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戏份话语中略带宽慰,但群豪愣是没有向前走的,反倒有不少人又向后退了不少。
柳开、吴海云等人都知道肖飞是故意出演吓唬人,否则场面早就混乱不堪了。
“我柳开皮粗肉厚,不怕疼。若先生不嫌弃我皮粗,不好扎针,就先从我开始好了!”柳开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
吴海云本打算做“第一”的,无奈晚了一步,被柳开抢了先,只得道:“吴某愿意为大师们试针!”
接着,武堂主和另外两个汉子也站了出来。
肖飞又大声说道,“由于中毒的人数较多,为有序起见,请诸位先到院外等候,院内只留下十人,医完一人,出去,再进来一人。”
那豪杰们纷纷走了出去,又剩下了五人,黄本初和毕千雨却在其中。肖飞又吩咐站在一旁的几个少林弟子,“各位师父,一旦医完一人,马上换上新的汤药。”
肖飞又想了想,对怀生、史太炎及王全恒等跟在后面的人道,“各位留在此处无益,烦请诸位先到外面维持一下秩序,万勿叫人随便闯进来!”
史太炎与怀生对视一眼,也不言语,便领着众人出门去了。
“怀生大师,留步!”肖飞从后面叫住怀生,从怀中摸出一粒丹药,塞到他手中,“晚辈听闻怀空大师身受重伤,想来少林寺人手尽集于此,恐饮食上无人照料。这粒丹药可以辅助提功聚气,只是晚辈考虑到贵寺灵丹妙药应有尽有,区区一丹,羞于出手。”
“施主大恩,贫僧代怀空师兄谢过。”怀生说着合掌作礼。
“大师言重了,晚辈与怀空大师在崆峒山也偶一面之缘,略施援手也是应该的。”
怀生再谢一番,方才出去。
肖飞转生向司徒沉剑笑了笑,“我让你出去,你必不放心。那你就留在这里吧,看看能帮上什么忙。至于四位大哥……”
司徒四将对视一下交流了一下意见,四人多年以来的合作,差不多已经可以心意相通,杨连马上道,“我兄弟四人也不会离开。”
“也罢,”肖飞没有勉强,待到转身时,手中已经多了大把金针,“这次施针,总共一百六十七针各位一定要看得仔细。”说着已经走到赤身站在桶里的柳开面前。
怀悟、怀仁、寒灯以及法净紧挨着站在肖飞身后,跟着他的步子挪动,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长针扎入柳开的穴位。
司徒沉剑和司徒四将站得稍远一些,也是大气也不敢出的看着他们五个人围着柳开忙碌。
最为心急的恐怕就是还站在药缸里的吴海云等人:救治柳开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自己的生死。而武堂主和柳开的缸距离较近,更是使劲的偏着身子去看肖飞如何行针,时而眉头紧皱,时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四位大师可是看清楚了?”肖飞启出柳开身上的最后一支针,示意柳开,“好了”,然后回身问身后的四位僧人。
“谢施主相授,小僧记住了。”另外三人还在回忆刚才的过程,寒灯抢先一步说道,说完便从怀中掏出金针,向吴海云走去。
“寒灯大师,尽管放手施展!”吴海云笑道。
“寒灯师弟好悟性,”怀仁叹道,“贫僧虽然记得生疏,但自负可以一试!”
肖飞点点头,怀仁便去救治武堂主。
“老衲记得生疏,还需再看一遍。”怀悟照实说道。
“小僧也未学全,惭愧!”法净合掌道。
“此时人命关天,自然马虎不得。二位初学,偶有不明,也是情理之中。”肖飞笑道,同时把手中的刚刚用过的金针交给身后的少林僧人,那僧人又交给肖飞一套未曾用过的针,接着便回身去擦洗金针去了。
“二位看好!”肖飞说着走向另一位大汉。
此时,柳开刚好擦干净身子,穿戴好了,走出院门。
“柳老大,你没事了?!”外面传来赵围的声音,接着便是一怔欢呼。马上,一个青年高手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等待着为自己救治……
“二位这次可看清楚了?”肖飞和寒灯同时医完,寒灯换针后马上走到黄本初跟前,而怀仁仍然在全神贯注的扎针。
“老衲可以了。”怀悟道,接过身后的弟子递上的针,朝毕千雨走去。
“小僧仍有几处不明!”法净据实相告。
肖飞换过针,“没关系,再来!”
