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师兄？真相？
“早上好啊，暮……啊咧？！”北末泠站在门外，惊讶地看着前来开门的寒折曲，“什么鬼……”
“小声点，”寒折曲往屋里看了一眼，“她昨天一天晚上都没睡。”
“怎么回事？”北末泠小声问道。
寒折曲侧身让她进去，轻手将门关上。
“大概就是一个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又重新出现了。”寒折曲将客厅的窗帘微微拉开，透进些光，然后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卧室门。
“什……什么鬼……”她看着寒折曲，有些难以想象，“复活？”
“不是复活，她本就没有死。”暮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略带倦意。
“暮……暮姐……抱歉，吵到你了。”北末泠挠了挠头。
“没事。”暮夕淡淡一笑。
“那么，”寒折曲倒了杯水递给她，“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暮夕嘴唇轻抵着杯口边缘，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自然，是陪她玩玩了。”
“她是……？”北末泠不禁好奇，能够让暮夕有时间奉陪到底的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薛尧，独孤家的薛长老的女儿。”暮夕的声音越来越冷，丝毫没有温度。
“她怎么会找到这来的？”寒折曲回想起昨天的场景，不禁有些后怕。
“以她的实力，还是查得到我在哪的。”暮夕说着，便向门口走去，“走吧，去独孤家的地盘上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薛尧。”
……
“柳哥哥！”
独孤柳正跟叶十九交代着事情，却突然被人搂住了胳膊。
独孤柳顿时知道是那位祖宗了，朝叶十九使了个眼色，转头笑道，“薛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来看看柳哥哥嘛！”薛尧绕着独孤柳绕了一圈。
“看我？你是来看独孤箫的吧？”独孤柳笑问。
薛尧脸唰地红了，“真是的，干嘛要说出来。”
“好了，他在里面，去吧。”独孤柳看了一眼不远处。
看着薛尧远去的身影，独孤柳轻蔑地一笑，“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二少夫人？你以为他这次是为谁来的？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千金大小姐吧。”
……
“折曲，”暮夕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外面来来往往地行人，“能麻烦你个事么？”
“嗯？”窝在沙发里的寒折曲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帮我盯着薛尧。”暮夕站了起来，拉上北末泠就往门口走，“我想我也该露个脸了。”
“去哪去哪？”北末泠十分兴奋。
“找独孤柳……哦不，是‘偶遇’。”暮夕淡淡一笑，“套话我还是会的吧？”
……
“箫哥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呢，自从上次……”薛尧坐在椅子扶手上，看着独孤箫说道。
“好自为之。”独孤箫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淡淡地说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恐怕只有暮夕有心情陪你玩下去。”
薛尧“咯（gē）咯”地笑了起来，“箫哥哥，你怎么可以说你的未婚妻呢？大局已定，你是必须娶我……”
“闭嘴。”
“真是的，还是这么对我。”薛尧委屈地从扶手上站起来，“呐，箫哥哥，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薛尧前脚刚走，独孤柳便走了过来。
“真是难得，你没有出去。”独孤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街景。
“呵，”独孤箫淡笑，“托独孤钦赫的福，跟薛尧在这浪费了一个早上的时间。”
独孤柳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娶薛尧……只是，父亲也是为了族里啊……现在将近有三分之一的兵权都在薛常手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短时间内联合其他掌有兵权的长老……”
“行了，我知道。”独孤箫耐着性子听了一会他长篇大论，出声打断道，“我出去一趟。”
独孤柳无奈地摇了摇头，“去找暮夕？”
“不是。”
……
暮夕独自走在街上，原本被她抓出来的北末泠早就跟着同学逛街去了，寒折曲则是不知踪迹。
或许是活得久了，当天都黑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已经不早了。
她转头走了一条小巷。
懒得走，绕近道。
夜幕下，他抬起眼，朝不远处看去。终于找到了？
从屋檐上跃下，拦在她前面。
正出神的暮夕被突然跃下的黑影吓了一跳，默默地问候了这黑影的八代祖宗……
“看来就是你了吧？惑言之神。”他轻声说道。
惑……惑言……之……神……？
借着微软的月光，她算是看清了来者。
银发。
乍一看像韩钰。但两者之间却有很大的差异。
韩钰的眸子很静，像幽泉。倒映出的世界，比她在镜子里看到的还美。
说回来，寒折曲的眸子也像清泉。这泉水，比韩钰的还清，只是落着些许落叶。
而面前的男子，眼眸则像幽谷。看不见尽头，深渊下的地狱。
深渊下的地狱……？
她想到了独孤箫。独孤箫的眼眸就像地狱，但不是那种燃着冥火的地狱，这地狱是有光的，她看得见。
“你是……？”暮夕出声问道。
“怎么，”他走过来，“孤箫没告诉你？”
孤箫……又是他。
步步紧逼，她被逼到了死角，“我有必要知道？”
他细眉轻挑，伸手勾住她下颚，“回答有点出乎意料啊……”
