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岭下午心不在焉的干着活,平时喜欢和他闹着玩的王姐小菊姐都识趣的没有打扰他。
曹旦气哄哄的回到办公室,烟是一支接一支的抽,抬头看看曹骏被打的脑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曹旦咽不下这口气!
曹骏看着自己老爹阴沉的瘆人的脸,不敢打扰,过了好久,才开口:“走!”
说着带着曹骏出去了!
这边爷儿俩生气的出去,那边还有爷儿俩纠缠着呢。
段绅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舅舅,不满的开口:“舅啊,您还是我亲舅吗?你答应我摆平的事儿这都多久了,这都一年多了,人家还活蹦乱跳的呢!还没谱啊?我想想那个人打我,我就不想活了!”
熊二看了一眼外甥,叹口气道:“你可消停吧!我这边刚把杨铁龙弄下去没多久,正忙着整合人马呢!杨铁龙还没死呢!我特别不安,你安生点,等我弄死了他,缓过来手,随便叫几个人过去就砍死他,一个开肉店的,你还怕他跑了?!”
段绅突然站起来问:“舅啊,那个杨铁龙还没死?”
熊二看了一眼段绅点点头:“不然你以为我忙啥呢?我要是站不稳,让他东山再起,咱都不好受,你说是弄死他重要还是弄死杨铁龙重要?”
“舅的事儿重要,舅的事儿重要!办好了这事儿,再弄那个装逼犯!”段绅赶紧说。
熊二不理他了,仔细想着自己的事儿。
“铛!铛!铛!”
“进来吧!”熊二看着门口开口。
曹旦带着曹骏进来了!
熊二还没出声,段绅扭头看向门口,却是开口了:“啊呀?曹骏?!你这是咋了?你来这干啥?”
曹骏听到有人叫自己,将目光转移到说话那人那里,一看:“哎哟,段绅!那么久没见你,你咋样啊?你在这有啥事儿?”
段绅看看曹骏…这他么不是和自己之前的样子差不多吗?
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曹骏看看他,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点什么。
曹旦倒是不客气,进来就自己找个地儿坐下了,显然和熊二是老相识。
熊二这时候出声音了:“怎么地?曹厂长带儿子过来,几个意思啊?跟着我跑跑?”
曹旦摇摇头,开口道:“我儿子给人打了,我厂里的一个小虾米,你有空给办一下!”
“什么?哈哈,曹骏,你越活越倒着啊你,你竟然让一个打工仔给打了?哈哈,你看看这惨样…呃,我没有其他意思!办他!必须办?”听到曹骏给人打了,段绅有点幸灾乐祸,有人挨打了,跟我一样。
曹骏听着段绅的嘲笑,很郁闷:“我…”
熊二点一支烟,看着曹旦:“曹厂长,你开我玩笑呢,您的厂里!你可是厂长?来我这里让办一下?”
曹旦也抽着烟:“熊老大,我这不是前面儿还有个副字呢吗?”
熊二点点头:“叫啥啊?”
曹旦不吭声,曹骏回答,周长岭!
“什么玩意儿?!!周长岭!!!他打的你?他不是个卖肉的?之前就是他打的我!”段绅一听周长岭,尖叫起来。
“什么?他也打了你?那你今儿也是来找熊老大来平事儿的?”曹骏问了一句,心里感慨,怪不得刚才段绅看着自己的眼神儿有点…心里得到了平衡的意思?
段绅没大没小,站起来,走到熊二身后,从后面搂着熊二,开口道:“平事儿?也可以这么说吧!这是我舅舅!”
段绅说完话,曹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熊二推开段绅:“好了,本来想往后推推给你办这人,现在赶着了,这人不知死活,还得罪了曹公子,那行,舅舅到时候正好一下子解决!你们俩同学吧?你带着他去玩吧。”说着看看正在猛抽烟的曹旦。
曹旦点点头对曹骏挥挥手。
曹骏看着段绅,这个自己的中学同学,后来没怎么联系的人,原来后面还有黑色背景啊!
然后跟着出去了,一口一个绅哥。
曹旦看着两个孩子出去,才又与熊二商量其它的事儿。
熊二也听明白了,其实也早就明白,只是没想到这次曹旦不管不顾了。
曹旦和熊二认识了有那么些个年头了。
两个人也有过许多不可见人的交易,时间久了,各自的把柄也都有点,却也成了似友非友但能够说说话喝喝酒的人。
每次见面,曹旦喝多了就跟自己讲,自己有个老对头,叫陈胜利。
当年两个人可是一起扛过枪的老战友!后来一起转业,再后来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一个厂长,一个副厂长!
这个“副”字一直挂在曹旦头上,让曹旦郁闷不已,总是矮人一头的滋味儿不好受啊!
一个国营的几万人的大纺织厂厂长的权利,其实挺大的!但是副厂长…那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所以,内心的压抑和嫉妒,让曹旦不满,但是平常也就只是阴奉阳违,貌合神离,不撕破脸皮,但是现在曹旦居然想自己去灭口!
