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吃过晚饭后韩惜默和苏越白到外面散步,吃的有些撑了,韩惜默的胃口一向还算不错,但总是吃的不多,今晚吃的要是平时两倍的分量了。
苏越白牵着韩惜默的手,“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吃的,我都怕以后养不起你了。”
“那你准备了几天的食材?”
“哎,本来是可以按天算的,但看到你晚上的食量,我觉得估计要打猎了,否则就得喝西北风了。”苏越白戏谑地说。
“我怎么听着你有嫌弃我的意思啊?”
“在下岂敢。”
韩惜默哼了声,不以为然。“走啦,回去了。”韩惜默扭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苏越白低沉的笑,在夜空下分外明显好似一直往她的耳蜗里钻一直钻到心坎里。但韩惜默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他笑什么?
苏越白见她略有茫然的表情,笑的更深了,笑容中还夹杂着淡淡的喜悦。“惜默,你这是着急回去休息吗?”
大晚上的不休息干什么?韩惜默刚想到这里,脸上轰的一下炸开一朵红云。她和墨子扬、无言、离轩混久了根本没多考虑这些,她这是和苏越白一起出来的,难道晚上要住在一起不成?这里可就一个屋子一张床!
苏越白凑到韩惜默身边,“小惜默,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韩惜默噌的一下后退,有些警备地看着苏越白,“你晚上睡哪里?”
“屋里啊。”
“苏越白,你这是有预谋地把我拐骗来吗?”
“在下冤枉。实在是渴慕与小姐独处的时光啊。”
韩惜默斜睨着他,一个字都不信。丢下一句,“你睡外面。”便风轻云淡地回了屋。
到了屋里还能听到苏越白低低的笑声传来。结果这天晚上韩惜默睡在了屋里的床上,苏越白睡在了屋外的长椅上。
韩惜默和苏越白一共在‘居然谷’待了三天两晚,每一天都是这种生活模式的,和一对平凡夫妻一样,散步,聊天,一起弹琴,一起做饭,然后晚上各睡各的。
回去的这天韩惜默回身看了看这个冬日里依然如春的山谷,心中感慨,只要出了这里就像外面的环境一样,冰天雪地,寒风刺骨。
“怎么,这次不睡了?”苏越白问身前的韩惜默。
“我总要记住路,否则都不知道自己来了哪里,万一以为南柯一梦怎么办?”
“倒是没遇过你这样的人,地图看的明白怎就偏偏记不住路呢?”苏越白好笑,在‘居然谷’的时候,闲来无事,韩惜默曾经画过一张谷内的地形图。苏越白颇为惊讶,条理清晰明确,重点地方标注的十分准确,但结果自己却是个路痴。
“术业有专攻。看来上阵杀敌我是不成了,可以留在帐中出谋划策。”韩惜默笑眯眯地。
俩人正闲聊着,忽然苏越白勒住了马。
“怎么?”韩惜默敏感地觉察到不对劲。苏越白的眼睛微微眯起。
山道上突然窜出二十几个彪形大汉,手上都持有兵器。为首的一个朝苏越白喊起来,“喂,想活命的留下钱财和女人,大爷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韩惜默愕然,这是遇到传说中的山贼了?她身子往后靠了靠,“喂,你没问题吧?”
苏越白本来冷着脸庞看着前方的众人,韩惜默这一问他倒是愣了一下。戏谑道,“害怕了?”
“怕啊,姑娘我才十五,可不想这么早就命丧黄泉。”韩惜默装模作样地叹息。
“喂,还不交出钱财下马?等大爷请你吗?”山贼见他们半天没有动作,急了。
苏越白翻身下马,霸气凛然,“想要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为首的大汉嘴角掀起一抹不是很明显的笑,似乎就在等苏越白这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先宰了他再说。”
所有人一起朝苏越白扑了过来,韩惜默勒着雪魄迅速转了个弯靠到了一旁不起眼的一颗大树下。苏越白抽出玉笛飞身而上和山贼交战在一起。
韩惜默对武功钻研不精,她见过最为惨烈的一次对决是无言当杀手的时候接的最后一单生生意。对方是武林中一个门派的掌门郝鹏良,武功颇高,为人阴险狡诈,惯用暗器毒镖。韩惜默阻拦不及命令离思离香带她去,二人拗不过她,也担心无言安危,当时离轩小语都不在,没办法只好带着韩惜默赶去。三人到的时候无言和郝鹏良正交战在一起,院子内横七竖八躺着郝鹏良的手下,郝鹏良明显受了伤,左边胳膊像是浸泡在血中一般,头发凌乱,脸上血迹斑斑,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无言也受了伤,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裤子被剑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大腿上血迹模糊,手臂上也有伤口。郝鹏良显然已是强弩之末,面色狰狞,有着要与无言同归于尽的架势,他不明白自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怎么会死在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手上。无言杀人,不留记号,不留姓名,甚至连一句话都不会留,至今仍然有人提起当年江湖传言的第一杀手,只闻其事不见其人,如果不是那些人死的手法略有相似,怕是人们都会以为此事非人力所为了。
最终结果郝鹏良已无力回击,趁无言不注意三枚毒镖飞出,谁想无言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敏捷地侧过身子毒镖与他擦身而过,无言回身挑起地上一把断剑射向郝鹏良,正中胸口。后来离思告诉韩惜默无言受伤是因为中了郝鹏良的暗器,否则以无言的武功不会出现这种意外。韩惜默对这种人颇为不屑,暗箭伤人非君子所为。但她永远记得无言当时一边包扎伤口一边一脸正色的说,“小姐,生死面前,‘君子’二字显得过于微不足道。”
韩惜默微微惊疑,她从小是在军中长大的,墨云蔷和韩世风对她的教育就是做人要坦荡,光明磊落,绝不可背后下手。但无言的话让她有些微的震动,随着对当年双亲之死的调查,随着在商场上的摸爬滚打,随着在墨城身边耳语目染国家政事的黑暗,她慢慢懂得了生存之道。在所有的事情中命最重要,在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之中自己的命最为重要。在杀人和被杀之间怕是多少人都会选择让自己活下来吧。
韩惜默自己没什么功夫底子,当下知道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苏越白分心,趁着山贼的注意力都在苏越白那里的时候想办法自己保护自己,找机会逃走。韩惜默不会武功但不代表看不出端倪,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山贼,出手果决,招招毙命,而且配合的十分巧妙,好似不是冲着钱财而去就是冲着苏越白的命去的。难道不是普通的打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