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大殿之上。
大名宗主正一脸惬意的品着眼前的香茶,身后弟子也各个喜色连连,和几日前青云宗之人何其相似。
青云宗主正一脸愁苦的听着黑甲禀报。
“黑甲,你所说的是你亲眼所见么?”
堂中黑甲点了点头,“禀司徒宗主,属下亲眼所见,并无半句虚言。”
主位的舵主一脸惊奇,“司徒宗主,你已经问了三遍了,四十五万大军,由赵无极亲领,却被十万新军杀败,掩杀出上百里,即便是本舵主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事实,那个名为吕天的儒生,真有这么神奇么?”
一脸喜色的大名宗主起身一礼,“舵主谬赞了,凡夫俗子之间的争斗,当不得真,吕天有些才华,也只是对世俗而言。”
陈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相比一颗化神丹来说,百枚凝金丹,什么都不算。
一身黑衣的电使者也是一脸震惊,“不到一个月,北川大军一败涂地,七十万大军剩下三十万,连赵无极都险些被俘,这怎么可能。”
“黑甲,你细说说经过,本舵主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黑甲躬身一礼,“禀舵主,大概经过是这样,南北两营由北川两员大将镇守,为了接应赵无极大军,两营闭门不战,后被吕天以计谋引出,强夺两营杀了一员将,另一将,就是中计的那个,心知自己大罪难饶,日夜叫阵吕天,吕天送还他一营,这员将信心暴涨,想擒住吕天将功抵过,入上宗法眼,却不想这还是吕天的算计。”
黑甲幸灾乐祸的看了青云宗主一眼,“这员将带八万人马和赵无极赶来的先锋部大战了两个时辰,死伤无数,赵无极大军赶来,虽杀退了吕天,但军马劳顿,没有营寨固守,被边城新军全力攻击,边城新军摆出的战阵也确实不凡,赵无极不敌败走,军马更加疲惫不堪,若不是天门部十万兵马赶来,连赵无极都要成为阶下之囚。”
“咔嚓。”青云宗主愤恨的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大名宗主一脸的喜色,几位使者也欣慰的点了点头。
。。
商道之上,吕天和莫邪并马而行,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五万边城新军。
“吕天,真没想到,一个月不到,你就把气势如虹的北川军打退了。”莫邪一脸笑意,此时心里也不担心莫家危机了,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不少。
吕天笑了,“侥幸而已,莫仙师,如今我的承诺算不算达到了,不知道那五十枚凝金丹几时能给我。”
提到这个,莫邪有些为难,“吕老弟,你这样可就为难我了,当初应的你大破北川后就给你,但这上面的事,你应该猜到了,两国必然要分出胜负的,我把丹给你,你要是撒手不管了,老哥我没法跟宗主交代啊。”
“再说了,吕老弟,你难道不想功成名就,突破金丹后,进入大宗修行,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莫邪一脸羡慕的说着,心里却觉得对不住吕天,当初说的吕天确实办到了,按理说后续丹药确实应该给他了,但昨天接到宗主传信,命令自己,只有二人站在北川皇城上,才能把后续丹药给他,莫邪有些不好意思。
吕天憧憬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心里明白,在没进入大宗视野之前,自己根本没资格和大名宗谈这些,今天只是看看他们的反应,看莫邪为难的样子,吕天心里高兴,自己现在肯定被那大人物关注了,自己真办成了,大名宗绝不敢食言。
“破北川军而已,只是多花点时间罢了。”吕天一脸自信。
“吕天,千万不要大意,最初我那后辈就是因为大意,折了八十多万兵马,虽然现在北川撤退,但还有三十多万士卒固守在玉门关,他们要是死守不出的话,咱们这五万新军和莫清的八万北府军,想拿下北川可就难了。”
“莫仙师放心,三步计划已经成了两步,最后一步是最简单的,仙师有没有听过‘备周,则意怠’,北川军此刻只想固守,根本没有斗志了,土鸡瓦狗而已。”
莫邪想了想,确实是,三十万大军固守,看似固若金汤,但只想固守的军队,能有什么斗志,如果再有什么重大打击的话,这样的军队,怕是会成建制的投降。
莫邪钦佩的看着吕天,“不知吕老弟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吕天笑了笑,“莫仙师不想知道,你家莫清的军马为什么迟迟不归队么?”
