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红狸和月残痕所提出的和谈,云歌没有拒绝。虽说被人打成重伤,差点一命呜呼,还要忍着不去报仇,让人心中一口气难以咽下,但是比起天罗云豹所提供的消息来说,一时的意气之争,远没有门派的生死存亡来得重要。
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机会有的是,只是并不是现在。
那一箱约摸价值十万两银子的赔偿,云歌也没有收下。既然选择了不追究对方狙杀一事,索性以这十万两银子换取了天罗云豹的一个承诺,当云山派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让对方提供一次帮助。
反正对方就是做这种生意的,十万两一次的生意,也不算亏。
送走沐红狸和月残痕,云歌面色凝重,坐在门派大殿之内久久没有起身。和沐红狸并没有进行太多深谈,但是云歌所得到的信息却并不少,再联系之前拍卖会上,紫流苏留走之前的特别叮嘱,云歌意识到:
有一股,甚至是几股势力,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
云歌之前并没有将紫流苏的提醒放在心上,人在江湖,哪个门派不会沾惹些事非?更何况,烟雨楼大会,刘正风府上,还有扬州那场拍卖会,云歌出得风头并不少,若有人稍加留意,便会调查出云山派更多的事情。
云歌一度以为,云山派最大的威胁是来自于那个叫战魂临海所带领的战魂帮。但是沐红狸的造访,却让云歌确定了,此次买凶杀人幕后黑手并不是战魂帮。
因为。这个天罗云豹。
因为,没有必要。
现在看来战魂帮只是明处最强的一股势力,潜伏在暗处的势力或许实力并不比他差,从对方能查到欧阳锋这个线索就可以看出来。
对方已经将欧阳锋这条信息透露了出来,说明他们压根没有想隐瞒,这也就意味着,若是对方要对云山派采取行动。势必会请动欧阳锋出手。
眼下云歌最大的问题就是,欧阳锋怎么对付?还有就是。战魂帮在这中间又会扮演什么角色。
“唉,真是个头疼的事情啊。”云歌抓了抓头发,确认以现在云山派的武力,是绝对抵抗不了欧阳锋的。
“必须得寻找外力才行。”云歌思前想后。只得将目光放在寻求外援上了。
能和西毒欧阳锋一较高下的,首先就是与之齐名的东邪黄药师、南帝一灯大师,北丐洪七公,以及中神通王重阳,这四人除了黄药师云歌勉强算得上有所交集,其余几人都没有打过照面。洪七公是缺一指的师父,但这层关系还远达不到让他出手相助云山派。
至于萧峰、虚竹、独狐求败什么的这些江湖中顶尖高手,云歌倒是能想出许多打得过西毒欧阳锋的,甚至可以毫无悬念完胜他的。可这些高手也要请得动才行啊!
沐红狸和月残痕的造访,打乱了云山派的整个部署,云歌无奈之下只得调整了短期发展的重点。
杭州城中的有间酒楼。除了日常运营之外,集中所有力量,全力打探曲灵风、陈默风等当初被黄药师从桃花岛赶出去的弟子,这既是黄药师交给梅超风的任务,也算得上是云山派刷黄药师好感的一个手段。
此外,还有就是黄蓉的下落。令云歌感到奇怪的是。归云庄之后,郭靖和江南七怪等人并没有和黄蓉在一起。这让云歌略微有些宽心。
看来郭靖在黄蓉心中的份量并没有那么重。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黄蓉,还有就是等张凌风从大漠归来,不出意外的话……
黄药师的个性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云歌真要是完成他的心愿,在欧阳锋这事上,他是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除却此事,门派中修习天罡北斗七星阵法的那些弟子,则是加紧了阵法的修习,虽然知道单凭阵法是困不住欧阳锋的,但目前来看,阵法算得上是提升门下弟子战斗力的最佳手段了。
想到武功,云歌不由得又将目光放在那本《辟邪剑法》之上了,要不要不管这“副作用”,先找几名弟子试一试?这也算得上是一条捷径了。
犹豫了半天,云歌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现在还远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贸然做这些于门派长远发展有损的事情,只会乱了自己的阵脚。再说了,这好歹也是一门8阶的武功,也不是那么就容易练成的。
还是按照既定计划,先去一寻黑玉断续膏和天香断续胶吧。
…………
北岳恒山位于山西大同境内,西接雁门关、东跨太行山,莽莽苍苍,横亘塞上,巍峨耸峙,气势雄伟。东西两峰对峙相望,断崖绿带,层次分明,美如画卷。恒山派就座落在最高的见性峰无色庵内。
