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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打进来的通话排队中，荀玖夜随口敷衍了一句，就切换到了下一个。
荀和生？
几乎是没有犹豫，荀玖夜接起了他的电话，心底隐约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表哥，今天晚上有约会啊？”荀和生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跟荀玖夜的声音极其相似。
“你找死。”荀玖夜平淡的声音中带着威胁的语气。
荀和生瞬间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圣诞夜嘛，我懂，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这么平凡的女人。”
荀玖夜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断地用力，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立刻就让荀和生死在自己的手上。
这家伙已经明着暗着做了很多不利于顾宵月的事情，来试探他的底线。
“阿夜表哥，听很多人说，我们身形相似，声音也相似。”荀和生拖长了语调，“不知道你的女人会不会弄错呢？”
荀玖夜冷声打断：“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物。”
荀玖夜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最近荀和生的动作他不是不知道，跟着一群欧洲的黑手党一起捣鼓着新武器的开发。
荀和生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表哥，你那边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拆弹专家？叫什么来着，武艺？是这个名字吧？”
荀玖夜眉头一皱，表情大变。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荀和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表哥你真逗！”
他疯狂地笑了一阵，那边隐约听到了有衣料摩挲的声音，随即而来是他忽然变得阴冷的声线：“这样四面楚歌的形势下，你还敢威胁我？等着被叔叔们蚕食殆尽吧，老爷子走了，你还有什么靠山？”
“至于这个女人，我会好好地替你接待她。”荀和生电话那头的表情很可怕，“如果她不合我的心意，那就不好意思了。再见。”
听筒中的忙音听得荀玖夜眼神一暗，他拿起电话给荀越吩咐了几句，叫司机临时调转了方向。
虽然很对不起老爷子，但是只能让他再在医院等待片刻。
偏偏是在那么远的西餐厅，荀玖夜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今天专程把顾宵月约到这么远的地方了。
此时此刻的顾宵月，正坐在靠窗的绝佳位置，俯瞰着下面的夜景，各色的霓虹灯闪烁着，还真的有不眠之夜的疯狂之感。
这家酒店的对面正好就是本市最高的建筑，顶端华丽的设计加上灯光的修饰，在夜晚看上去极为好看。
顾宵月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心里隐约有一些急躁，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饿着了？
她喝了一口杯中的樱花茶，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正在这时，一位穿着非常正式的男人走了过来，不是荀玖夜又是谁？
顾宵月从玻璃窗的镜面反射中看到了荀玖夜，呼吸一滞，美眸眯了眯，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耽搁了那么久。
荀玖夜把脱下的风衣搭在左手臂上，今天的他似乎心情很好。
在顾宵月回过头来的那一瞬，荀玖夜望近她那双湛蓝的眼眸里，呼吸一滞，随即摇头笑道：“月，你的表情真是……”
顾宵月搅着杯中的勺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把视线集中在茶杯中，白皙的指头拿着陶瓷的勺子，几乎要和其融为一体，分不清了。
荀玖夜伸手覆盖在顾宵月的手上，抱歉一笑：“让你久等了。”
“出什么事了？”顾宵月不回答他的这句话，突然问道，冰凉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
在这样澄澈迷人的眼眸里，很少有人能坚持得住。
荀玖夜身形一顿，唇角的笑意变成了无奈：“被你看出来了？无碍，无需多想。”
“哦，是吗？”顾宵月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从他温热的大手中抽了出来，把樱花茶一饮而尽。
“我去卫生间。”顾宵月耸耸肩，款款起身，优美的背影看得身后的人移不开眼。
顾宵月匆匆来到卫生间，这才发现自己的包并没有带过来，摸手机的动作徒然一愣，她叹了一口气。
真是关心则乱。
