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世间,没有曾经轰轰烈烈的爱,哪来现在凄凄惨惨的怨?
马世健还以为是张笑笑因为家庭原因,担子太重,先提出和车秋良分手的。
出乎他的意料,扛不住生活压力,先提出分手的人却是车秋良。
“难怪我老妈那时候说替你介绍一个有钱的人,你去相亲,
跑起来比兔子还快,还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原来是正中下怀呀。
据我妈妈说,她还替你老爸出了一个馊主意,假药瓶的灌水,逼你就范,
你这小女子城府深,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可是骗过了所有人哦。
现在你老爸和我老妈,都还在愧疚中呢。
他们都认为是他们的错,逼你们分的手。你知道这罪过压在他们心里有多重吗?”
马世健乐呵呵的打趣道。
张笑笑摇摇头:“不知道,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难道我被别的男人抛弃了,
还要向全世界人敲锣打鼓的宣布,我张笑笑被男人抛弃了,大家快快来围观呀,
我张笑笑被男人抛弃了,大家快快来……”
“好啦,好啦,呵呵,别在那里瞎嚷嚷,别人还以为我们孤男寡女,在这黑灯瞎火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张笑笑在马世健面前,就是这样无拘无束,没有半点压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也会毫不顾忌的去做。
有时候矜持得像个女孩子的模样,有时候呢,大大咧咧的像一个男人,性格就是这样。
张笑笑用手圈成一个筒状,放在嘴巴上当话筒瞎嚷嚷,
尽管极力压抑着她嘹亮的嗓门,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还是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马世健见她又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了,连忙狠狠地拍打着她,顺便斥责着她的言行举止。
“不过就算你不向全世界人宣布,也得和你老爸通通气吧,
再者,你连我这个邻家大哥都瞒着,够不够意思呢?”
马世健在夜色里白了张笑笑几眼,张笑笑听着他的口气里充满了责备和埋怨,忍不住扮了一个鬼脸,伸了一下舌头。
“我也是一个女孩子,我也要面子,这样的事情除了自己跑到无人的角落,
像一只被人砸断了脚的夜猫一样,只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抚摸伤口。
这伤口就算被你发现知道了,你又能替我分担什么吗?
你知道那时候我的心伤到了什么沉度,是流水了,化脓了,溃烂成一坨浆糊了,这些你能体会出来吗?
再说,你好像也没有谈过什么恋爱,你能知道什么?”
“你敢瞧不起我!”马世健作势要敲笑笑的脑袋。
“别,千万别。按照我弟弟的话来说,我这个脑袋,聪明伶俐,反应敏捷,
你万一把我敲成了痴呆症失忆症,你负担得起吗,赔得起吗?
到时候别怪我赖在你的西瓜堆里不肯出来。”
马世健笑了笑,巴掌只好往自己头上落去。
“我拍自己的头,总行了吧。”马世健狠狠地说道。
“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回家去问问你妈妈,她说了才算。”张笑笑笑嘻嘻的回敬道。
“我连敲自己的头都要经过别人允许,你和男朋友分手这样的大事情都瞒着大家,
哼,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有的是权利,甚至敲你的头,也可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们是背负十座庙的分量,你知道吗?敲你三下,替我妈妈和你爸爸出口气。”
“那也才两下呀!”张笑笑想护头。
“我就不算吗?我的担心你就从来没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吗?”马世健哼哼道。
“哦,原来是我这个精明的人算错了。”张笑笑探出脑袋,“打吧,不要留情,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用力外带残酷。”
和张笑笑聊天谈心事,总能很快把气氛调高,也能很快把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
他们说笑了一回,把话题又转到了车秋良身上。
“车秋良在这里等你也不稀奇,他们家西北方的那块地盘,全部征收建游乐场了,所以他家也在这个小区里。
这个他也许没有告诉过你,但是我知道,那次晚上我碰见了他。
他是属于买这里的房子,而不是像我们那样,什么得自己建。”
“你是说秋良他们一家人都住在这个小区里吗?”
张笑笑很是吃惊,难道秋良有所预谋,故意把家安在自己家附近,好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言行举止?
“是啊,早就搬来了,不过他好像很忙,至于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也没有看见过他。
他爷爷和妈妈,也都深居简出,很少出来和别人沟通。
呵呵,也许是大家都忙的缘故,离我们又稍微远一点点。
记得那次他朝那个方向指了指,黑灯瞎火的,我也没在意。
我和他也没有什么交集,再加上你们那种关系。所以我不太关心他们家里的事情。”
马世健老老实实地说着,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家伙曾经是笑笑的男朋友,也就是他的情敌。
尽管自己没有见过光,笑笑也没有对自己有过一点点那种男女之情的意思,他有过就行了。
他有些嫉妒车秋良,嘿嘿,这是他的心思,除了老妈知道外,没有人能懂得他对笑笑的这份爱。
“笑笑,你是不是有些恨车秋良?譬如他没有先提出分手,你会怎么样?”
“当然恨过啦,不过听了你一席话之后,现在不那么恨了。
你说的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有爱情,还得对亲人有责任,有担当。”张笑笑醒悟过后,笑了。
她有个小小心愿悄然诞生了,那就是不管自己和车秋良有什么结果,
他们都没有必要形同陌路,就算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不错。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老实说,我家当时的情况,比车秋良强多了,我妈妈还……”
马世健突然难为情的抓抓后脑勺,不想再提及以前的点点滴滴。
都已经过去了,还提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张笑笑根本没有理会马世健的难为情和他遮遮掩掩的话,
突然说道:“秋良不会还坐在那里伤心难过吧,都是我闹的,还说了一些刺伤人的话,我这嘴巴呀!
不行,我得去看看才放心,那里黑咕隆咚的,蚊子应该还要多。”
她想到这里,快步朝假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