云歌一行来到山脚,距离半山腰的白云庵还有一段路程,此时已经遇到不少侠客类玩家上山下山,俱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惜的都是玄服缁衣,并没有什么美感。
“师傅,你说我们这次前来求药,这山中的师太会不会答应呢?”随行的苍风性子较为活泼,一路上见云歌话语不多,还以为他是为了此次恒山之行担忧,此刻到了恒山脚下,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出言问道。
一旁的暮雪却是心思细腻,看得出云歌心中有事,忙对苍风示以眼神,要他不要多问。
云歌对这一对拥有天纵之才资质的弟子甚是爱护,见苍风问话,笑道:“恒山都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会为难我们的,放心吧。”
苍风嘀咕一句:“出家人也不见得个个都是菩萨心肠,衡阳城内……”
“别说了。”暮雪眉头一蹙,娇喝道。
“哦……”苍风立刻噤声。在暮雪面前,他就俨然一个乖乖听话的小暖男啊。
三人没走一会,便来到恒山派山门所在之地,自有守值弟子上来问话。
“小师傅,劳烦通报一声。云山派云歌特来拜见定闲师太。”云歌上前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那名小尼姑似是不曾听过云山派,侧着脑袋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了声:“云山派?”语一出,又似乎觉得有点失礼,连忙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求见掌门,所谓何事?”
云歌笑了笑,对她的失礼不以意,扬了扬手中的佩剑,说道:“之前承蒙定逸师太赠剑解围,此番是特地前来还剑的。”
小尼姑接过剑端详了一番,看那的确是定逸师太随身所佩之剑,又将剑送还云歌手中,双手合什,说道:“请稍等,容我前去通报。”
没一会,三人便被引进了白云庵。这白云庵虽是恒山无色庵的分院,但因是处于半山,香火较旺,比见性峰上的无色庵规模还要大些,前后三进院落,和一般的尼姑庵倒也没什么不同。
云歌却是一路感叹:不愧是系统门派,这白云庵只是恒山派一个小小的别院,就比云山派那只能坐得下十来个人的门派大殿要气势恢弘得多了。
绕过前堂,来到中院,只见庵内一座丈高的白衣观音大士像,佛像前盘膝坐着三个老尼,左首正是他在衡山认得的那个定逸师太,三人面前跪着一个灰衣女尼,看那纤细的背影,倒有点像那日遇到的仪琳。
云歌心道,白云庵主不是定逸吗?怎么眼下三个老尼姑都在这的?这个仪琳跪在这里,又算是什么事情?难道要我挺身解围?
当下侧身问道:“小师傅,你可知仪琳师傅为什么会跪在这里?”
仪琳在白云庵人缘极好,接引小尼叹了口气,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知仪琳师姐被一个姓田的坏人给缠上了……”
姓田的坏人?难道是……田伯光?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这时那盘膝坐在中间面目雍和的老尼忽地扬眉向门口瞥了一眼,随即又垂下眉去,微微阖起双目。云歌被那锐利的目光一看,心中一凛,这女尼好厉害的目光,莫非便是衡山掌门,号称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的定闲师太?
见有外人到来,定逸师太面有不悦,对一旁接引的小尼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人带往别处,不料盘膝而坐的定闲师太忽然开口:“原来是云掌门,贫尼曾听闻云掌门在衡山城内救下刘正风师弟,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云歌打量了一下这个定闲师太,只见她年约六旬,神态端雅,年轻时也必是个俊俏的女子。定逸虽然脾气暴躁,但对这位掌门师妹极为尊重,见她开口,便不再言语,望向跪在下方的仪琳,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云歌深深地看了定闲一眼,她既以掌门相称,那是以武林人身份相待了,便向她恭谨地施礼道:“恒山定闲师太佛法高深,晚辈久仰了。此番前来,一来是谢过定闲师太借剑解围之恩,二来是有事相求?”
“何事?”
云歌抬眼望了望青灯古佛前三位老尼,又看了看跪在那里的俏美女尼,叹了口气:“一为求药;二为求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