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墨小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望见的正好就是婆娑那巨大的蛇头。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墨小墨缓缓闭上眼睛,口中余下空气也随之溢出嘴角,化为一串串气泡浮上水面。
镇灵湖水虽说已然浑浊,但是从水底冒出来的气泡婆娑那双蛇眼绝对不会看不见,巨蛇吐了吐紫红色的蛇信,缓缓垂下头去,琥珀色的双眼贴着水面看见沉在水底的墨小墨。
景连天难以置信,婆娑似乎在看见墨小墨的那一瞬间笑了出来,陶严见大势不好,忙着抽出腰间的绳索,“疯婆子你要敢动她老子今天就跟你没完!”
婆娑这才注意到陶严,椭圆的蛇眸微微一眯,震天动地的声音便自喉间发出,“风魇,闲事莫多管,今日本尊就要吃了这贱人以报当日之仇!”
“她根本就不是天帝拜托你睁大你的蛇眼看清楚,那只不过是个凡人!”陶严对婆娑彻底无语,干脆将手中绳索结印以箭射向高空。
婆娑见绳索上来,也不见惊慌,尾巴尖一甩就要将锁套挑开,谁料那绳索反倒有意识般地套了上去,将她的尾巴缚得死紧,婆娑挣脱不开,顿时发怒。“风魇,你最好别与我做对,不然本尊翻了你这妖魔界!”
“你敢!信不信本座现在就剥了你的蛇皮做腰带!”
“哼,怕是你那***还不够本座的尾巴尖儿粗呢!”婆娑冷嘲热讽着,低下头去要将墨小墨吃进嘴里,陶严见绳索也奈何不得这疯婆子,索性松了手,“你这是要本座变回真身与你斗咯?”
“你就算是变回真身也斗不过我!”婆娑嚣张道,丝毫不顾忌陶严,就势对着水面一个俯冲,刹那间镇灵湖水被激起数百丈高的巨浪,水肆意汹涌出来,陶严来不及阻止就被景连天拉到半空中躲避。
浪势过去之后,婆娑缓缓抬起头来,巨大的蛇头前部竟然受了伤,被外力击出一个洞来,鲜血从那伤口处瀑布一样地落下来。“什么人!”
“墨小墨是本尊的人,你动她一下,本尊便十倍奉还!”箫月寒搂着被水淹得七晕八素的墨小墨站在水面上,巨浪以箫月寒所在方圆十数丈为真空绕行,大有破浪之势!
“什么狗杂碎,竟然敢再本尊面前班门弄斧!”婆娑惊怒之下,颈后肉冠倒竖起来。
陶严见到那山洞一样的伤口,不忍直视地垂下了头,伤在什么地方都事小,为什么偏偏就是面门!箫月寒你个挨千刀的是真不知道这疯婆子嗜美如命还是假不知道!
箫大地主未曾抬头看婆娑一眼,而是低下头去查看墨小墨的伤势,见她脸色煞白四肢僵硬,便将头轻轻靠到她肩上,感到脉搏十分微弱。“墨小墨,你若敢在本尊同意之前死,本尊就把你剁成大块去喂龙驹!”箫月寒低声威胁到,也不知道墨小墨有没有听见。而此时婆娑已然盛怒,张嘴就是密集如暴风雨的闪电劈来。
“作死了……”陶严看着满目混乱,唯独能知道得就是,箫月寒带着墨小墨直面婆娑怒火,这种时候别说是他亲自上了,就是再设下千重禁制也难挡婆娑这个疯女人的疯劲儿!
墨小墨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箫月寒紧紧护在怀里的,外面恐怖的雷声几乎将她耳朵震聋。勉强抬起头来看向箫月寒,墨小墨愣了,从未见过箫月寒如此强势的一面,向来与箫月寒在磕磕碰碰中相处的墨小墨才发现箫大地主竟然会是如此强大!
“不过,作死归作死,死不死得了哪里是你这疯婆子说得算得?”陶严笑着说道,水幕散开,婆娑蛇身摇摆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箫月寒微闭的眼眸微微睁开,眼光落在墨小墨身上,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
墨小墨虽说被吓多了,但还是很快地回过神来,看看箫月寒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箫月寒的衣摆被卷下一幅,但仍然不能破坏箫大地主谪仙般地气质。
“你胆子倒是不小,敢一个人到镇灵湖边洗脸。”箫月寒嗓音极清浅,墨小墨勉强听清楚了,偷偷咽口口水,“那啥,脸上沾到血了当然要擦。”
箫月寒没跟墨小墨多计较什么,反正回去有得是时间体罚,他抱着墨小墨走出水潭,看着婆娑真身在黑雾之中渐渐缩小成为一个穿青色衣裳的女子,墨小墨看着婆娑的脸,有点小惊悚地一哆嗦。婆娑美则美矣,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气,墨小墨自然是知道婆娑乃上古魔神,但这种妖气让她非常得不舒服。
“妖君可告知小墨个中缘由?”箫月寒直直看着陶严,叫他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只得回过神来,“你若是肯让她知道,还会等到本座来说?”
“你有分寸便好,婆娑封印之前已经疯疯癫癫,如今更是一大祸患,本尊既然今日到此,便替你除了这个麻烦,省得日后后患无穷。”
陶严看着箫月寒,但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他知道箫月寒一定是有目的的,但他不知道箫月寒为得是什么,墨小墨这个原本不该出现的人已经出现了,他要做得事也早就该做了,为什么还要引着墨小墨来妖魔界?做实验吗?
“箫月寒,小墨只不过是个凡人,经不起你折腾的。”陶严看看墨小墨,后者此时正好奇地观察婆娑那条疯婆蛇脸上的伤口。
“本尊与墨小墨自有天缘,不容旁人置喙。”
“箫月寒,我是看在你我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才说得,小墨是个好姑娘,你若是不珍惜她,本尊也能代替你。她只不过是缺一把保护伞而已,有你这一把,也不愁没有第二把第三把!”
箫月寒缓缓摊开手掌,指尖嫣红印记鲜艳夺目。“不管你说什么,她这辈子都注定与本尊纠缠不清,既然如此,婆娑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么?莫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