直至肖飞医完第五个人,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向法净,后者自信的点点头,肖飞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法净师父,日后修为不可限量!”
“小僧愚钝,让施主见笑了!”法净也自行医人去了,肖飞接过司徒沉剑递过来的汗巾擦擦手。
“如飞,歇一会吧?”司徒沉剑道,“你都忙了两个多时辰了!”
“唉,”肖飞轻叹一口气,将汗巾递还司徒沉剑,“沉剑啊,歇不得!按照目前的速度,半个时辰救一人,还是远远不够的!”
司徒沉剑担忧的看着肖飞忙碌的身影,轻声道,“我真是后悔把他拖下水!”身后的四将面面相觑,摇头轻叹。
肖飞不再做示范,动作也快了起来,手捏一针,不假思索的刺入穴位,中间没有任何停顿的有捻起一支针。而那边寒灯与怀仁的手法也渐渐熟练了起来。
“肖公子,先喝点水!”陈珠好不容易等到肖飞忙碌的空挡,端着茶碗快步走了上来。
肖飞接过茶碗,猛地灌下,却被茶水呛了一口,“咳咳……”
“公子!”陈珠连忙轻拍肖飞消瘦的背。
“没事,没事……”肖飞的咳声慢慢平复下来,直起身子摆摆手。
“如飞,你都五个时辰没有休息了……”司徒沉剑道。
“来不及了,”肖飞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陈大哥,麻烦你去该我找一些茶叶过来。”
“公子要茶叶做什么?”陈珠随口问了一句,但还是转身去找了。
司徒沉剑又看向肖飞,那眼神里似乎有询问,又似关心,又好像是责备。
“好了,没事了!”肖飞拍了拍司徒沉剑的肩膀,转身又忙去了。
“肖公子,茶叶来了!”陈珠推门大叫。
杨连忙回头示意陈珠噤声,后者马上静了下来,反手掩上门,蹑手蹑脚的回到司徒沉剑身边。
肖飞又医完一人,将金针交给身后的和尚,回过头来,“哦,茶叶拿来了?”便走了过去,打开纸包,笑道:“陈大哥,其实用不着这么好的茶叶,”说着又朝陈珠笑了笑,“又让少林寺破费了。”说着径自抓起一小把,塞进自己口中,嚼了起来。
“如飞?”“公子!”司徒沉剑五人大惊失色。
肖飞眉头紧皱,想来是味道不好,苦笑了一下,摆手示意没事,也没说什么,嘴里依旧嚼着,转身回去了。
“公子,肖公子这是……”魏壁惊问。
“干嚼茶叶,可以提神,”王和淡淡道,“只是苦了肖公子。”
司徒沉剑没有吱声,目光紧跟着肖飞,但杨连分明看到了他紧握的双拳,和那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流下的晶莹的水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滴。
肖飞用衣袖拭去头上的汗珠,“呸”的一声吐出了口中早已经嚼的无味的茶叶残渣,突然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但还是强自镇定了一下,又抓起一把茶叶。
这时,一只温和的大手扶住了他的窄肩,“施主,休息一会吧!”
肖飞回头一看,是寒灯,“哦,没事的。”
“施主都忙了差不多十个时辰了。”寒灯满怀关切,司徒沉剑则在一边使劲的朝寒灯使眼色,让他劝肖飞停下来,毕竟肖飞已经在这院里忙了一天一夜了,而在此前肖飞先后为花胜、怀生等人驱毒,怎么说也有十六七个时辰没有合眼了。况且昨日一天,肖飞只吃了很少东西,还是司徒沉剑强行按住他喂进去的。之后,肖飞便恼了司徒沉剑,是以,司徒沉剑才会叫寒灯开口,肖飞实在是不能再干下去了,常人都难以忍受这种昼夜不息的劳作,何况是体质如此的肖飞呢!
“对了,寒灯大师,已经医完多少人了?”肖飞问。
“算上两位师兄和法净还在救治的三个,义工救治了一百五十七人了。”
“还有一拜五十多人,”肖飞喃喃道,“还有不到十二个时辰……”顺手吧手中的茶叶又填进嘴里,接过僧人递过来的针,又埋头干了起来。
寒灯一脸忧色的朝司徒沉剑摇摇头,也救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