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1 / 1)

“也不知道,振淩晚上又吃了多少。”给他的银子,够用吗?

凑过去听见自家先生喃喃自语的西哲嘴角一抽,抹了把脸。

江烨霖是没听见,便问他“虞先生说什么了?”

“他说晚上吃什么!”坚定脸,不能毁了自家先生的形象。

江烨霖面色错愕,虞琇沔还会在意吃什么?!

倒是身旁的吴天昊抓了抓脑袋“我打听过,这的斋饭和茶饼乃是一绝,特别是茶饼!油酥松脆,里面那是茶香四溢,咱们给先生多准备点这个?”

虞琇沔听了一耳,顿住脚步“多买些。”带回去给那蠢东西尝尝。

西哲表示...呵呵!

安寂一夜未眠,心中似存了心魔,百般煎熬。

当黎明破晓的晨光普照在他身上时,又似豁然开朗,心中一叹,命陪他念经一夜的小徒收拾行装。

赵国与广济的确相同,不过都是豺狼虎豹!

可虞琇沔所言不差,若暂归赵国,安泰尚有一丝生存之希,百姓更能安居乐业国泰安康,若被广济染指,怕是......名不聊生啊。

他不是看不透,只是心存不甘,心存不甘啊!

“望苍生指引我安泰一线生机!”

虞琇沔觉得昨夜斋饭味道的确不错,但真正妙的却是茶饼,只可惜他们来晚了,若非是主持贵客,怕是连五个都匀不出。

第二天一早,他便让吴天昊去买茶饼,有多少买多少!为以防万一限购...虞琇沔直接把所有人都拽过去。

旁人只以为虞琇沔喜爱这茶饼,真正知晓意图的只有西哲。

虞琇沔对甜食的确偏爱,但家里还有个好这口的呢...“先生这儿的松子糖也别出一格,咱买点?”

西哲觉得,自己为那个家,真是要操碎了心!

“买点。”总觉得自己意图被察觉的虞琇沔,心里略略不好意思。

当安寂收拾好行装,与寺院众人一一告知后,便瞧见虞琇沔打包着五十来盒茶饼...安寂掐指一算,总觉得今儿外人是买不到茶饼了,哦,还有松子糖。

“哈哈哈,没想到虞先生也喜爱我寺的茶饼。”安寂坦然大笑。

虞琇沔丝毫不介意“大师谦虚了,这茶饼入口酥脆,吃完后口齿留香,的确上佳。”曹振淩应该会喜欢吧?若他喜欢,小雪狼们是不是能多陪自己几夜?

一路归程急行,安寂固然年迈但体力甚好。

入京前夜,江烨霖敲响虞琇沔的房门,后者还吃着茶饼,品着茶,望着一轮明月,神情写意自在。

江烨霖便是佩服这人的心性和处事之道,似乎天下间任何事都不会真正能让他变色。

合上房门,见桌上有两杯茶,笑笑端起抿了口“好茶,”说着别有深意的瞧了眼虞琇沔“人更妙。”

虞琇沔轻笑声,并不在意对方的调侃,捏起一块茶饼送入口中,片刻又抿了口茶,舒服的眯了眯眼,良久方才道“你不必担心安寂会从中作梗。”

江烨霖担心的不外乎安寂这老和尚如今后固然站在他们这边,却并不一口回绝广济,反而打算两边牵制,他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见虞琇沔这般说,便知道这位已经做好准备“嗯?”拿起一块茶饼送入口中,待吞咽后方才问“为何如此确定?”

“安寂也不是愚蠢之辈,他只要看到石磊子便明白若给广济一丝希望,便是与虎画皮。”说着,望向窗外那轮明月,洁白的肌肤上,似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晕。

让人瞧着,心生敬畏,如此高不可攀的居然是个麟儿。

江烨霖心中再次感到惋惜,他并未有任何看不起麟儿的意思,只是这社会,这国家对麟儿的约束太大。虞琇沔能有如今的成就,除了本身才华外,还有明君。就算他不认同林景辉,却也不得不承认,虞琇沔年幼时能展露才华,能展翅高飞,也有他在一旁护着的关系。

联想京城的曹家以及虞琇沔的小丈夫曹振淩,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遗憾。

只是前后林景辉,难道曹振淩不会步了后尘,即时虞先生又该怎么办?

