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中,一个青色的身影在缓慢行走着,那是一个身着青衣,身材瘦削,长像颇为清秀的女子,年约十二三岁,青色的衣裳上打着许多的补丁,手中拿着一个小锄头,背上背了一个竹篓,在其中还装有许多的药材。
突然,她面带惊喜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很快便跑到了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药草前方。“这株紫云草想来应该能让家里过得轻松点吧!”刚刚的欣喜不再,淡淡的愁绪染上了那张清秀的面容。
时间缓缓流逝,青衣少女开始动身往山下走去。许久许久,一个破旧的房屋出现在了少女的视野中,在那破旧的屋檐下站着一个拉着五六岁孩子的妇人,看着频频往外看的妇人和孩子,少女的视线不禁有些朦胧。
“母亲,我回来了!”青衣少女扬起笑脸大声朝前方喊着,脚步不自禁的加快。
听见声音的妇人拉着孩子走出屋子迎向少女,“上山没出什么事吧!真是的,说了让你别上山,家里的事母亲会想办法,山上多危险啊,万一......”说着泪便湿了眼眶。
“光靠母亲刺绣的话也不够啊,而且弟弟还小,需要的钱还很多,如今父亲倒下了,我是长女,也该承担一些责任了,母亲,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少女扬起笑脸摸了摸弟弟的头。
“青离,苦了你了,前些天你父亲突然倒下后便再未醒过,不然你也不用冒着危险上山了,只是现在这样子,我真怕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他要是醒不过来我们该......”话未说完泪已千行。
“母亲,没事的,大夫说了父亲只是生病了,吃了药就会好的,幸好当初父亲收集了不少关于药材的书,让我识得不少药材,现在我每天都能药材,等卖了攒够了药钱,兴许父亲就能醒过来了,母亲,今天我就采到了一株好药呢!”名叫青离的少女提高声音说道。
青离母亲杨氏不由摇头,“药钱还差很多啊!”“娘亲别哭。”看着睁大黑眸望着她们的孩子,母女俩相视一笑。
青离将竹篓中的药草仔细洗净后便将其晾在庭院中,其中紫云草处理的更是小心翼翼,忙完药材的事后,青离去了她父亲的房间。
一个面色发黄,嘴唇发白的清俊男子沉睡于榻上,一床破旧的棉被,有些年月的床榻,想到当初父亲抱着她给她讲故事教她认字的场景,青离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父亲,你都睡了好些天了,可不能再睡了啊!父亲,今天我挖到了一株紫云草哦,卖了它离你看病的钱就更近一步了......”未尽的话语淹没在那晶莹的泪水中,看着那张沉睡的容颜,青离有些不能自己。
帮母亲处理好家中的杂事后,青离拉着弟弟青远坐在了院子里。“青远,这两个字读什么呢?”颇为纤细的手拿着树枝指向地面刚画好的字符。青远歪头做沉思状,不久后眼睛一亮,张嘴便呼,“青远,是青远的名字呢!”“嗯,答对了,青远真聪明,来我们继续......”母亲杨氏倚在房门口微笑着看着姐弟俩。这温馨开始在这方天地蔓延,暖了这微寒的初春。
第二天天未亮,青离拿着锄头背着竹篓便上了山。青离采药的那片山峰名叫未央山,之所以叫未央山,是因为这座山从未有人走到过尽头,至少当地的人未曾有人到达过。
关于这座山有许许多多的传说,传说这座山是这方天地的边缘,在这座山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住着许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的人,村子里的人称那些人为神。
未央山分外围与内围,以一块名为未央的石碑为界,外围没有太大危险,而内围可就不一定了。这些都是青离母亲在青离儿时对她说的,是否属实,青离并不知道,兴许因为它的神秘,青离对它充满了好奇。
太阳初升之时,青离走到了最近的一座山的山脚下。抬头看去,被初升的太阳照亮的山峰充满了希望。
稳步向上攀去,停停走走间,小竹篓装了一小半,青离也走到了山顶,此时太阳已升上半空。站在山顶回头望向家的方向,看着炊烟缭绕的房屋,青离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转头,青离朝着前方行进。“据那些书的记载,依这里的环境,应该有很多珍稀药材的啊,怎么这些天就只找到一株较为珍贵的紫云草呢?这些天能找到的药材越来越少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药钱啊!”扭头看着背后装满普通药材的竹篓,看了看不远处刻着未央二字的巨大石碑,青离有些忧愁。
抬头看了看升到正中央的太阳,青离想着母亲的再三叮嘱,再看了眼更深的地方,转身回程。
