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乔汐没有忽略掉他话里的关键字眼。
“乔汐，改变你的心意，重新回到我身边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我会一直都爱你，还有你的孩子我会视作己出。”
几乎是急切的表白，可是……现在的乔汐，根本就是心灰意冷，心里半点感动的星末都找不到……
“这就是你的目的？”她凉凉的问他，“岳钟齐，你心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狭小了？”
“你答应我，回到我身边来，对我有利。你若不答应，能趁机绊倒rb，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我有什么理由对敌人放宽心？”
乔汐用力推开岳钟齐，一把将门拉开，回头重重的看他一眼，“rb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很好那咱们拭目以待”
看着那抹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岳钟齐狠狠咬牙，一拳用力砸在门板上。
乔汐，总有一天，你会折回头来求我
走出凌悦大楼，乔汐茫然的站在街上，呆呆的看着那车水马龙，心里躁郁难安。
强烈而残酷的阳光，白花花的从头顶打下来，让她觉得晕眩。
脑海里全是空白，手脚凉得不可思议，此刻的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去rb找容珩吗？
此刻，公司里一定忙着收拾这种局面。她这样贸贸然去了，只会给他添乱而已……
只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给郑广发拨了个电话，本想旁敲侧击的探探口风，郑广发却一股脑儿将公司里现在乱糟糟的情况全曝了出来。
“现在公司来了大批警员，据说在法务部盘查，找线索。也跟来了大批媒体，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上上下下员工都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出。”
乔汐心拧了起来，看来这事真的很棘手，“那容珩呢？”乔汐有些急切的问，她现在只想知道他的情况好不好，“他现在怎么样了？”
“容董现在正在全面配合调查，但一家媒体的访问都不曾接受。”
“他没有要澄清什么吗？”乔汐握着手机，手心里已经是冷冷的一层汗。阳光直直的照射下来，照得她有些晕眩。
拒脖子上，脸上，尽是汗水……
“暂时没有，事情似乎不像是个简单的误会。”郑广发老实回答。
乔汐心里一沉再沉，听到郑广发在那边忧心忡忡的问，“乔汐，这种事到底是谁曝出去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报这种事？”
乔汐咬着唇没有回答，脑海里岳钟齐的话一句句不断的在转悠。
被一个女人设计……女人……
“乔汐，rb集团不会就这么被毁了吧？”郑广发担忧的问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乔汐的担忧比她更甚，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她的担忧起不了半分作用。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安抚郑广发，“别这么想，rb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想，容珩很快会想到解决方法的。”
现在出这种事，料定公司里上上下下都人心不稳，她便说，“有时间劝劝同事们，让他们相信公司，容珩会给大家一个完美的交代的。”
“嗯，放心，我们不会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临阵脱逃。”
没有再多说什么，乔汐挂了电话，站在广场中央。
广场上的大荧幕忽而转换。
“接下来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据今天最新报导显示本市房地产rb集团被曝涉嫌合约欺诈案，因为此案涉嫌金额巨大，超过两个亿，由此警方已经迅速介入调查。一早已经将rb集团法务部的总负责人连亦达先生拘留。而rb集团总裁离先生尚未确定是否有参入此案，但警方明确表示，随时会需要他的配合……”
画面闪烁了下，镜头前，闪过一张熟悉的俊脸……
乔汐心一窒，紧抽了下。
容珩……
即使只是几秒的晃过，她却已经忘不了，那张脸上写满的疲倦……
不过是才几个小时不见而已，往日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是颓然和灰暗。
她想……
这是从他创立公司以来，第一次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吧？
这几年来的风生水起已经让他输不起……
心，又慌又乱。
后面的新闻报道，她已经听不到具体在说什么，脑海里变成了一片空白。
出手拦车，直接往rb走。
即使她去了也许给他帮不上任何忙，但，至少她会告诉他，无论如何，他的身边都会有她一直坚定地站在他身后。
一路飞驰，很快的到rb
远远的还没进去，便见到集团大楼外被媒体记者们围堵得水泄不通。