若当年虞先生并未陷入情爱,与他一般冷情冷性,又该多好。

时隔十二日,虞琇沔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并未惊动京城各方势力。

事关重大,只能压下心中思念,入宫,先把安寂送入宫中后与当今天子禀报,并从酒邵这了解自己离开后京城发生的大小事务。

“皇上这次是下了狠手了。”待酒邵说罢,慢悠悠的提点一句。

虞琇沔皱眉,左相的嫡孙女,那美艳的女子?的确可惜了。

但与国家相比,没人会在乎一个后院的女子。虞琇沔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浑浑噩噩于后院之间,居然心甘情愿的受人摆布,实在是猪油蒙了心。

若无实权,若无名望,自己也不过是后院中任人拿捏的一个小人物,毫无人权可言。

林景辉当初如此约束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意图?

而眼下待他脱离林府,曹振淩愿给自己的那份自由和尊敬,越发弥足珍贵。

想到这,虞琇沔对曹振淩的思念又深了几分。

至于赵赫池的做法他不置可否,但不可否认,天子的手腕比过去更果断,依赖自己也越发少了。

为君王者便该如此,只是自己名声过盛,若天子对他有所怀疑......

心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思念回到曹府,西哲已经先回去把东西送过去,也和曹家的人打过招呼。

所以虞琇沔心事重重的回到家时,入门便瞧见多日不见的曹振淩一身黑衣,面容俊朗的,嘴角含笑眼中带着深情的注视着他。

“回来了?”低沉略有几分沙哑的嗓音,似是扣人心弦的琴音。

震的虞琇沔浑身酥麻,心里暗叹这小子几日不见却越发引人侧目了。

曹振淩脚旁围绕着四只雪白如毛球的小雪狼,见两位主人归来,兴奋的甩着尾巴,瞪着湿漉漉的蔚蓝色的眼睛看着一个又看着另一个,激动的奶声奶气叫唤着。

“恩,我回来了。”从所未有的感觉瞬间击中虞琇沔的心房。

这是一个家的感觉,一个在外奔波疲倦,能给他依靠的避风港。

想到这,心中激动难耐的快步走向曹振淩,后者张开双臂,打算迎接自己的夫人。

西哲看着这幕顿时双目含泪,觉得欣慰不已。

曹志浩瞅着这两个小的,眼中带着泪花,不由连连点头。

就算初次与曹振淩相见的江烨霖都不由暗自点头,赞叹曹振淩的风采怕是不出一两年便能配得上虞琇沔。

虞琇沔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眼见就要扑到曹振淩怀里时!

曹振淩的嘴都快裂开傻笑了......

所谓峰回路转,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谓不到最后你不会知道结局......

虞琇沔一个俯身冲破曹振淩的防线,蹲下身搂住那一窝四只毛茸茸的小狼崽们,塞怀里狠狠搂紧,亲了两口“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曹振淩迎风张开双臂,只觉得自己要碎裂了,碎裂了,碎裂了......

回答虞琇沔的是“嗷嗷嗷嗷~~~~”兴奋的狼嚎。

曹志浩一摸脸,扭头就走。这么丢脸的场景,自己还是别看为妙。

想他快一米九的大男人都快哭了,曹振淩都要带着哽咽扭头问他媳妇“你就光想它们,不想我了?!!”

和小狼崽亲热了会儿的虞琇沔这才缓缓起身,怀里还搂着一只大娃,脸上带着兴奋后的绯红,双目游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然是想的。”

“但你更想这些狼,不想我!”曹振淩指着围着虞琇沔腿打转的狼崽子控诉。

虞琇沔被这一指责,自然不好意思,可表面蛮横的瞪了他眼“你就不瞧瞧场合?”这么多人呢。

曹振淩原本还有些气,可被他这一瞪,顿时身体酥软了。瞅着虞琇沔怀里撒欢的狼崽子心里又觉得气不过,伸手抢走他家大姑娘扔地上“那我也不许你和它们这么亲近。”

虞琇沔真是被他弄的又好气又好笑“跟我回房!”

“哦~”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家夫人屁股后,可乖了。

待两人消失在众人眼前,西哲才“噗”的笑出声“咱们家的曹公子,还真是...”挺窝囊的~

江烨霖笑着摇头“如今看来这少年郎倒是比林景辉稍好。”但将来,他依旧不放心。

当初看着一个白衣少年郎满怀自信,风华绝代的慢慢长大,却陷入苦恋,最终被拘于后院。江烨霖看着也是心疼,毕竟这近十年来的岁月,朝夕相伴,他花在虞琇沔身上的心血比两个徒儿都深。

可他并未阻拦,因为这一切需要虞琇沔亲自走出,或方可浴火重生。

先前在安泰护国寺时,江烨霖隐约觉得,几月不见,虞琇沔或有不同了......

