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它感觉到他的心脏部位,远古圣兽北极神獒大雪,也朝着桫椤圣树抬起了白色的大脑袋。
但与众人望圣树桫椤感觉不同是,北极神獒大雪看桫椤圣树,就像是一位老人,在看着自己的老伙伴。
那种感觉,较少敬畏,更多的是一份亲近与缅怀!
“桫椤树……桫椤桠……桫椤树上吊金瓜……金瓜里头装沁水……沁水里头打翻车……”
天地之间,突然响起一个混沌之声,那声音,有如婴儿的啼唱,圣子的清鸣!
“有一日,我问自己有了多少年月?
“混沌、盘古、天柱、后土、女娲、青玉、秉邪、还有后来出现的人类、妖族、众鬼与天神……都没我古老!
“我见识过神族风光,可他们衰落于天地大战;我见识过人族崛起,可他们的高楼大厦,却抵不过一场天地的呼吸;
“大家生生死死,起起落落,我却还是,原来的我!
“很多事情,我已经忘了,我只愿有人来到我的身旁,给我讲讲那些曾经之事。
“来到此地者,我愿以灵瓶相赐,愿讲故事者,我愿以天地相送!”
那桫椤圣树发出混沌之声,沟沟壑壑的粗壮树干,变幻出一个分不出是老还是幼的脸庞。
它在张开树唇,跟大家讲述一些充满玄奥的话语,说语完毕时,它的树桠开始如裙袖一般地舞动。
随着它的舞摆,它身上的灵瓶符袋,如秋熟的野果一般,纷纷落向虚空。
众人连忙驾驭着各自的飞行器,去接抢从圣树桫椤上甩落向地面的那些灵瓶符袋,但那些落下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没能接住的,便坠向下界虚空。
众人唯能心疼叹惜,却无法将那已从缝隙间掉落的美好,再从下界虚空中追回来。
虫它运气好,接得了两个瓶子和一个符袋,他倒是不急得打开瓶子与符袋看个究竟,只等着桫椤圣树接下来的吩咐。
“好了,如今我灵瓶已赐,你们想回去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若是想要获得天地者,却要跟我讲一个过往之事。”
桫椤圣树说着,能够进入此地者,都有缘获得灵瓶符袋,它这已将灵瓶符袋相送,大家也都可以离去了。
但来这里的人,都是指望着玉奶,没有哪个不想再上升到两面两个界的虚空,直到寻得玉奶。
而让虫它犹为奇怪的是,不仅他周围的人在期待桫椤圣树出题,他体内心脏部位的大雪,居然也露出了那种极为感兴趣的神色。
“既然大家都不想走,应该就是想跟我来讲故事,那么,你们就讲一讲,这天地,是怎么形成的吧?”桫椤圣树婆娑着枝叶,发出混沌般的疑惑声。
桫椤圣树声音一落,众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不久之后,那刀疤男朝着桫椤圣树拱手讲道:“天堂驿界是以古桫椤山为中心,再朝外扩张,才蔓延成了后来的天堂驿界。”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生活在天堂驿界,所以他们眼里看到的,也是天堂驿界,说出来的,自然也是天堂驿界的由来。
“不对,我问的天地,包含天堂驿界,却不只是天堂驿界,天地形成时,天堂驿界还没出现呢!”桫椤圣树摆动着树冠道。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他们只知道天堂驿界的由来,对于天地的由来,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
虫它也在搜索记忆中的事情,他隐隐察觉到,随风禅师留给他的记忆里面,似乎有这种东西,但比较模糊,一时之间,他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他如此回忆着时,他胸内的白色巨兽大雪,竟然朝前跨了出去。
而当大雪朝前跨出时,他的身体,居然也跟着朝着前方一步一步地走。
然后他就像个不受控制的傀儡似的,走出了追天佛盘,走入了虚空之内。
当他的脚生生地跨出虚空之时,他吓得差点心脏都跳出来了,那万丈虚空若是掉下去,哪还有活命的可能?
但令他惊奇的是,他居然踩在虚空之上,不往下面掉落。
在他的感念之中,北极神獒大雪走向桫椤神树,并朝着神树抬起了它那巨大的白色獒头。
于是他也就跟着大雪那么一步一步,不由自主地走向桫椤神树,朝着桫椤圣树抬起头来。
下一刻,他的声音跟随着大雪的意志开始响起:
“原始之初,天地间有三道光,往内冲撞为元点,元点再爆炸,便生出黑暗;
“黑暗重的一面为地,黑暗轻的一面为天,它们紧紧叠交着,生下了一群生灵,便是远古神族;
“远古神族被天地压迫在中间,百万年不能动弹,直到暴躁之神盘古出世,以地为基,撑起天空,方形成了天地!”
虫它说着这话时,头脑中便形成了天地初开,混沌一片的世界中,盘古脚踩大地,手举天空的情景。
众人将目光全都齐刷刷地望向虫它,他们不知道,这个与自己生于同一世界的少年,为何却知道远古天地初开之事?
“你说得很对,天地就是那样诞生的,天地诞生的过程,其实很简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堂驿界的人们,却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了!”
桫椤圣树不无感慨地说着,古怪的树脸上,露出了一个弧度不大的微笑。
“那你说说,太阳又是因何而来?”桫椤圣树又缓缓地问出第二个问题。
“桫椤圣树每过一界,都要问三个问题,虫它爹,你要加油啊!”虫它的体内,项青云的声音适时响起。
项青云并不知道虫它此刻是大雪的传话筒,还以为虫它本就有那深谙天地历史的见识。
虫它意念微动,又感念到了大雪要他说的信息。
在那些信息冒出来时,他看见了一副天地大战的场面,在那场面中,血液像海洋一般地在天地间奔闯,力拔山兮的诸神,像踢毽子一般地,将山群推倒踢飞。
那是一个狂悍血性的时代,但可惜,那时代,也终究会随着历史的流水而消亡于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