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城王,你作何考虑?”阴君砖面看向卞城王。
“转轮王也难辞其咎……”甄哲子轻声插话。
“此事由弟子一人引起,自当一人承担……”卞城王拱手,面容严肃,他不能再让转轮王替他遮风挡雨,他已经尽力了,足以让自己这半辈子都换不清这亏钱。
“本仙,还没说完,莫要无理……”甄哲子面色微颤,却转眼即逝,脸上的笑意,更弄了,仿若瞬间万物的宝物双手奉上,他老人家都不会看一眼:“那妖女,一并带上,或许能免了你这一场天谴责罚。”
阴君目光犀利,看着卞城王,话语很明显,这十几日,恐怕卞城王要遭受天界雷鸣之击,遭受天劫,之前所说的完好无损的送回来,全都是鬼话,阴君长出一口气,压抑住心里的愤怒。
他太了解幽幽了,若此事做父皇的没有替她保护好夫婿,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
可眼前,只因他没有任何理由庇护他,罪责慎重,传上天庭,自己还得扣上一顶护短的帽子。
“将她送入轮回的是弟子,冒犯神龙王的是弟子,以转轮之力存生的是弟子,与旁人毫无瓜葛……”
卞城王决绝,狠狠的想着,即便时光倒流,再来一次,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力战神龙王,只是,他不该连累转轮。
阴君冷眸扫过卞城王,此刻,还如此冥顽不灵,他彻底失望了,抬脚胯下高堂阶梯,来到卞城王身边,微微俯身小声道:“到此刻还如此护着那妖女,在本阴君看来,你真是无药可救。”
“罪臣承蒙阴君错爱,让您失望了。”卞城王轻声回应。
阴君一甩大袖,回到高堂座椅上,大袖一撩,怒声道:“上仙,此逆臣,交予你手,至于那转轮,本阴君将他打入凡尘,受百年之苦,您说可好?”
“阴君的面子,本仙,还是得给的,不过……”甄哲子眸光一闪道:“那妖女,必须得一同随本仙回天庭受罚,若不然,这遭误入轮回之恶果,可永无止境。”
误入轮回者,哪怕动了一草一木,都算得上是扰乱纲常,所有一切因她而起之事,可大可小,终有一日,循环因果,三界纲常便会日渐瓦解。
阴君缓缓点头。
卞城王目光微眯,他不想再说任何话,蓝眸露出危险的气息,宛若万古不化的寒冰,神龙王都战过一回了,他还怕什么?
想着,卞城王在胸前一抹,一枚王爷令牌在手,一副黄符瞬间在他之间燃做白烟,消失不见。
“你想干什么?”
阴君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话语未落,直觉侧身处,一抹白光闪现,只见甄哲子手中拂尘隔空一撩,一抹银芒,迅速闪现,砸在卞城王的身体上。
卞城王一口黑血喷出,他只怪自己伤势太重,若不然,他管不了什么甄哲子是上仙还是神明,他定要与其一拼。
“来人。”阴君面色铁青,昔日的卞城王谦卑有理,言辞甚少,却办事最让人放心,此刻,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隐居大怒,一时半刻真适应不了这般无理德尔卞城王:“将这逆臣拿下。”
“阴君息怒,本仙已封住他的法力,小小计量……不足为患……”
“弟子只是留句话给挚友,上仙何必大惊小怪?”
卞城王冷静了下来,他已经无法施展任何法力,但是,不是他高估自己的能力,这种低能的仙法想困住他的法力,无非是趁人之危的把式,有朝一日他内伤痊愈,别说这一道锁,十道他也能冲破。
对他卑躬屈膝不过冠着一定上仙的名号,他不愿与旁人为敌,可他更忍不了旁人与小玉为敌,如若全天下不容与小玉,他宁当全天下人为敌。
“父皇……父皇……”
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从酆都大殿外的广场响起,越来越近,伴着呼喊声,幽幽直冲大殿。
“父皇……”幽幽二话不说,看了一眼毕大哥,陡然下跪,泪眼朦胧:“所有的事都因妖女而起,她就在王府之中,请父皇,上仙,高抬贵手,冤有头债有主,放过卞城王……”
幽幽一脸泪痕,额头刻在酆都大殿坚硬的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响。
阴君眉头一宁,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女儿,那还是他的掌上明珠吗?一丝痛心伴着焦急,看向甄哲子。
“这位莫非就是阴君之女?”甄哲子轻声道。
阴君目露慈爱,寸目不离女儿的身影,一下下扣拜,心如刀绞。
“幽幽,莫要胡言乱语……”卞城王侧目道。
“不,若你出了什么差池,幽幽这王妃做来何用?”幽幽悲痛欲绝,歇斯底里的和着泪水吼叫着。
“幽幽……”
阴君声音颤抖,发自肺腑的声音,他一手将这孤女拉扯长大,这是她唯一的女儿,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看到她哭,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臂剁下来给她玩,哄她笑。
“上仙。”阴君看向甄哲子。
“公主,本仙并无伤害卞城王的意思,只是天意难违,带他去天庭走一遭而已,最多十天半月,便将他完好无损的送回府中,确实如你所说,冤有头,债有主,带本仙去捉拿妖女,兴趣能免下卞城王毕这一次责罚。”
阴君担心的看着幽幽,快步上前,双手将宝贝女儿扶起来,抹去她眼角的泪,一届君王的气势,在这个掌上明珠面前,瓦解的一丝都不剩,有的只是浩瀚的慈爱。
卞城王嘴角抽搐,他侧目看着幽幽,她怎么会这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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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上空,寥寥雪片,悄无声息的飘落,细腻的晶莹,落在波浪滔天的海面,残忍的被吞噬,天地间,苍苍茫茫,宛若一条无止境的垂帘,扫在海平线上。
赤练岛,披上了一层雪片素裹的白霜,远看,晶莹剔透,赤练洞前的森林枝叶上,点点晶芒闪烁不定,连那洞口的蔷薇花,都雪花覆盖,无力摇摆,倒是让人分不清是雪,还是花。
君墨喝着老酒,红衫上覆了一层雪片,面色妖媚,时而抬头灌上一大口,嘴角泛着苦笑,这颗心,若是能被酒水麻痹,得多少坛?