她并没有进到隔间，只是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人。
褪去了黑色美瞳的遮挡，湛蓝的眼眸跟外国人的瞳孔有很大的区别，这一点顾宵月是知道的，她理了理自己披散着的长发，突然发觉这层楼的餐厅，应该没有其他人。
荀玖夜包场了。
眸子眯了起来，顾宵月冷着脸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着，脸色晦暗不明。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月，你在做什么。”荀玖夜的声音传来。
顾宵月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正待说“请你出去”，就被对方拉着手腕儿，直接拉扯了出去。
“你才是在做什么？”顾宵月的双眼中隐约泛起了怒意，但在对方把她抵在卫生间外的墙面上，封住了所有的动作时，她反倒是没有了任何的怒火了。
荀玖夜久久地看着顾宵月毫无遮挡的美眸，勾唇一笑，迷人的笑容蛊惑又惊艳，他满意地看着顾宵月的眼神变得恍惚了起来。
从来没有被如此深吻过，顾宵月的脸渐渐地通红了起来，她原本抓住对方的手，也变得无力了起来。
遭了……
顾宵月轻蹙着眉头，腰一软，就要站不直的时候，被荀玖夜轻笑一声搂住了。
她原本放抗的手，被荀玖夜拉着环在了他的脖子上，危险的姿势下，是不断升温的火热。
“你是狗吗！”顾宵月回过神来，狠狠地推开了荀玖夜，用袖口擦了擦唇。
荀玖夜但笑不语，拉着她坐回了座位上，拍拍手：“现在可以上菜了。”
顾宵月用颇具深意的眼神看了荀玖夜一眼，对方都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了，她却什么都不说。
在开胃菜上来的那一刻，顾宵月就拿起叉子吃了起来，毕竟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荀玖夜就这样无欲无求地看着顾宵月吃，笑盈盈的。
“你是第一次见我吗？”顾宵月忍不住瞪了荀玖夜一眼。
“是啊。”荀玖夜笑道，“似乎看不够。”
这时，手机响了。
“嗯，知道了。”荀玖夜似乎是在听什么汇报，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做得很好。”
顾宵月挑眉，止住了自己好奇的心理，把注意力集中在正在上菜的服务员手里的盘子上。
不到五分钟，荀玖夜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的表情高深莫测，连一向熟悉他的顾宵月也猜不透。
突然，荀玖夜的眼神一凌，随即他在顾宵月疑惑的眼神中，抽出白色的纸巾，擦掉了桌上的小红点。
“呵呵，番茄酱漏了。”荀玖夜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又再次接听着电话，他似乎很忙碌。
你以为你是肯德基吗！
顾宵月看了看面前的菜，分明没有一样需要到番茄酱，她在荀玖夜再一次挂掉电话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今天很忙？”
荀玖夜不紧不慢地把牛排分成小块儿，叉到顾宵月的盘子里：“临时有点事，但不碍事。”
而事实上刚才电话里给他汇报的情况，全是荀家的分支被顺利清扫的消息。
每一通电话都意味着几十条人命的陨落。
顾宵月想了想，终于戳中了要点：“那么，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荀玖夜皱着眉，表情还有些落寞，“月，我约你出来，你竟然还想着其他的男人。”
夸张地捂着胸口，荀玖夜满脸受伤：“拔拔好伤心。”
顾宵月被荀玖夜这个画风吓到，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话题拉回来：“就是刚才跟你一模一样、摸了我的手的男人！”
“哦，那个畜生摸了你的手？”荀玖夜的声音忽然就变得很冷，他连调笑的表情都没有了。
荀玖夜一字一句道：“女儿啊，拔拔今天很不开心。”
顾宵月其实在刚才乍一看到那个和荀玖夜有九成像的人时，也吓了一跳。
身形相似就算了，连声音、笑起来的方式也差不多，如果不是顾宵月熟悉荀玖夜的话，早就被骗过去了，就像这些在门口守卫着、很少接近荀玖夜的手下们一样。
见顾宵月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荀玖夜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宵月被问到了：“你是说发现他不是你，还是发现你不是他？”
这什么混乱的逻辑。
荀玖夜突然就笑出声来：“就当我一起问了吧。”
“一进来就知道了。”顾宵月嫌弃地看了荀玖夜一眼，“你突然冲进卫生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不是本人呢，居然冲进女厕所，你是不是疯了。”
荀玖夜拿起红酒啜饮了一口，一身黑，趁着这深沉的酒红色，倒有几分血族贵族的意味。
他现在周身的气场很危险。
打电话汇报情况的越来越多，荀玖夜的表情也越来越冷，待顾宵月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我带你去看我爷爷。”
顾宵月在那个晚上什么也没多问，陪荀玖夜安葬了荀家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