不断闪烁的镁光灯，让乔汐有些头昏脑胀。
保全人员在竭力维持着秩序，见到人群外出现的乔汐，连忙清出一条道来。
挤了又挤，她终于得以进入。
“容董现在怎么样了？警察已经走了吗？”乔汐迅速的往里面走，边问身旁陪同自己的保全人员。
“十分钟前警察已经撤了。容董现在应该在进行紧急会议。乔小姐要上楼的话，不妨让我先打个电话。秘书室交代下来，谁上去都得通报。”
“好的，麻烦你给秘书室挂个电话。”乔汐停住脚步，那边保全人员已经去打电话了。
很快的又折回来，“乔小姐上去吧。”
乔汐点点头，按了电梯上楼。
开放式电梯，由下而上，可以将每一层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的神色普遍比较凝重，看得出来所有人的压力都不小。公司上上下下都笼罩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乔汐深吸口气，将面上的神情稍稍调整一下，勉强挤出一丝丝不由衷的笑意。
电梯辅一打开，唐明正杵在门口，面色凝重。
“容董让乔小姐到办公室里稍微等一下，现在正在里面召开紧急会议，不知道会开到几点。”
他边说着，边领着乔汐往总裁办公室里走。
乔汐点头，“没关系，我就在里面等。”她停了停，望着唐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很糟糕吗？”
唐明摇摇头，“暂时情况也不能轻易定论。只是不得不说，这次的事，让全公司上下有点措手不及，包括容董。看得出来是有人刻意从中作梗，要让rb不好过。”
乔汐站在那，始终没有再接话。
唐明看她一眼，没有将此话题继续下去，只说：“你先坐一会吧，我让人倒茶进来。”
“不用管我了，你先去忙吧。”乔汐撑着头，略微有些疲惫的在沙发上坐下。
唐明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她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
办公桌上，文件乱糟糟的堆成山。她走过去，随手整理起来。
岳钟齐这一次看来是铁了心，要将rb的后路给堵上。
不知道法务部被带走的人，b内部被岳钟齐买通的若是连亦达，他的供词定然会对容珩不利，到时候公司情况定然一发不可收拾……容珩都极有可能锒铛入狱。
想到这个可能，她整理文件的手微微一颤。
突然觉得无力，虚软的在椅子上坐下，没再有动作。
不知道在那儿呆坐了有多久，直到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推开，弄出很大的动静，她才猛然间醒过神来。
容珩整装朝她一步步走来。
他在刻意保持着笑，但，埋藏在那笑容下的疲惫和挫败，还是让她轻而易举的看穿。
他从来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即使几年前，家里的惨剧将他打入地狱，他也坚强的站了起来。
但此刻，他眼底分明有几分动摇，或者说是对不得不接受失败的无奈……
这样的他，让她心如刀绞。
鼻头蓦地一酸。
她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双臂摊开将他密密圈住。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她尽量轻松地开口，将眼角的泪，逼回眼眶。
怀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容珩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他也几乎是耗尽所有的力气，将她整个人紧紧搂住。
那样用力，似乎生怕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怀里……
“你怎么会来？”他抚着她的发丝，任她将脸埋在自己怀里。
他的语气有些闷，承受着让她心疼的莫大压力。
“在路上看到新闻，所以过来看看。”她诚实回答。
“哦。”他苦笑，“是了，现在这条新闻大概已经吵得沸沸扬扬。被吓到了吧？”
“嗯……”她老实点头，闷着声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还不知道会如何，得看连亦达的供词。”他微微松开她，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先坐，别太担心。”
乔汐紧紧握着他的手，望着他，“欺诈罪真的会成立吗？”
容珩看她一眼，“你知道，有些东西总是会和法律擦边而过。”
“我知道这件事和岳钟齐有关，他今早告诉我有人把rb内部的人买通。”
容珩蹙了蹙眉。
“买通我内部的人，是女人？”
“你知道？”乔汐微惊了下。
“果然是她……”容珩似自言自语，似在想那幕后之人，面上的笑意有些凉。
“现在最关键的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买通的人是谁。若是……”他的话顿了顿，偏过头看乔汐。
这个问题，她也考虑过了，不由得越发紧张。
他望着她的眸子，黑沉沉如那宝石般闪着幽暗的光，直直看进她眼底。
他问她，“如果哪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会不会还愿意在我身边？”
他的神情，那么庄重而肃穆，恍然间让她想起教堂……似那庄严的誓词……
偏偏那眼底的灰暗，又让她清醒。比起誓词，也许更像濒临世界末日时要的承诺……
