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和云浅画四处闲逛,眼中所见的无非是平民百姓生活的琐碎和达官贵人前呼后拥的排场,云澜觉得并无甚特别之处,有些意兴阑珊。
“师尊,我们都逛了大半日了,还有他事吗?”看着云澜可怜兮兮的样子,云浅画不自觉间轻笑出声,云澜只见眼前之景有如春雪消融般和煦,再听不见耳边的喧嚣,只剩下那个白衣上仙的倾城一笑和他的手掌抚上自己头顶时掌心淡淡的温度。
“想什么,再带你去一地便回。”云浅画轻轻敲了敲云澜小小的脑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便走。云澜俏脸一红,被握在云浅画掌心的小手僵硬地很,手掌心热热地也开始出汗。虽说二人身形不为凡人所察,但这般亲昵地携手走在街上,云澜还是有些羞赧,一路上别别扭扭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座石桥。
“师尊,这桥……”这桥正是云澜第一次下凡间时遇见云浅画的地方,云澜心中震撼,那日仙庭盛宴云浅画似从未见过她,她还允自心中犹疑,难不成他其是认出自己来的?云澜此时倒是含糊了。
云浅画没注意云澜脸上变化的神情,自顾上前摘下一朵桃花于指尖细捻,神情莫测。
“这桃树乃我百年前手植,不想染了仙气竟孕育了瑰宝。”云浅画伸手在云澜眼前将手掌打开,掌心是一枚桃花状的花魄——乃仙树所结,内含仙气,可于暗夜发光,有避鬼邪之用。
“花魄?凡间的树竟也结得出这东西。”这花魄虽只对求仙之人和一般小仙有裨益,但云澜却是极喜它的,因为花魄晶莹不含杂物,颜色奇异美丽,饰于发间还会有幽香。
云澜早便收集了各色花魄,但唯独桃花魄却不曾得过。由于桃花性漫,仙气易外泄,一般不易结成花魄。而现今云浅画手中的这枚桃花魄却是魄中上品,色纯不散,最难得的是桃红淡淡由外向花心加深,观之纯而不腻、美而不妖。
“十二宫花制成的寻弥扇对你大有裨益,这朵桃花魄可助你炼制。”云浅画将桃花魄簪于云澜发间,似颇为满意。
“师尊,你怎知小九在寻花魄炼制寻弥扇?”讶异和疑惑让云澜竟忽略了云浅画的簪花之举,待事后回想起此事想寻他一问,却是再也张不开嘴了。
“你房内有其他十一宫花的气息,稍加留意便能知晓。”
“哦……”云澜不知怎的竟有些许失落,“师尊百年前就来过这儿?”
对于云澜思维的跳脱,云浅画早就习以为常,微微颔首,“嗯,琐事罢了。”
“师尊,你在仙庭盛宴之前,可曾见过小九?”云澜紧张地注视着云浅画,只见他轻声一笑,随即点了点她的头,“一个小公子手举糖葫芦,手上脸上弄了一身的狼狈,总归让人格外注意些。”
云澜有些窘迫,那****和十羽正是化身富家公子和小厮。不过回过味儿来,云澜突然发觉云浅画是真的装作没见过她的,这人还真是狡诈。
云澜嘟着唇,气呼呼地质问:“师尊,那你在宴上为何装作不认识小九?”
“小九不也装作不曾见过为师?”
“……”好像的确如此。
“师尊,小九想吃糖葫芦。”
“嗯。”
“师尊,你喜欢糖葫芦吗?”
“没吃过。”
“师尊,你尝尝可好?”
“……该回清平了。”
“师尊是嫌弃小九吗?”
“为师前些日子交代的棋局可解了?”
“……”天可怜见,活了那么久云澜连棋子都还没认全呢,哪儿会下什么棋?于是乎,当天深夜挑灯苦思解法的云澜深深地怨念着,让我嘴贱。
二人自人界返回清平才刚到羽琉殿门口时,几位长老便一脸急色的请了云浅画前去羽琉殿议事,云澜心下生疑,便拦了过路的红衣女子请教门中是否有重大事件发生。
这红衣女子名曰绿淑渊,性格豪放不拘小节,乃大长老即云澜大师伯玉鼎真人司徒礼座下大弟子,一手火云鞭舞的是出神入化。绿淑渊见这问话的小女孩生的粉嫩,便生了逗弄之意。她半蹲下身子,捏捏云澜粉嘟嘟的脸颊,柔声问道,“小妹妹,你是哪位师叔伯的弟子呀?姐姐之前怎么从没见过你呢?”
云澜尴尬地笑了笑,谁是你妹妹!
“我是师尊新收的九徒弟,名唤云澜。”
长着一张欺骗性太强的脸果然不太好,看着眼前这位红衣如火的美女“姐姐”,云澜这个外表粉嫩如十二岁小少女实际已经好几百岁的仙子心中深深地郁闷着。
“云澜?你就是掌门师叔新收的九妹妹呀,真可爱。上次拜师大典我奉师傅之命去魔界拜访魔后便错过了,今儿个才回来,怪不得会错过你这个粉嫩的小美女。”
清平一殿诸位长老和掌门的弟子同属一支,皆为嫡系,云澜最晚入门,前头还有八位嫡系的弟子,因而绿淑渊称云澜一声九妹妹。此刻绿淑渊正双手并用,眼冒星光,不遗余力地摧残着云澜的小脸。
云澜欲哭无泪,要是在天界谁敢这般侵犯我云澜仙子的威严,可偏偏爹爹嘱咐过不可在清平生事,云澜纵是有十个胆也不敢违背爹爹的命令,只好认命地任绿淑渊摧残。幸好一位路过的师兄好心出口相救,才让这位师姐堪堪停下了手,这师兄不是别人,正是五长老玉真真人随风的关门弟子——千绝,云澜的六师兄。
“千绝?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云之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