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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苏白桐正在帐里洗漱,只听帐外营地里吵吵嚷嚷的。
“发生了什么事?”苏白桐问。
慧香出去倒水,回来道:“今早营里又有好几个人患了腹泻,都去找太医院的人开药呢。”
苏白桐淡淡的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用过早饭后众人开始收营准备开拔。
太医院的马车前聚满了人。一时竟没办法上路,隐隐的还有哭声传来。
“广大人,您快来瞧瞧,又一个不行了。”一名太医急道。
广志成一大早起来就没闲着,早上过来问诊的士卒一个跟着一个,症状全都是腹泻。
广志成分开人群走进去,只见地上躺着四个人,全都开始有吐血的症状。
“昨晚人还好好的,只说是肚子疼……”
“今天一大早他还来找太医院的人拿药呢,这药才刚刚喝下去没一会……怎么就吐血了呢?”
围聚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广志成脑门上冒了汗,“全都闪开!”他怒道。
士卒们闪开了,可是广志成却看见了一个女子站在人群后,正在看着他。
“绯王妃,这里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广志成冷冷道,“您还是躲远些的好。”
苏白桐没有理会他。而是缓步走到近前。
慧香显得很紧张,可是却坚定的跟随在苏白桐身后。
“你在看什么?”广志成不耐烦道。
地上躺着的四个人正在不断吐血,苏白桐走过来低头看着他们。
“现在救还不晚……”她喃喃道。
“什么?”广志成冷眼看着她。
“救人。”苏白桐一字一顿,“要快。”以团余圾。
广志成心里徒地就冒出一股邪火,“救人?绯王妃可有学过医术?”
苏白桐轻轻摇头。
“你可会治病救人?”
“……不过我却知道,他们所患之症绝非是普通的腹泻。”
广志成突然笑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自以为是。
“绯王妃既然没有学过医,也不懂救人之术,那还是请你不要随意下定论的好,大家都在忙着治病救人,这种霍乱军心的话,以后也请不要再提。”
周围的太医们全都连连颔首。
本来嘛,他们才是治病救人的太医,这个女人懂什么,竟然当众对他们的总管指手划脚。
救人?谁不知道要救人。
这还用得着她来说?
广志成的话里带着讽刺,谁都听得出来。
但苏白桐却并没有露出不快,她只是盯着地上躺着的四个男人。秀眉微蹙,眼睛里泛起点点银光。
“绯王妃,你该不会是来瞧热闹的吧?”广志成冷笑道。
苏白桐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
“你是太医院总管,广志成?”苏白桐问。
“绯王妃有何见教?”
“此症若不快些医治,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广志成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其他太医,难掩嘴角的嘲讽。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会死更多的人?
狂妄!
他险险笑出声来。
“此事就不劳绯王妃忧心了,王妃还是快些回车里的好,免得一会受了惊吓,下官还要派人去探望。”
广志成一挥衣袖,命人将地上的病患抬到后面的马车上。
太医院的人上前驱散众人,苏白桐望着他们渐渐离去,神色漠然。
广志成的心里这才觉得舒坦了许多。
“绯王妃为何还站在这里?”他挖苦道,“病患都已经被抬走了。还是王妃想去亲眼看看下官是如何诊治他们的?”
苏白桐站着一动不动,“他们……全都会死。”
“什么?”广志成以为自己没听清。
“我说他们全都会死,还有那些人……”苏白桐伸手指向不远处。
一队巡逻的士卒走过来,见苏白桐远远的指着他们,一头雾水。
“绯王妃!”广志成神色冷了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白桐毫不理会他,继续用手点指着,“对,还有那些人……”
最后她的手停在了广志成身边的一位太医身上。
“还有他。”
那名太医吓的退了一步。
“明日他们都会死。”苏白桐道,她说话的语气再寻常不过,就像在跟他评说着今天的天气一样。
就连广志成也被她弄的毛骨悚然起来。
苏白桐带着慧香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营地里显得格外寂静。
苏白桐一出帐篷便看到太医院的马车前停放着数十只担架,上面全都覆着白布。
“王妃。昨晚那些人全都死了……”慧香小声道。
苏白桐走过时,不少人注意到她。
“绯王妃来了……”
“嘘……别说话,别看她!”
“昨天她说那些人会死,他们就真的死了。”
“闭嘴!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我可是听说绯王妃身怀异术,难保这些人不是被她咒死的,昨天我亲眼看见她当着广志成的面指着那些人……说他们必死无疑。”
“她还说太医院的人也会死呢……”
苏白桐带着慧香走过人群,径自进了自己的马车便再也没有露面。
营地收整好,重新上路。
可是这一次,还没到晌午时分,队伍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慧香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询问身边的侍卫。
早有侍卫前去打探清楚,回来禀道:“听说病患越来越多,后面的马车要不够用了,带队的将军下令停下休整半日。”
慧香刚想回车上向苏白桐禀报此事,只见前方走过来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武将打扮,正是率队的统领将军。
“绯王妃何在?”将军来到近前询问。
慧香连忙回去向苏白桐通报。
苏白桐下了马车,将军将她请入附近营帐,清退了身边众人,这才言道:“太医院总管广志成告您蛊惑军心,下咒使病患致死,不知绯王妃能否解释此事?”
苏白桐淡淡一笑,“广志成说我下咒?”
将军神色尴尬,“最近几日营中病患频发,想来他也是有些心急,出言不当,不过昨日确有士卒听见您与广志成所言,那些人全都会死。”
“是。”苏白桐颔首,“此话确是我说的。”她盯着将军的脸,一字一顿,“广志成的诊断有误,可是却不肯承认,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连将军你……”顿了顿,她幽幽道,“最迟明日也会发病。”
一番话只把将军惊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