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岭没听支书和主任的劝,没去诊所包扎伤口就回到家里,瞅见了豆全中他们藏的豆子和树,把树扛着,豆子拿着,弄到了老张婶子家里。
叫来了王双印,几个人一合计就弄了点火烤豆子,几个人玩着闹着搞了老半天才把豆子烤好,一个个脸上都像花猫一样,豆子放在嘴里嚼着,真香!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
吃了豆子,就在老张婶子家吃了饭,又玩了一会儿周长岭才回家。
七六年的农村,没啥娱乐活动,基本上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吃饭睡觉,一到夜里路上基本没啥太多人。
夜一点点深了,秋风一阵子吹过,有点寒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张婶子家屋后面就过来了俩人,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诊所包扎了伤口以后被叫到生产队大院里批评教育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在大队里检讨完才回来的豆全中和堂弟。
“哥,这周长岭下手太狠了吧!你看你的头,还疼不?我这都是没啥事儿。”
堂弟走在豆全中旁边问道。
豆全中恨恨的道:“我饶不了他!等着吧,此仇不报非君子!先让他蹦哒几…嘘”
面目狰狞的豆全中突然捂住堂弟的嘴,一根食指在嘴边发出嘘的声音,然后拉着堂弟一闪身躲到了麦垛后面。
只见这时从左手边的岔路口走来一个人,似乎是搬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往自己这边走。
等这个人走过了麦垛,豆全中拉着堂弟慢慢跟着…
第二天,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周长岭还是老规矩跑着锻炼身体一样跑去张恒那里,然后八九点钟回来去队里干活,几个同龄人一边干活一边说笑,好不开心!
中午周长岭刚到家打算做饭呢,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从厨屋里出来,诧异的愣了一下开口叫道:“哥,你咋来了?有啥事儿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大的大儿子周长明,周长智的大哥,周长岭得叫堂哥。
这个堂哥已经结婚和三大分了家,平时从来不怎么理周长岭,也没什么好脸色,爱搭不理的。
也不知道今儿抽了什么风,哦,刮了什么风,把这人给刮到自己这三间破房子了。
周长岭看到是周长明问了一句,就又进屋拿了个筐,走到堂屋东边墙堆着的麦垛,弄了点麦秸秆,烧火。
“哦,呵呵,长岭做饭呢?我没啥事儿,路过你这,很久没见你了,就过来看看你,听说你跟张恒表叔学算卦呢?”周长明笑呵呵的说着。
周长岭其实不喜欢和这个人打交道,虽然他笑着,但是你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啥注意!肚子心眼儿多,很多,特别多!在村里也听了不少老人讲他。
再加上本来年龄差距大,所以周长岭也就是平时见面叫声哥,其他的没啥掺连。
好久没见?前天去队里干活还在学校门口碰到你呢,也不知道又想啥歪点子呢!
“哈哈,我这闹着玩,图个以后混口饭吃。大哥你这不一样啊!为国做贡献!”周长岭打着哈哈,一带而过,不愿过多和他聊,然后专注的往筐里弄麦秸秆。
周长明抽一支烟,扔给周长岭一支,自己点着以后笑着道:“做啥贡献?哈哈,不值一提!图个稳当没啥前途。”
正说着话呢,豆全中从北边过来,朝着兄弟二人过来了,递给周长明一支,周长明没接!笑眯眯的看着二人问:“你们哥俩干啥呢?!商量啥国家大事儿?”
周长岭瞥了一眼豆全中,笑了一声:“关你卵事?”
周长明拍拍周长岭的胳膊开口道:“豆全中,我们兄弟俩说说话,管你啥事儿?赶紧滚,别没事儿找事儿!”
说来也怪,周长明说了滚,豆全中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周长岭一头雾水,然后周长明笑着说一句我也回家了,该吃饭了,就也走了。周长岭拎着筐麦秸秆进厨屋继续烧火做饭。
秋收了,忙碌的日子开始了!
虽然一组的地少,只有二亩多地,但是人也少啊,而且都是些老弱病残,所以干活比较慢。
周长岭已经两天中午没有回家吃饭了,都是老张婶子做完饭送到地里,今天下午就弄完了!
周长岭坐在地头看着被子里割好放在一堆的豆子,笑了。
今年别看这二亩多地,产量比去年高出来十多斤!
这可都是自己的功劳!
别看周长岭吊儿郎当的,每天除了老早去张恒那,回来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村里学校挑点大粪弄到这地里!
土肥了,庄稼才出东西!到时候大队知道这二亩多地都是比别的地差,只会按照去年的收上去粮食,剩下的,几家可以分了!
平静而忙碌的日子,周长岭觉得非常好,充实,又不惹事儿,多好啊,吃饭睡觉干活!
回到家做完饭,来到麦垛,弄点回去烧火,弄了一筐拎着打算回厨屋,走了一步,突然回头,不对劲儿啊,这里谁动过吧?
周长岭放下筐子,走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双手开始把麦秸秆掏出来,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个袋子,打开一看!
全是一些本子啊书啊、墨水之类的,周长岭愣了下,这前两天还没有啊?哪来的?
赶紧拎出来袋子,又把麦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把袋子放进筐里进了厨屋。周长岭想不明白到底为啥自己的这个小麦垛帮着这些东西?
周长岭很是疑惑不解…周长岭愣了下,眼睛里似乎有一丝明了!
出去拿了把铁掀又进了厨屋…
第二天中午周长岭刚从“场里”(打粮晒粮的平地)回来,远远的看到堂屋门口站了几个人,赶紧快步回了家。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豆全中:“哟,老黄,又咋了?咬人啊?”
“你他么…”豆全中刚想骂出口,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忍住了。
豆全中身边的看着周长岭开口道:“周长岭是吧?我们是公社公安的人。今天接到群众报案,说学校里丢了很多东西,有人看到你在使用其中的一些,我们来调查一下。这位同志是我们在村口碰到的,让他带的路。”
“呵呵,黄狗带路,正常!”周长岭说了一句又赶紧接着道:“我绝对配合公安工作!你问啥我说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我懂!”
公安的人看着这个小伙子,愣了愣道:“进屋聊吧。”
周长岭打开堂屋门,几个人进来,周长岭坐在屋里,公安的人拿出来几样东西问周长岭见过没,一一摇头,表示没见过。
几个人很无奈,只好决定看看屋里有没有,问介不介意,周长岭笑笑不说话!几个人看遍了三间屋子,只找到了一个本子,问哪里来的,周长岭老实交代,找三叔要的!
不一会儿三叔和周长智都来了,答案肯定是的,三叔给的。三叔的本子是从大儿子那里拿的。
周长明也被叫过来了。
“本子是你给你爹的,你爹又给了周长岭?”公安的人看着周长明问道。
“我给了我爹一个我之前备课剩下的本子,但是他给没给别人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这种本子都一样,谁能说的清这本就是我给的那本,还是说…”周长明话刚出口,周长岭嘴角翘了起来!
“哥!你说啥呢,你…”
“周长明!你说的啥胡话呢?!”周长智和三大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
“爹,这是立场问题,我是客观公正的说了事实!”周长明回了一句。
豆全中赶紧插话:“王科长,您看,这现在有一本儿,保不齐这屋里有第二本儿,第三本儿,屋里没有,屋外面可能有呢?是不是?”王科长看了看豆全中,点点头:“再搜!”
“给我慢着!老子不说话就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