“你在问什么蠢问题”她突然捶他胸口，佯装发起火来，“就算rb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容氏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眼底的闪烁，让他动容。
“况且，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一定还会有我”是保证，是承诺，坚定而有力。
但是……
她不会让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一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听到她的承诺，他糟糕的心情似乎有些好转起来，抱着她忽然朗朗笑开。
她一愣一愣的凝着那笑容。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阳光都缀在了他眼里，美好得几乎炫目……
这几乎让她想费尽所有的心思来保留住这份美好而清澈的笑容……
“开了几个小时的会，累得够呛。”他懒懒的舒展了下身子，“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
他牵着她站起身来。
“不行。楼下全是记者，根本出不去。”
容珩这才想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依旧黑压压的人群，不由得头疼的抚额。
真佩服这群记者，能有如此高的耐心
“看来只能叫外卖了。”他无奈的回身，重新将窗帘拉上。
“是啊，先委屈一下你的胃吧晚上回去我给你做其他好吃的，帮你补充一下能量。”
“嗯。”他已经打电话在订餐。
难得如此高的压力下，他还能有胃口。
乔汐不由得笑笑，觉得他浑身的压力似乎在一点一点缓解，这让她欣慰许多。
等着外卖的时间，他一直在忙着打电话，彻底清查此事。
他站在那窗边，浑身有着指点江山的气度。
她简直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男人，若败在了岳钟齐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下，遭受的该是如何大的打击。
“先过来吃东西。”有一个电话断掉，外卖已经送过来，她坐在沙发上，将餐点一一摊开在矮桌上，朝他招手。
他乖乖的收起手机，过去。
才扒了几口饭，他突然问她，“如果有一天凌悦和rb正面交锋，必须争个你死我活，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她吃饭的动作，微微一僵。
良久，她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凌悦和rb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手心和手背的关系，无论是哪一方破产，她心里都不会好受。
而两公司要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经过这次以后，显然已经成为了天方夜谭。
拒之前，rb若是要弄倒凌悦，几乎只是一挥手的事，可是现在则不然，毕竟现在rb已经自身难保。
“你知道我做不出任何选择。不管是哪个公司，我都希望他好。”她声音变得很轻，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事实上，现在这样的局面，是她最不乐见的。
“知道你的想法了。”一双温暖的大掌轻轻的覆盖在她的手上，她的手，很凉。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连着好几天，容珩都很忙，每天早上很早就出门，晚上到凌晨时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乔汐总是会把孩子哄着睡下以后，一个人披着薄薄的外衣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她鲜少问公司的事，除非他愿意开口谈。
似乎是怕她担心，在她面前，他总是会勉强自己保持一种良好的状态。
但，那瞒骗不了乔汐。
她能想得到，公司情况即使没有变得更恶劣，但一定也没有好转太多。
而另一边……
岳钟齐竟然也毫无动静。
从那天，从他公司里离开后，他一个电话都不曾给她打过。
岳钟齐是料定了自己会在这件事上屈服吗？
她不懂他的想法，也不想去揣摩他的想法，直到这一天到来。
……
“乔小姐，乔小姐”唐明神色匆匆的奔进亿城别墅，乔汐正在给孩子穿衣服。
今天是周末，孩子赖在上，10点多了，她才好不容易把他哄了起来。
听到唐明急切的呼喊声，乔汐手一抖，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替cookie整理衣领的手，僵硬在那，久久没有动作。
“妈咪，怎么了？”小家伙没有忽视掉她的失常，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担忧的瞅着她。
“没事。”笑着摇头，“宝贝，今天妈咪送你去找小芳约会，好不好？”她不想被孩子听到任何风声。
孩子虽小，但心思很细腻，她不想让孩子也跟着担心。
“小芳？”小家伙歪着脑袋，瞅着乔汐，嘻嘻一笑，“那我要穿上次妈咪给我买的那套新衣服。”