房内,虞琇沔看着乖乖跟着他进门的曹振淩,再瞅着满地打滚撒欢的小狼崽,心里的幸福都快溢出。

“这次顺利吗?”虞琇沔也想与他相拥,可,可...刚刚在外面瞧着的人多。

曹振淩是被他一拒绝不好意思再扑上去,心都快滴血了“顺利。”现在只能看着自家夫人流口水什么的真够了!

这一刻,曹振淩决定要雄起!

“顺利便好。”能对安泰护国寺主持巧舌弹簧,可愣是对着这小丈夫他就说不出一句思念。

“恩...”雄起,雄起,雄起!

“...”虞琇沔瞅着他,脑子飞快的转动,想到底该说什么?!快想出来,这几日对着安寂那张老脸自己不都能滔滔不绝?怎么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我给你的人好用吗?”虞琇沔自己都快为自己捉急死了...

曹振淩狠狠用力的点头!“非常好用!”雄起,雄起,雄起!!!

“那就好...”还能说什么?

“嘿嘿~”媳妇关心他~雄起,雄起,雄起!!!!

“吃了吗?”说完,虞琇沔就想把自己埋了。

“没,等你回来一起用餐呢。”曹振淩还在偷偷给自己鼓劲,一定要!雄起,雄起,雄起!!!!

可是,看着自家夫人那张自带圣光的脸,就雄起不了,怎么办。曹振淩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待我沐浴更衣后,陪你用餐。”虞琇沔实在受不了他们之前明明火热的气氛,可却无法跨进一步的滋味,只得匆匆逃离。

不,这不叫逃跑,这叫重整旗鼓,打算改日再战!

此时,石磊子已经被看押五日,整个人暴躁愤怒,固然没被受刑,但他的侍卫侍从全被杖刑活活打死,这对他而言乃是奇耻大辱!

而周良义那老混蛋,居然还同意!这要他石磊子的脸面往那儿搁?

不就死了个女人?算什么破事儿?

在他眼中不过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而已,他从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自己说看不起的赵国之人。

周良义迟迟没看到使团,心里也是惊慌,自然猜测赵国怕是要出招,而他只能被动,这倒也罢了,出使前便猜到虞琇沔不会善罢甘休。

真正让他头疼的是石磊子,广济国国君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绝对要石磊子完好无损的回来。

这让周良义又愤怒又无奈,难道至今广济国国君多看好那朽木石磊子?简直不可理喻!

周良义甚至想过,干脆借着此次机会,用赵国之手,杀了石磊子,干脆一了百了。

但,眼下赵国国君似是不打算动石磊子,而带着邰奉燚的使团又迟迟不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赵国,他并没足够的耳目,如今是双耳听不见,双目看不清,真正宛如困兽啊。

虞琇沔回来第二日,赵赫池亲自带人前往驿站,对周良义愧疚的道歉“朕实在没想到紫黎城那儿的土匪如此猖狂,居然把使团劫了,索性当地守备乃是三年前的探花,能征善战,已经把人救出一路护送,三日后必会回京!”

这时周良义听不出这山匪有问题,那就枉费他活了这一大把年纪!

可赵国国君都客客气气的与他道歉,他又能如何?

与其抓着这个把柄还不如顺水推舟顺带希望赵赫池把石磊子放出来吧“世事难料,怪不得皇上,只是四皇子......”

“这...”赵赫池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周良义,似有犹豫,半响方才道“放他出来与使团相见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周良义莫要忘了他手上还有一条我赵国左相嫡孙女的性命,这又该怎么算?”

见对方死咬着不松嘴,周良义心里咯噔了声“待他回广济后,我国国君势必会重重惩罚他。”

赵赫池顿时恢复往日的盛气凌人与傲慢“哼,惩罚?”此言显然不信“周良义,莫要忘了,他石磊子可是在我国犯的杀孽!难道广济欺我无人了?”

周良义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他心中也盼着如此,立刻下台阶道“那,国君意下?”

赵赫池又如何会顺了他得意?

酒邵早已提醒过他,广济国国君看中喜怒无常的石磊子,希望他继承自己的皇位,而广济正统,被群臣拥护的却是皇后所出嫡子,固然是个麟儿,却为人圆滑颇有才能。

若帮着别人除了石磊子,难道要他看着广济日日高升?

