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葛虎把五个水匪串绑了,每人头上还套了个布袋子,好让他们不见天日,谁叫他们做了见不得阳光的坏事?关押在兵船上,贼船上边派了几个兵士上去,小兵船拖着大贼船,慢慢的朝着军卫所驶去,小云和大妹被关在了底舱里。

来时顺水,回去逆流,所以异常迟缓。早春的风轻轻的吹来,略带几分暖意。葛虎和兵士感到很轻松,毕竟是打了胜仗,尽管是几个小土匪,也是胜仗,不知道徐标统有什么赏呢?这才是最重要的。

底舱里传来了打骂,脚踢和哭喊的声音,葛虎听的小云在叫救命,葛虎是个勇士,可是,平日里说话办事都看徐达亿的脸色的。葛虎的组织性,原则性是特强。他知道徐标统对小云颇又善意,因为指点了水匪的老巢,所以他不敢怠慢,把大妹从底舱里提了上来。喝道:“将死之囚犯还乱叫什么?想要找点苦头吃才舒坦了,是不?”

大妹骂口不绝,撩起她那条没气力的腿朝葛虎踢去,葛虎挨了她一下子,怒火万丈又是羞愧万分。

兵士们哄笑,有兵士说:“这女子血债累累,回去也是个死,不如现在犒劳我们兄弟如何呀”。葛虎想徐达亿对她也是十分脑火的,又被她踢了一脚,恨在心头,就做个顺水人情,说道:“好啦,兄弟乐呵一下噢!”

船快要到城里了,黑灰色的城墙出现在前方的一片天色中,葛虎把大妹从甲舱里拽了出来,兵士也已散开了去,大妹已是气如游丝,脸色煞白,像是没了知觉,出来也就瘫软在船甲板上,葛虎把大妹的双手反拗到后背,用绳索把她两只手再捆好后,扔在了一边,臭肉一块,不管她了。

到了军卫所,众兵士们上来对水匪既拳打脚踢,又棍棒齐下,水匪们被打的嗷嗷乱叫,兵士们对水匪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为了开心罢了,反正这些都是坏人嘛。小云也挨的不少,葛虎此时去解了个手,等他回来。看到卫所的兵士不亦乐乎,见小云泪流满面,嚎叫不已。兵士突然都停手脚,听有人说:“死了,死了。”

葛虎上前一看,大妹象是断了气。兵士们想这下闯祸了,死人毕竟事大,“呼啦”一下都散的无影无踪。

徐达亿杀死了匪首大胖子后,在附近的村上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一头老毛驴,后来知道这样一头老毛驴五十文钱就可以买到,嘀嘀哒哒的骑了回来,众军士见了不禁嬉笑。平常威风凛凛的率军标统,战场上身披银色盔甲。骑白色骏马,勇往直前的徐达亿怎么骑了头这样的老毛驴,好不滑稽。标统心知肚明,无奈的不予理会,感觉很不好。

在军卫所公堂上,徐达亿看到了几个脱了头上布袋的水匪,也不过是山野村民的模样。看到大妹死了,那不大的嘴张开着,灰色的脸,徐达亿感到一阵恶心,他很厌恶这女人,自己男人当盗贼本来就是刀剑上的生计,她还呼叫什么,作践自己不得好死,愚蠢至极。

顾烈上来问:“人和物如何处置?”徐达亿答道。“移送衙门吧!”

顾烈说道:“缴获的东西总要送一点到衙门去的吧。”徐达亿好象没有听似的“嗯”了一声,就去沐浴更衣,转头对顾烈说:“那叫小云问问她,愿意去见官还是愿意在本卫当丫环。”

顾烈很快来告知说:“小云要留下当丫环,不愿意去见官,还有那个大妹活过来了,没有死。”徐达亿说:“那就让她们留下当丫环吧,两人在军卫所里洗衣服吧。”

已是傍晚时分,徐达亿稍睡片刻醒来了,在书房写好了剿匪的奏报,阅兵书两章,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课,感到还有点倦意,想起什么事来,起身踱步来到卫所公堂。

堂内静悄悄的,空空的木箱放在那里,顾烈已经把缴获物什造册分类好了,他把五个水匪和一些不值钱的物什交给了本地衙门,值钱的财物和女人留下,顾烈会办事啊。

地上一堆是黄金,一堆是古玩,还有一堆就是今天抓来的小云,和半条命的大妹。

徐达亿走上前去,小云坐在那里,披头散发,白皙的脸侧在空箱子的木板上,在徐达亿脚步下怯生生的看着他。

他走到那堆财宝前,拿起一根金条,黄澄澄,沉甸甸,在烛光的照耀下,又是金闪闪的,把黄金轻轻放下后,在书画堆里,摊开一幅画卷,这是唐朝诗人王维的手笔,“万壑数参天,千山响杜鹃……”,泛黄的书卷裱了精致秀美,价值连城噢,徐达亿又在珠宝堆里拿出一把长剑,这是一把殷商的青铜长剑,虽然已有两千多年了,但还是有着冷森森的寒气,剑柄两面各嵌着红色的玛瑙。

他在漠北也有战场缴获,但都是鞑子的牛啊羊啊,而在这里缴获的都是值钱的宝贝。

徐达亿转眼看了小云的脸,她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如同一张白纸,身子纤弱。青铜剑在小云眼前晃了一下,小云坐正了对他细声说:“谢谢军爷收留!”徐达亿蹙了眉说:“这话不是很客气,不够亲切!”

小云有点慌张的说:“谢谢老爷!”

徐达亿厉声说道:“本官年轻有为,风华正茂,怎么老了?”小云瑟瑟发抖的不敢说话了。

青铜剑把小云的嘴挑开了,小云把嘴张开来,头稍稍仰起,胸脯也微微挺了起来,露出了皓白的牙齿。他又摸了摸小云的削瘦肩膀和胸脯说道:“你牙齿很好,身体不错!”

“以后在本营中要听从长官的命令,知道吗!不听命令是要大祸临头的!”听了长官这般说,小云使劲的,用力的点头……

徐达亿在公堂几案前坐了很久,已是夜深时分了,一阵夜风吹来,烛光摇晃起来,财宝和小云的影子在地上抖动。“嘿嘿……嘿……”突然从徐达亿的背后传来了冷飕飕的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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