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武道会’,这名字起得霸气,台上打得也激烈。
王掌柜从擂台旁经过,听着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不禁心颤,台下的观众却看得十分起劲,大碗的酒水不要钱地往肚子里惯,台上武师出招绝妙时,还有人出钱给武师买酒买花。
这些可都是钱呐。王掌柜看得越发的眼热心热。
到了账外,没看见眼熟的仆从,只好高声朝帐篷里喊道:“杜家小娘子在么?长乐酒肆王得宝请见!”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过来掀帘子:“王掌柜里面请!”
那人王掌柜也见过,正是往日的杜家酒肆、现在的杜氏新茶铺掌柜,何万年。
杜家酒肆在长安城里也算个异数,仗着自家庄子产粮食,竟然跟着这些卖薄酒的酒肆降价,也撑了一年有余,王掌柜没少和这位打对手。
谁能想到,那经营不下去的杜家酒肆关张两月忽然就摇身一变成了杜家新茶铺,而那新茶铺背后的主人又搞出这样多的新花样呢?
王掌柜感觉自己额头又有汗水冒出来,赶紧抹了抹,低头钻进帐篷。
那帐篷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正坐在椅子上,身量矮矮的,脚尖都碰不着地。但王掌柜此时已经不敢对这小娘子有轻视之心了,连忙拱手:“杜家小娘子有礼了。”
“不知道王掌柜到访,有失远迎啊!”鳖已入瓮,杜宝珠笑容十分真诚,起身还礼。
两人客套一会儿,杜宝珠才装作茫然的模样问道:“王掌柜今日来找我,可是为了那酒水花签的事?您别急,花签我已经发放下去,师傅们今晚就会到店使用,还请王掌柜好好招待呀。”
“呵呵,这是自然。”王掌柜见杜宝珠态度亲和,心里的石头就放了大半。
那张老板承包了一块地又如何?他才是和杜家新茶有大买卖的人。
这样一想,他的心就更火热了,赶紧问杜宝珠:“某听人说,小娘子这武道会搞了个什么‘承包’,不知可还有多余的空地让与某一块儿?”
“原来是为了这个。”杜宝珠笑了笑,谦虚道:“我这不过是自己搞出来的一场消遣,因为家父家母不赞成,手里短了些银钱,才出此下策。本想着这事费劲赚头又少,王掌柜看不上,这才没有去打扰。倒是我欠考虑了。”
“哎,小娘子这话就偏差了。咱们做生意,都是赚些劳碌的辛苦钱,有得赚就够了,哪里会嫌钱少。”王掌柜道:“最近店里生意冷清,更是见钱就得赚,不知你手里还有多少块承包地,我全包了!”
“王掌柜有求,我本该答应。只是……我与各位老板早有约定,说好了每日按竞拍的高低划地,实在不好给您开这个后门。”杜宝珠道:“王掌柜若实在想要,今晚竞拍会上,我给您留个席位如何?”
王掌柜千想万想,还是没有想到这杜家小娘子还有新的花招。
这说好了承包区域,怎么又多了一条价高者得了呢?今日武道会客人满座,各家酒肆都赚了个盆满,竞拍起来肯定劲头十足,他想捡便宜的主意只怕要落空。
王掌柜十分不甘心,连忙和杜宝珠套近乎:“小娘子,我家酒肆可是长安最大的酒肆,您不也把武馆师傅们安置在我家酒肆招待么?若是能让我们长乐酒肆来承包观看席,您脸上也更有光不是?不如您行行方便,让我家先挑一挑观看席位,价钱好商量嘛!”
杜宝珠听了他的话,但笑不语。
一旁的何掌柜将一旁的地图铺开,指着其中一块问道:“王掌柜,您可是想要这一块地盘?”
王掌柜多老道的人啊,只扫一眼,就看出这便是这武道会最好的席位,连忙点头:“是是,若是小娘子肯割爱,那敢情好!”
“不知王掌柜打算出多少钱来承包呢?”何掌柜跟着杜宝珠也有一段时间了,那些奇怪的词语说起来越来越顺口,抬眼死死盯住王掌柜,等着他报价。
王掌柜见着何掌柜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可能要出岔子,这会儿被何掌柜横插一杠,他也只能受着。抹抹油光光的大脑门,王掌柜伸出一只巴掌:“您看这个数能成吗?”
五百钱,比今日的承包价翻了一番不止,王掌柜的心在滴血。只有想着那些哗哗喝酒的客人,他才能稍稍喘口气。
他自认为出了大价钱了,谁知,那何掌柜却摇了摇头:“王掌柜,您这就太不够意思了。您听我给您算算账——这是武道会的头一天,远一些的客人还没听说这消息。您看今日就这么多客人了,等这些客人将武道会的盛况一说,明天得来多少客人?”
“二百钱,那是竞拍的底价。因为各位老板谁都对这武道会没数,咱们才以底价拍出去。今日大伙儿都看见这事能赚钱了,这竞拍价还能这么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