荒唐,最好的便是把石磊子的声望抹去,污迹斑斑后再放回广济,两者之间实力相当,怕是能斗个你死我活。

届时,赵国不但能高枕无忧,料不准还能渔翁得利。

“敢问,以石磊子所做罪恶累累,依广济的律法该怎么判?”赵赫池面露一丝嘲讽。

自然当斩!

可在场还有其他广济使团的官员,周良义就是想说,也不能说。

赵赫池见此,怒哼,甩袖而去。

回到皇宫,赵赫池却并不如表面那般轻松,左思右想便命人召来虞琇沔。

酒邵见君王如此担忧,便询问“皇上,为何事忧愁?”

此刻,虞琇沔匆匆赶来,心里微微有些不满,今儿曹振淩眼巴巴的陪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围着他打转。

那模样,急的团团转的神情,就和小狼崽围着他要肉吃一般,真是萌的他什么事都做不了,书都看不进去,只想看着他,逗逗这蠢东西。

可偏偏两人气氛正好时,赵赫池召见...

虞琇沔总觉得自己走时,曹振淩若有耳朵,怕都能耷拉下来。

所以,他临走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毛茸茸,有点硬的头发在掌心的滋味,真是刺进心底似的。

想到这,虞琇沔心里便滚烫一片,这年幼的小丈夫明明出门如此威严,手段毒辣,可,可为何只要在院子里,便让他这般喜爱?

真是要命...

“虞先生,有一事困扰朕。”赵赫池并未察觉虞琇沔心里的波涛汹涌。

就连酒邵也没发现,毕竟自带圣光的虞琇沔,平日就算心里萌小狼崽萌的半死也一脸平静,风云不变。

“皇上有何事?臣自当倾尽所能为皇上分忧。”虞琇沔恭敬道。

心里却想着尽快把广济的事处理妥当,随后便让曹振淩缠着天子给他们两一起放个假,这回,他一定不能在平白放过那只蠢家伙了.......

想到这,虞琇沔忽然觉得害臊,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广济现任国君固然喜爱石磊子,可心底怕也是知道此子不可重用,最后篡位嫡子。而据我所知,那嫡子才华不凡,深得朝中大臣喜爱。若由他即位,怕是广济上下一条心,待这时我赵国怕是要腹背受敌。”赵赫池操心的便是这点。

酒邵听闻,也跟着思索“的确如此...”

反倒是虞琇沔轻笑“皇上何须想这么多?这不过是将来之事,若我赵国国泰明安兵强马壮,就算广济上下一心又如何能震动我赵国?”话语间自信满满,很是有带动感,此言一出便让赵赫池下意识觉得自己所思荒谬“与其辗转反侧,卧不安席,杞人忧天,倒不如让赵国在皇上您的手中越发繁荣昌盛!”

赵赫池深有同感,用力颔首“虞先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是朕想多了。”说着轻叹“索性有先生为朕分忧。”

虞琇沔含笑,似是并不在意“哪里,更何况...”说到此处,脸上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更何况什么?”赵赫池探身追问。

“更何况,那位毕竟只是麟儿,额头的红纱还在......”虞琇沔坦然直视当今天子“皇上,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这...”似乎有所了然,可又不确定。

虞琇沔轻笑,并不在意对方并未跟上自己的思路,缓缓走到窗前,望着花园中的景色“石磊子有国君支持,还有其母妃一族在身后辅佐,在朝堂上实力不小。而那位皇后所出的嫡子固然有不少的大臣支持,却也多是文臣。石磊子生性残暴,那位嫡子自然清楚若非自己称帝,让石磊子坐上宝座,他怕是活不久。既然如此,那位势必会除了文臣外还会抓住武将。据我所知,广济兵权分为五,石磊子母系手上有一位大将军,广济国国君掌握两股保皇派的将军,其他两股一是那位嫡子母系这边,另一位则是战家将军,如今不过二十有六,却是能征善战之辈。而这位战将军远在边疆几乎从不回朝,实则也是保皇派,而他与广济国国君手握的京城一股兵权的钱将军乃是生死兄弟,若掌握了这位,便等于掌握两股兵权,届时皇位之争也清晰明了。

那位不会不知道,我们何不把机会送过去,并让其暗生情愫?若那位嫡子坐上宝座,更为那位将军怀了子嗣,就算心怀天下,却也因自己孕育的孩子和爱人而分去他绝大多数精力。”

“可,虞先生您怎么能肯定这两位能暗生情愫?”酒邵不解,却也问出赵赫池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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