暮夕想挣脱他的手，却无能为力。同时，她发现，以自己的修为，根本逃不了。
“就是因为你这只狐狸精这师父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钳住她下颚的指甲忽然用力，疼得她嘴唇都咬出了血，“当初……当初要是没有你……我恐怕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终于松开了手，本以为可以逃脱，却不料脖颈一凉，眼中闪过银光。
一把匕首抵在了她脖子上。
背后里全是冷汗。
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只要他手微微一动，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到底是谁？！”暮夕低吼道。
这时候若是被对方看出她害怕的话，那就真输了。
“我？”男子收回匕首，转身离去，“令泫。”
眨眼间，那人已不见。
“寒……寒折曲……！”暮夕背靠砖墙，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又把我叫……你这是怎么了……？”寒折曲微微皱眉，走过去扶着她。
“没什么……”暮夕勉强笑了笑，“有没有查到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寒折曲想了想，“薛尧一天都在独孤柳那边……不过，独孤箫也来了。”
“独……独孤箫……？！”暮夕自言自语道，“他怎么来了……”
“倒是你，到底怎么了？”寒折曲不禁有些担心。
“都说了没事的。”暮夕笑着往他头上敲了一栗子。
或许真没有多大的事吧？
总之看见她又笑了，寒折曲安心了点。
“走吧，待会把北末泠叫来。”暮夕的声音可以说是有气无力，刚刚若不是寒折曲扶着她，她恐怕站都站不稳了。
……
“怎么了？大晚上的叫我来。”北末泠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
“你也别嫌我事多，”暮夕抿了一口茶，叹了口气，“最有恐怕不会那么安宁了……”
“什么意思？”北末泠一愣，抬头看向她。
暮夕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们都小心点……”
北末泠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淡淡一笑，“话说回来，我这倒是有一个消息。”
“说。”
“哼哼，”北末泠挑了挑眉，“这宿舟檀……是除妖师。”
“除妖师？”寒折曲微微皱眉。
“对，是除妖师，而不是捉妖师。他肯定已经知道暮姐是妖了……至于他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动静……我就不知道了。”
“我出去一趟。”暮夕站了起来。
寒折曲“啧”了一声，“你还出去？”
她淡笑着点点头，“一会就回来了，没事的。”
……
暮夕站在门前，伸手敲了敲。
“谁啊？这么晚了……”
叶十九将门打开，在看到暮夕之后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暮……暮族长！”
“小声点……”暮夕笑了笑，“独孤箫在么？”
“二少？”叶十九点了点头，“在啊……您请进，我去找他。”
“那就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要叫你去找他。”暮夕跟着他走了进去。
“没事啦……”说完叶十九便走了。
几分钟后——
“大晚上你怎么找来这了？”独孤箫说着，将衣服披到她肩上，“也不怕冷着。”
暮夕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你先别管这么多了。下面，我问你答……当然，你可以不说实话，反正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你必须回答我，而且不要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事。”
仅管有些好奇这只狐狸精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没有问，而是点了点头，“问吧。”
她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
他淡笑道，“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你。”
她一愣，耳根莫名地红了，拉了拉肩上披着的衣服，干咳了两声，“谁信啊……那……那下一个问题——薛尧……还活着？”
其实这才是她想问的问题。
“嗯。”独孤箫回答地很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上次没有杀了她……因为若是她死了，族里也不会安宁，所以没有致命……不过那时候她跟死了也没有太大差别。”
暮夕有些惊讶，这家伙居然没有思考就说了出来，而且还说得这么平淡，“好吧……那……令泫是谁？”
话刚落，独孤箫一怔，看向暮夕，正对上的眼睛。
四目相对，她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
“他……是我师兄……”独孤箫看着暮夕，“我就问一个问题，他是不是来找你了？”
暮夕轻笑一声，“何止是找？我这小命，差点就没了……”
独孤箫一阵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你暂时可以放心，他还没那个胆来动你。”
“说到这……我忽然有个问题，”暮夕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你一贵族世家的子弟……何来师兄？”
独孤箫轻叹一口气，“瞒不下去了啊……走吧，东屋里坐，我跟你全部说了吧。”
独孤箫说完，转身向东厅走去。
暮夕一愣。只好跟去。
听了那么久的谎言，终于有一句实话了？
谎言后的真相？
真相后的谎言？
谎言后的谎言？
……
独孤箫啊……你要我如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