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天歌前面的李侍卫指着天歌怀里的包袱道:“公主有几件换洗衣服命这宫女清洗,河边天黑路滑,我带她过去。”
天歌低着头紧紧跟在后面,一路低眉敛目,谁也没有怀疑。
等远离了众人的视线,李侍卫立刻从一棵树下牵出匹马,拉着天歌骑上去,带着她急速向东边黑黝黝的山峰狂奔。
那山正是天歌所熟悉的青岩山,山的背面是天歌生活了五年的靠山村。
不过天歌没打算回靠山村,绕过青岩山一直往东就是东海,她会暂时在海边安顿下来,等东阳公主把柳氏送过来,母女俩再一起出海。
李侍卫的任务就是把她们安全送到东海的一个小岛上,等过几年,一切都平息下来,天歌和柳氏完全可以换个名字游历四方。
天歌骑在马上穿行在寒凉的黑夜中,心里是远离是非的轻松与释然,颇有一种天高海阔任我翱翔的壮怀激烈!
与此同时,和亲队伍的营地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第二天就要进入千骑国的地界,今晚不少人心里都放松了下来。
没有人想到,在一座座营帐的掩护下,三个黑衣人悄悄潜入进来,直接来到了公主营帐,显然是早就把地形勘察好了。
从公主营帐里传来一阵阵闷哼声,片刻间,一个黑衣人扛着一身红嫁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在另外两人的掩护下,迅速消失在营地之中。
天歌完全没想到,她刚刚离开营地半个时辰,穿着嫁衣的“公主”就被人掳走了。
南宫焰在赵毅的带领下抵达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被打昏的宫人和稍显凌乱的床铺,明显“公主”是在睡梦中被人劫走的。
南宫焰一腔热血骤然降到冰点,他满含杀气地睨着冷汗直下的赵毅,声音像是来自幽冥地狱:“这就是你要给本王看的?”
赵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而南宫焰的到来终于惊醒了沉睡中的使者和侍卫们,这才发现公主失踪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慌了,这可不仅仅是失踪了一个公主那么简单!
南宫焰扫了一眼营地的格局,一指营地背靠着的山坡,暴怒大吼:“还不快去找!”
赵毅连忙召集了大批人马,果然在山坡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报给南宫焰之后,正要自告奋勇,就见南宫焰冷静道:“你留下来安抚千骑国使者,本王亲自去!”
说罢,他一挥手,袁融和李信立刻点了上百人马,风一般冲上了山坡。
这山坡其实不大,想要藏人并不容易,将整个山坡翻遍,南宫焰发现山坡后有一条河流,河边有船停靠的痕迹,还有不少脚印,顿时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早把人转移到安全地方去了。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把公主劫走的人除了齐云国没有别人,他先是命人沿着河流去搜查船的踪迹,然后返回,揪住赵毅的衣襟问:“那批齐云国商人呢?”
赵毅道:“一直在监视之中,他们虽然小动作不断,但始终在关口附近打转。”
南宫焰气得一把将他推开:“混账,到这时候你还不明白,这批人分明就是个幌子,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真正行动的是在暗处之人!”
赵毅被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懵住了。
袁融见南宫焰气得不轻,连忙为赵毅解围:“王爷,现在怎么办?”
南宫焰按捺下心中的焦虑,沉声道:“传本王口谕,严守城门,对出城的人严格盘查!去把地图拿来,现在时间还短,即便他们已经离开了关口,一定还在平阳郡,本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平阳郡是月升国最北边的城市,齐云国把天歌劫走必然不会带到千骑国,最大的可能就是南下,可是他们若想回到齐云国就要穿过整个月升国,这一路有多艰难可想而知,那么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先找个地方把人藏起来。
要说齐云国这一招既高明又卑劣,想要用这种手段破坏月升国与千骑国的联盟,真是直接粗暴!
尤其在赵毅故意拖延了和亲队伍的行程之下,千骑国难免不会以此作为借口刁难月升国,甚至会说月升国监守自盗,至于已经送到千骑国的粮食自然是要不回来了,如此还不会插手齐云国和月升国的争斗,以致坐壁上观收取渔翁之利。
南宫焰在拿到地图的时候,就让袁融修书一封秘密送往千骑国。
这时,沿河搜查的将士们已经返回,因为那条河并不长,很快就隐入附近的山脉之下,不过在河流的一半之处,他们就发现了船舶停留的痕迹,只是附近范围比较大,他们遂决定先返回来征询南宫焰的意思。
南宫焰听完,飞快地点派兵力守住平阳郡的几个缺口,然后下令给平阳郡郡守和各县县令,让他们挨家挨户搜查,最后专门派一队兵力沿着河流沿岸排查,务必要将宁国公主找出来!
与此同时,他又让赵毅把那批可疑的齐云国商人抓了起来,平阳郡地势复杂,山脉、丘陵、山谷和平原皆有,若是对方带着天歌藏到了深山老林中,一藏几年,想找到人可就难了。
因此,这些齐云国的商人是关键,南宫焰也在赌自己猜得没错,希望能从这些人口中审出有用的讯息。
被南宫焰狠狠训斥一顿的赵毅为了将功折罪,把审讯的任务揽了下来,憋了一肚子火的赵将军正愁无处发泄,简直就是十八般刑具齐上阵。
这边南宫焰找人找的快要疯了,天歌和李侍卫正穿梭在青岩山中。青岩山非常大,南宫焰派的兵又比天歌出发晚几个时辰,所以两人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南宫焰赶了三天两夜的路身体已经疲惫至极,可是为了找天歌,他又接连三天没怎么合眼,他有时候甚至会有些异想天开,以那小家伙的聪明劲儿,自己被人捉了说不定会逃出来,再不济也能留下点线索什么的,可是三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