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施主,司徒施主!”一个小沙尼从殿中跑出大喊,“您快去看看吧!一些施主的毒,开始发作了!”
司徒沉剑三人快步从如大殿,果然见一些人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身体开始发抖,虽说有少林寺的僧人给他们披上棉被,仍然将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赤底寒’发作了,这可如何是好?!”史太炎急了。
武堂主就躺在不远处,此时他身上的毒也发作了,“史、史大侠,快、快让肖先生解、解毒,时、时间不多了,还有六、六个时辰!”
史太炎看向司徒沉剑,“贤侄啊,只看这……”
司徒沉剑的脸色有一些不大自然,思量了良久,才说道,“我去看看肖兄醒了没有。”说罢大步走出大殿,径自向禅房走去……
司徒沉剑去了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了,怀生也派人去催了几次,但每次回来的和尚都说肖飞未醒。而毒发的人是越来越多,大雄宝殿内已经哀声一片。本来在大殿一角端坐调息的龙玉宣和王全恒受不了他们的呻吟、叫嚷,抬着花胜一起到了门外。
史太炎焦急的在殿门外踱来踱去,“怎么还不来?行迟,你再去看看!”
“师叔,”林行迟不满的嚷道,“我都去了三遍了!”
“快去!”史太炎的脸色阴了下来。
“好吧!”林行迟很不情愿的转身而去。
“慢!”史太炎喝住他,“见不到肖先生,你就别回来!”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仍不见有人过来,史太炎踱得更快了,面色也是愈显急躁。
这边的吴海云和柳开咬紧了牙关,虽然痛苦万分,仍然未哼出半个字,武堂主又催道,“史大侠,不、不到五个时、时辰了!”
“我去!”史太炎耐不住了,扔下两个字,拔腿向禅房走去。
“老衲陪施主前去!”怀生快步跟上。
二人刚转过弯,就看见司徒沉剑山石一般立在当庭,身后是两前两后手持兵刃的司徒四将,前面的林行迟仍然在苦苦哀求,但司徒沉剑不为所动。
“司徒施主!”怀生上前招呼。
“两位止步!”司徒沉剑道,“恕晚辈无礼!”
史太炎见司徒沉剑脸色不好,不禁发问,“贤侄这是何意?”
“肖兄大梦未醒,沉剑不敢打搅!”
史太炎忍不住了,“可,可大殿里是三百多条人命啊!”
司徒沉剑闻言脸色黯然,“晚辈何尝不知,但肖兄体弱心坚。若是他全力挽回三百多条人命,恐怕他多半也会,也会……唉!”他没有说下去。
“司徒大哥,时间不等人,人命关天啊!”林行迟大声道。
司徒沉剑冷冷一笑,“哼,三百条人命就是命,肖兄的命就不是命了?”
“司徒施主,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晚辈一介俗夫,但也并不是没有悲悯之心,若是晚辈有能力,晚辈纵使豁出性命也会救人。但,大师,晚辈自幼随家父隐居深山,直到现在,所谓知己唯有肖飞一人。试问,您叫我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怀生叹了口气,摇摇头,无话可说。
“杨老弟,你们四位也不讲秦情面吗?”史太炎向司徒四将问道。
“抱歉,”杨连苦笑着回答,“史大侠,杨某四人早已随家主淡出江湖。侠义、正道已与我等无关,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依小主人之命行事。”
“你们!”史太炎气得无话可说,“无论如何,史某人非得见一见肖先生不可!”说罢强行向禅房闯去。
“前辈自重!”司徒沉剑低喝一声,横拳相阻,但他的拳头却被怀生接下,“阿弥陀佛,老衲不得不为!”
