“虽说好的军队是练就出来的,但是这和人也有关系。如果他们真的严于律己,那么就算安丙怀带头那么做,他们也不会跟风的,而如果他们之前只是因为畏惧,所以才不敢放肆,现在安丙怀那么做,也只是让他们露出原型而已。”
赵青山苦笑一声。
“话虽如此,但第三军,的确是被安丙怀给摧毁了,日后的九戈,只怕是要危险了…”
安丙怀在那个位置一天,九戈就多一天危险!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派这样的人来边疆?
“安家再厉害,也不能一手遮天吧?陛下难道就不管管吗?”刘凯旋也皱着眉头开口。
慕清澜笑了笑。
“居上位者,再英明,也不可能事事知悉,或者在陛下的眼中,安丙怀一朝突破,实力大涨,又是安家的人,且在边疆也许多年,或许是顶替我父亲位置的最好人选。但是他却并不一定能够想到,安丙怀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统领,能不能守住九戈。”
慕清澜说着,忽然又笑了一声。
“这一次九戈的事情,必定很快就传回帝都,想必,应该会有些影响的。”
不管结果如何,帝都肯定不会安静了。
而安家,也肯定会开始行动。
江达原也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安丙怀只怕是想不到,会被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坑了一把啊!这城门之阵十分重要,每一次开启,都会立刻上报给陛下,他们想要隐瞒,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到时候,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安丙怀如果要说清楚,肯定得将慕清澜交代出来,慕清澜倒是不怕这一点,反正她问心无愧,是对方先动的手。
她还怕事情闹不大呢!
只有将九戈的事情闹大,上面才会注意到九戈的异常,从而有可能彻查!
安丙怀将她供出来,那么一定需要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九戈!
他将赵青山他们关押起来的事情,也必定瞒不住了!
赵青山他们却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三少,如果真的把事情捅破天,那安丙怀在陛下面前乱说一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您的身上怎么办?”
慕清澜勾了勾唇。
“不用怀疑,安丙怀是肯定会这么做的。不过…有的事情他能赖掉,有的,却未必能。”
赵青山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
安丙怀心有忌惮,必定不敢做绝!
而这,就是慕清澜的机会!
“何况,就算他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就等着我还他十倍百倍!”
慕清澜眯了眯眼睛。
“这帝都,我出的来,自然,也回得去!”
迟早有一天,她必定会杀回帝都,把一切的恩怨都了结!
到时候…
所有人都跑不了!
…
圣元帝国,皇宫。
萧乾正——圣元帝国当今的帝王,此时正坐在书桌后,静静听着安致远的禀告。
安致远简单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最后满脸歉疚的说道:
“陛下,丙怀这次是犯下了大错,您不必考虑老臣,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便是要将他处斩,老臣也绝无二话!”
萧乾正面上一派随和,笑道:
“安老这话可是言重了啊,丙怀毕竟是帝国大将,怎么能说处斩就处斩呢?人还在九戈呢,事情没调查清楚,朕也不能随便定罪不是?”
安致远捂着胸口,面目沉痛,似乎痛心疾首:
“陛下,您不必如此!他这么多年,惹下了不少麻烦,这一次更是过分,竟然只是为了抓两个人,便开启了城门之阵!实在是无法无天!一定要严加惩治!”
说着,甚至直接跪了下来!
他这么悲痛愤怒,倒是然萧乾正一肚子的怒意没法发出来了。
他是皇帝,臣子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若是继续不依不饶,反而显得度量小。
萧乾正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把安致远扶起来。
“安老这说的哪里话?快快起来。”
他面上随和,心中却是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这台阶,不下也得下了!
但是,若是让安丙怀的事儿这么容易就揭过去了,那他这个皇帝,也未免太没尊严了!
于是,萧乾正笑容微微收敛,有些发愁的说道:
“其实这事情,朕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正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没想到安老消息倒是快,立刻就来了,倒是能帮朕出出主意。”
安致远心猛地一跳——陛下这是在暗示他消息来路不正?
毕竟九戈万里之遥,他这样快速进宫,倒是的确会让陛下怀疑了。
但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安丙怀如何,说真的他不在意,他还有好几个儿子,可关键,谁让他是嘉落的父亲?
如果处置过重,那嘉落和四皇子的婚约,岂不是危险?
几大家族的女子都盯着这四皇子妃的位置呢!
嘉落好不容易才得到,可不能再让别人抢了!
“陛下,其实…”
安致远正要解释,萧乾正却是不动声色打断了他的话。
“朕听说,他开那城门之阵,是为了抓慕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