捏谁的口!陈胜利的!
“曹厂长,只是为了把那个字去掉,不至于吧?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儿?”熊二狐疑的问。
“哼,能有什么事儿!不瞒你,之前动的手脚可能被他发现了!有证据!这是他不死我死…你放心,钱少不了。”
熊二点点头,明白了。笑了笑:“曹厂长我肯定信得过。那个小工人算我送的!”
曹旦点点头:“你别看这人是和工人,这可能就是陈胜利的乘龙快婿了!这个人留不得!上点心。”
熊二再次慎重的点点头。
曹旦走了以后,熊二叫了两个人进来!
“去!给我查!一个纺织厂的工人,叫周长岭!刨底儿!记住了!隐蔽点。”熊二认真的嘱咐道。
说完递给两个人每人五十块钱,挥挥手!
熊二这人为啥能那么快把杨铁龙弄下去?因为他懂得怎么收买人心,怎么让人给他卖力!
我可以让利,少拿点,你可以多拿点,但是你得出力,我只要个名头!
你出的力,成就我的名头,我会有源源不断的钱!
杨铁龙为人处世也很不错,仗义!但是玩弄人心,把控人性弱点,他比不得熊二!
下午下了班,周长岭去找了陈曦,看她好了很多,陪她散散步,然后会到住处。
都在呢!
杨铁龙这货真硬!一病号这会儿正跟张虎他们几个打牌呢!
真行!
周长岭也不说什么,看着他们打。
最后不管输赢,一把抓,酒菜齐全!
五个人一口一口,一杯一杯的喝酒。
不懂事儿的时候喝的酒叫空酒。
为了喝酒而喝酒,酒里空无一物,只图一醉,梦飞天外。这叫,为赋新词强说愁,爱上层楼!
懂了事儿的时候喝的酒叫愁酒。
为了不甘,为了不顺,为了不喜而喝酒,只图一醉,醒来,舍去昨日烦忧,新的日子,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儿,无人言语。这叫,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该忘事儿的时候喝的酒叫忘酒。
为了往事不堪,终消散,为了求而不得,惹痛苦,为了得而复失,尽伤心。这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至于他们几个现在喝的是什么酒,那就个中滋味咯,谁知道呢?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也!
嗯…白酒?!这不废话吗?
行吧,他们四个喝的叫猫尿!
眼看喝的差不多了,六子又开始问那个废品收购站的事儿。
周长岭又详细说了说。
其实那天在老袁家吃饭,周长岭无意间也问了老袁和姚国严,他们觉得这个可行,而且听姚国严说,市里马上会出台相应的政策,有一定支持!
说是为了让市民更方便,让更多人有事儿干!
比如那这个无业游民,让他收废品,造福社区,自己还能弄俩钱儿花。
所以姚国严觉得很好。老袁也是觉得很不错。
算了算手里有多少钱,买下那片空地花多少,联系哪些渠道。
这渠道得有让人来卖废品的渠道,也得有让人来收的渠道。
其他的基本不用费什么东西,一本万利!
就是要有个人收着,然后弄大了,有规模以后得弄车,得雇人!那就是后话了。
几个人都觉得可以的,于是开始分工了,六子暂时主要负责找渠道的事儿,周长岭负责办好执照的事儿!
张虎负责买地的事儿!饭店那边自己带的徒弟都可以搞定!每天或者几天过去算下帐就行。
李四负责机动协调,那边忙不过就帮帮手。
大家都有事儿做了,杨铁龙在等着周长岭给他派任务,等了半天不见周长岭后话了,于是就看着周长岭!
周长岭看到杨铁龙的目光,郑重的拍拍手,向下压一压,开口:“最后是杨铁龙的任务!”
杨铁龙有点期待,不是他喜欢做事儿,而是最近人家都有事儿干,他没有。像个废人一样!所以,想找点事儿干。
“杨铁龙!负责养伤!”周长岭说完自己笑了。
杨铁龙很无奈:“你!很!不!错!”
周长岭笑着回敬一句:“一!般!一!般!”然后拍拍杨铁龙的肩膀,突然严肃的接着说:“我知道你想找点事儿干!而且现在我们也很缺人手!
但是,第一个,你确实要养伤,那样以后才能更好的做事儿。
第二个,你现在还不可以出去,因为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满世界找你!
不把你弄死,你名下的固定资产他就得到的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最多是让他保管!咱们以后得要回来!懂么?”
周长岭一番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杨铁龙听了以后感动的点点头。
“你!很!不!错!”
周长岭还没开口,李四就接了一句:“一!般!一!般!”
六子赶紧说,“四儿,你那不对!是这样的!一!般!一!般!”
你还别说,四个手指头往外摆动的摆手动作和神情真挺像的!
给几个人乐坏了!
张虎笑的像肚子都跳肚皮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