“好哇,二位竟然用强!”司徒沉剑也不含糊,管它对方是前辈还是大师。“龙形真气”的真正的威力被怒火激发了出来,蓬勃的真气由丹田荡了出去,司徒沉剑锦袍飞扬,含怒而威。
怀生大吃一惊,未料司徒沉剑的功力如此强悍。他只道司徒沉剑也就是与胡刚打个平手,自忖他也就是跟齐仲一个档次。殊不知司徒沉剑当着龙玉宣等人的面,没有将“龙形真气”的真正威力施展出来。但此刻,司徒沉剑已经将练就的道家“乾坤一气”尽数收起,取而代之的是霸道无比的“龙形真气”和“紫金心法”。怀生也是一流高手,怎么会看不出司徒沉剑的功力已经能够不在自己之下。但此刻,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提起全部功力,勉强的和司徒沉剑战在一块。
他们身后的史太炎也陷入困境,他遭遇的司徒四将联手的实力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他甚至翻遍了记忆中此生所遇到的所有强敌,都不如这四人联手来的可怕。想他“司徒四将”原本在江湖上虽说也是在一流高手之列,但多半是受当时的武林盟主“浴血剑”司徒超的提携,江湖中人才对他们敬重有加。说真的,作为烈火宫的二当家,史太炎还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知道此时,史太炎才明白了什么是司徒四将的真正实力。原本自己就低估了他们,若只是其中一将,他完全应付得来。但若是二将联手,就比他高出不止一截了。最为可怕的,不是他们四人联手,而是他们四人联手时所用的阵术,这已经不是四人实力的相加,而是不知多少倍的叠加,在史太炎看来,这四人的功力和招式似是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那么熟练,那么无懈可击。
原来司徒四将怕史太炎、林行迟叔侄联手强攻,遂一开始就将“珠联璧合”的合击之术使了出来。但林行迟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动手,只是站在外圈观战。
其实,林行迟也是进退两难,他也想救人,但又顾忌到自己和肖飞、司徒沉剑二人交情不浅,不忍抓破脸皮拳脚相向。林行迟的经历和司徒沉剑先前所说的话十分相同,原本他也是自小在烈火宫长大,又是林青山和史太炎二人的唯一传人,虽说是天之骄子,但从小也是孤寂万分,这一次又是第一次出门,自从在崆峒山上遇见肖飞等人,马上产生好感。最主要的是刚才司徒沉剑的一番话,引起他心中的不少同感。
“各位,罢手吧!”场内七人正打得火热,未料肖飞自己开门走了出来,七人赶紧住手。
“如飞,你醒了?”司徒沉剑关切的问。
“肖某纵使定力再强,也经不住各位这般折腾啊!”
司徒沉剑闻言,赶紧道歉,“是小弟护料不周,让肖兄受惊了。”
“沉剑多心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肖飞温声安慰他。
“肖先生,史某与怀生大师冒昧打扰实属不该,但‘赤底寒’之毒已经发作了,时间紧迫啊!”
“啊,是这样。”肖飞笑了笑,“看来是晚辈睡过头了。难怪各位如此心急,晚辈这就过去。”
接着,肖飞等人便直奔大雄宝殿,迎面碰上了听见打斗声想过来看看究竟的龙玉宣和王全恒,于是众人一起赶回。
“对了,龙公子,你那几个得力家仆呢?”肖飞上台阶是无意间问道。
“噢,小弟离家已经有些时日,便让他们先回家去了,给家父报个信,也省得他老人家挂念。”龙玉宣微笑着回答肖飞。
“哦,是这样。”正说着,众人已经抵达大殿大门。
肖飞看了看满地的人毒发后痛苦不堪的惨状,似是不忍,赶紧回过头来,朝向门外。
“还有几个时辰?”肖飞问。
一旁的怀仁回答:“差不多还有三个半时辰。”
“三个半时辰吗,够了。”肖飞说着抓起怀仁已经准备好的毛笔,在砚台上添了墨,在纸上刷刷的写了一张药方,“有劳大师着人按照此方,熬成汤药,务必在一个半时辰之内让他们全部服下。如此,可以将期限延缓三天。”
“好,贫僧这就去抓药!”怀仁接过药方转身欲去,
“大师慢走,”肖飞招呼一声,又提起笔,未加思索,飞快的又写了一张处方,“这些药,也一并准备好,稍后备用。”
“好,那贫僧这就去了?”
“大师请便!”
“怀生大师,劳烦派人去多找些洗浴用的大木桶来,或是木缸也行,实在不行陶缸也可以。总之,越多越好。”
“老衲这就去安排!”怀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