“好。”乔汐打开衣柜拿出孩子指定的那套衣服来给他换上，唐明恰恰上来了，站在门口。
“乔小姐。”
他轻唤了一声，有些动容的看着房间里的母子。
乔汐温婉一笑，回过头来，不动声色的朝唐明比了个眼色，“能不能麻烦你找个司机送一下孩子，小家伙要出去约会。”
“当然没问题。”
唐明看得懂乔汐的示意，他看了眼孩子，立即打电话。
……
孩子出门了，乔汐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正要递给唐明，唐明忙说：“乔小姐，不好了”
乔汐手一抖，茶水在杯子里漾出一圈圈涟漪。
“怎……怎么了？”
“今天一大早容董被警方带走，因为连亦达的供词，对容董不利。警方以涉嫌诈骗的罪名上诉，半个月后上庭”
“轰”一声，乔汐只觉得脑海里一记天雷迅猛的炸开，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手，无力至极，杯子从手上滚落在地上，迅速碎成了碎片。
水迹，打落在地板上，晕染出一圈圈茶色痕迹……
她站在那，脚步有些不稳。
唐明赶紧上前，将她扶住，“乔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乔汐这才猛然晃过神来，摆手，那动作轻缓，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一般。
她在沙发上坐下，扶着额，久久都没有吭声。
唐明亦神色沉重，没有坐下，只是急着安慰乔汐，“别太担心，这些事情公司会尽量处理好，已经替董事长请了最好的律师。我只是来通知乔小姐，马上要赶去警局处理一些周边的事。”
乔汐心里在发颤，但还是得强制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她理了理思维，抬起头来看着唐明，“交保释金吧，先让容珩出来。”
唐明微微一怔，惊讶于她此刻的理智，笑了笑说，“保释金已经准备好，总裁欧先生，还有齐院长他们都是保取人。相信保释绝对不成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乔汐喃喃着，但显然无法喘气。
即使现在可以保释出来，半个月后的法庭上，岳钟齐若交出他手上的物证，容珩势必也逃不了牢狱之灾。
公司名誉受损，其连带损失将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事情就麻烦你了，我还有点其他的事，就不和你一起去警局了。”乔汐站起身来，送走唐明。
飞快的上楼换了外出服。
手脚，冰凉如水，手心里一层薄薄的冷汗……
出了屋子，枯黄的落叶打落在她肩头，她这才猛然惊觉，现在……
竟是初秋了……
据难怪，她觉得天气渐凉了起来……
“麻烦到凌悦集团。”拦了车，乔汐报了地址，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犹在颤抖。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心里如此不确定，如此不安……
辩司机车头调了个圈，朝她侧了侧脸，“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乔汐摇摇头，下意识想隐瞒自己的情绪，将苍白的脸别向窗外。
眼角，有些凉……
“擦擦吧。”司机顺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乔汐一愣。
抬手朝脸上拂去，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鼻子越发酸起来，怕自己再失控，她道了谢，接过纸巾用力堵住双眼。
苦涩的泪，一下子将纸巾浸湿。
似乎是看得出她的焦急，司机把车开得飞快，很快的，凌悦写字大楼便在眼前。
乔汐掏了钱，下车。
凉风扑面而来，让她一下子冷静了许多。眼角的泪，一下子被风吹干。
她整了整衣襟，深吸了口气，才挺直背脊往凌悦走。
“乔小姐。”她的身影才一出现，前台接待立刻认出她来，含笑和她打招呼。
此时的她，哪里有任何心思寒暄？只是勉强挤出一抹笑，“麻烦你帮我连岳总，我有点急事找他。”
“岳总交代过，如果是乔小姐过来，就请直接上去就行。”
乔汐浅浅一蹙眉。
看来，岳钟齐是料定了自己最终还是会来找他。
“谢谢。”她点点头，直接进了电梯。
led灯上，红色数字不断的闪烁，她此刻的心跳却如擂鼓，频率紊乱。
岳钟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竟有些发虚，一时间觉得自己对他全然不熟知。
以前和他生活，与他共事时，早知道他心思深沉，自己远远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是……
却从不知道他是个做事如此不择手段，甚至毫无原则的人。
为了私情，背弃道德底线，真真是让她觉得可耻。
即使这样，可是，现在自己却还是不得不来求他……
“叮”一声响，电梯门开了。
她顿了下，最终深吸口气，僵直着背脊走出来。
身上，仿佛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
今日……
也许，她必须背弃自己的心，和恶魔做一场交易……
或者说，没有退路后，她必须把自己卖给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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