回到家后,吃了饭处理了药材后,青离便又进了山。走走停停间,很快青离便到了石碑前,看了看从未深入过的群山与背篓中零星的几株药草,脑海浮现出父亲苍白的面容,微微踌躇。良久,始起一根木棍,青离一咬牙便踏入其中。
许是从未进过其中,青离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好奇,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青离落了心开始一步一步的往深处走进。
青草漫过膝盖,纤手握住木棍拨着草丛,青离细细寻找着有价值的药材,值得庆幸的是,还真让她找到不少,还有几株的价值与紫云草差不了多少。
“啊……”青离惨叫这开始了下坠,她的心脏随下坠的时间的延长开始了剧烈的跳动,清秀的脸庞上惊恐之后逐渐加深,她已经下坠了半刻钟了,绝望浮上青离的面孔。
“啊!咔嚓!”下坠中青离撞上了一棵树,惨叫的同时,青离嘴角溢出了鲜血,不过下一秒树枝便应声而断,不过这也让青离下坠的速度减慢了不少。
“扑通!”继撞上树枝之后,青离一头栽进了水里,毫无准备的青离当下呛了好几口水,忍着身体的疼痛,青离轻轻滑动,慢慢地上了岸。
四周漆黑一片,青离抬头看了看头顶,那里除了漆黑什么都没有,心中渐生绝望。
黑暗中,青离在怀中摸索着,很快便摸出了一个油纸包,也幸亏是油纸,里面的东西并未被水浸湿,油纸包内是一个火折子,青离缓缓地点亮了它,火光开始蔓延,形成一个光圈,悲哀的是这光微弱得甚至有些看不见脚下,佝偻着身子,青离开始慢慢摸索起来。在她身后的潭水水面上冒出了串串气泡,一双红色的眼睛隐在水面下死死的盯着岸上的青离,而后又缓缓沉入了潭水深处。而这一切,青离未曾发现,她正努力的寻找着出路。
“啊!”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还没等她多想,青离便与地面有了亲密接触,火折子在她摔倒时便已经熄灭,重新点燃,青离的视线随着火光延伸。
“啊......”一阵凄厉的叫声从青离口中传出,回荡在这洞穴中。
随之传了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惊惶中的青离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红光向着她的方向飞来。双重打击下,青离两眼一翻,陷入了昏迷。
等到青离的意识清醒时,已不知过了多久。看了看周围散乱的白骨,用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青离悲哀的发现这些都不是梦。
正当青离准备爬起远离这个地方时,她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听她使唤了,认命的青离闭了闭眼。
良久,青离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睁开眼后青离开始打量四周。
身边除了白骨外还有些许刀剑和一本书,青离捡起了书,细细抹去其上的灰尘便将其塞进了怀里准备回家再看。
处理好书之后,又随手拿起一把剑,用手摸了摸,丝丝鲜血顺着剑面流下,让青离感叹其锋利间也不由思考起其价值来。
持剑试探着站起,适应了会儿便开始继续探查。
一路走过,青离发现了更多的白骨,却也收获了更多的书籍,刀剑和一些华贵的荷包,奇怪的是她使尽手段也打不开这些荷包,还有一些手指头大小无色透明的石头,漂亮异常。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青离终于看到了些许亮光,走进一看,发现那是一株青离不认识的植物,叶子呈黯红色,顶端挂着个白色的果子,这果子在这黑暗中散发着微光,青离直觉自己应是捡到宝了,小心翼翼的整株挖起后贴身放于怀中。
又走了一个时辰后,青离看到了出口,那从那密密麻麻的树藤间透出的光芒甚至让青离感受到了一种救赎。
于此间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很多时候,人只有失去过后才会懂得珍惜。”想到此,青离的思绪不由有些恍然。
用力的摇了摇头,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青离有些急切的拨开面前的树藤,冲了出去。转头看了看黑不见底的洞穴,青离不由打了个寒颤。认准了家的方向后,青离背着装满的竹篓头也不回的逃离了此地。
没过多久,青离便跑出山的内围,看着那刻着未央二字的石碑,青离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将剑埋在离未央山山脚不远的一棵树下后,青离朝着家中走去,在路上她一点一点将自己整理了下,使得自己看上去除了有些脏乱外并无它样,且此时她的衣物早已经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