哦?吕天不提,莫邪还以为莫清从诸城直奔玉门关了呢。吕天这支军马行军速度很慢,十天才行进了一百里,所过城池,招降官府,安抚民心,和游玩一样,不急不慌的朝玉门关赶去,若莫清人马没去玉门关,七八天前,两军就应该会合了。
“那莫清的北府军此刻在做什么。。”
。。
“喝。赵知府,酒桌上哪有什么降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不要拘束。”
是是是,一位身着北川文官服饰,一脸献媚的官员,略显拘束的坐在莫清对面,不时扫几眼府衙外的大街,眼中竟是厌恶之色,阳城官府外的大街上,普通百姓,落魄的逃荒者,沿街乞讨的乞丐,坐满了府衙外摆的数百桌酒席,大吃大喝,尽是欢笑声。
“这。莫元帅,赵无极元帅降了雪国后,真下令举国欢庆,叫官府开仓放粮大宴三日么?我阳城虽不是小城,但这样下去,怕也会掏光了我阳城的储备啊。。”
莫清脸上一板,佯怒道“赵知府,赵元帅这是识时务,怎么能说降呢,还有,我纠正你几次了,要叫我莫将军,我的元帅之位已被陛下赐给了赵元帅,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莫清不服呢,我对赵元帅可是钦佩的很。”
“莫将军赎罪,看我这嘴,莫将军英武不凡,我这才叫错的,将军勿怪勿怪啊。。”知府脸上再次堆起媚笑。
“这样的大错不怪哪行,赵知府,自罚三杯,不然本将军与你没完,快点。。快点。”
“是是是。”
看着知府把酒喝下,一桌人再次畅谈起来。一桌人从中午喝到日落,几个手下的将军酒足饭饱,莫清也喝的略显醉意,这才罢休。
“嗝。。元帅,我等不随吕元帅上阵杀敌,干嘛在这里陪这头蠢猪喝酒,玉门关可是块难啃的骨头。”
莫清脸色微红,有些醉了,听到副将提起吕天,提起杀敌,神色有些恍惚,“他的决定,从没有错过,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他安排的,喝酒吃肉打关系,就是我们的首要任务,要一丝不苟的执行。”
“那赵无极真的降了么,总是这么说,连我自己都信了。嗝。”大将打了个酒嗝。
莫邪自嘲的一笑,“吕天做事,呵呵。要是你问他,他一定会和你说,赵无极降不降已经无所谓了,那个人,你看他耍的是阴谋,但细细想来,他的每一计都是阳谋,让人无力的阳谋。”
大将听不明白,迷糊的摇了摇头,“大帅,听起来你和吕天早就认识,怎么这么了解他,讲来让大家听听。”
酒多了,话就拦不住了。
“是啊,我们认识有五十年了吧,当时我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校。”
“什么,五十年,元帅,那不是雪国被大唐入侵的时候,我北府军就是那时起来的。”
“是啊,你们都知道北府军是我莫清一手带出来的,但你知道莫清是谁带出来的么,你知道北府军以前叫什么么,你知道我莫清.”
莫清变得很是激动,踌躇片刻,不再多言。
大将疑惑的摸了摸脸上水珠,抬头看天“没下雨啊。大帅,你继续讲,我们.”大将还没说完,被另一员将扯了扯衣角,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哎。随军做饭的王老,你问他去吧,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我莫清当年年少,是我对不起他。”
大将这才醒悟,暗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不再多言,不过眼中的精光却闪烁起来。
“什么,北府军最早叫吕家军,这怎么可能?”
饭堂中,几员将似乎三观崩溃一样,不顾形象大喊大叫起来。
老者须发皆白,略有些驼背,不过双眼转动之间,不时有精光闪过。
“切,几个小娃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当年吕家军在吕元帅领导下,南征北战数千场,未曾一败,现在你在看看你们,一个个软脚虾一样,连我这个老头子估计都能和你们纠缠一会儿。”
几位大将军还在惊愕中,并没有因为老者的话生气,这老者也是全军有名了,脾气出奇的古怪,犯起混来,曾经指着莫清的鼻子大骂过,元帅都敢骂,别说他们几个将军了。
而且这老者的身手,也是全军出了名的好,据说曾经一次陷入包围,老者一位好友被杀,老者伤心欲绝,单枪匹马去闯敌营,谁都以为这老者一时冲动不想活了,不曾想第二天敌军大乱,敌军主帅的脑袋,被工整的放在了他好友的坟前。
“王老,你说的那吕元帅,不会就是现在的吕天吧。”
“大胆。”
嘭。
说话的大将还没反应过来,被老者一脚踹翻在地,大将抱着肚子一阵惨叫。
“吕元帅大名,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将军能叫的,若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元帅大名,我拔了你的舌头。”老者瞬间暴起,两眼瞪得跟铜铃一样。
几员将呆愣的看着眼前一切,都被这老者突然暴起的杀气吓住了,就算众人都身经百战,也被老者森冷的目光震住。这老者见了莫清都直呼其名,从来没叫过元帅二字,为什么有人叫一声吕天,这人会有这么大反应.
咳咳。老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了,脸色有些缓和,“几个不知深浅的小娃子,吕元帅当年立下的不世战功,留下的赫赫威名,你们连听都没听过,可惜,都叫莫清这贼子给瞒下了,要不是不忍看着北府军没落,老夫早就杀了莫清一走了之。”
老者看几人满眼不信,脱下上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光前胸就有三十几条,几个将军被猛的吓了一跳。
“叫你们这群娃子开开眼,别看你们都是大将军,什么是战争,你们根本就不懂,像老夫这样的,当年只是吕家军中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
众将军张口结舌,满是惊愕,久久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